太严,所以裴家的每个小孩都能自由的选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在台北打拼了几年,两年前的她终于凭着自身的努力,以贷款的方式买下这层两房一厅,占地约二十多坪的小鲍寓,开始了单身贵族的生活。
每当她被繁琐的工作压榨得疲惫不堪时,她就会静下心来环顾房子四周,然后打心里逸出一声满足的嘤咛,接着便又能活力百倍地重新出发。
像此刻,裴芊桦头发擦着擦着,嘴角又忍不住泛起一抹自得的笑容。
当她心情才刚获得松弛,门铃声即告响起。不消多说,她敢肯定,绝对是水粼粼那无聊的女人又和男朋友闹意见,跑来找自己诉苦了。
心里头虽然万般不愿,但她还是拖着莫可奈何的步伐,迟缓的朝门口一步步前进。
开了门,裴芊桦有气无力的道:“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架?”她以为即将又对上一张满脸泪痕,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可怜。
然,门外穿着西装笔挺,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宇昊文亟,只是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眸,嘴角还似笑非笑地噙着她直瞧。
吓!一看清楚来人,裴芊桦一颗脆弱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恶梦!这肯定是本世纪以来人类史上最大的梦魇。
眼前个头高大,有着一张帅得不像话的俊容,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性魅力,同时还混和着一丝邪气的男人,除了宇昊文亟那该杀的恶魔外,她根本不作第二人想。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宇昊文亟嘲讽似地说,目光仍盯着她惨无血色的脸庞。
怎、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此时,笔墨难以形容的震惊在裴芊桦心中不住地翻腾,而尘封已久的回忆也再次被掀了开来。
六年前,没来得及给中村夫妇一个满意的解释,她即匆匆忙忙带着行李,狼狈不堪的漏夜逃回台湾。
而初回到台湾的她,生活真可说是风声鹤唳。每天,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她整个人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全身紧绷的进入备战状态。还记得当时水粼粼就曾取笑她,怎么一趟短暂的游学之旅,就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
为了不想让好友担心,她总是但笑不语。
经过将近半年,她好不容易才终于说服自己,恶梦已经远走,只要这辈子都不再踏上日本那块土地,便可以永远摆脱宇昊文亟的纠缠。
没想到,六年后的今天,就在她几乎要怀疑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过时
他,宇昊文亟,竟又悄悄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莫怪她这会儿要惊骇到不能自己。
难道他是特地来找自己复仇的?!恐惧像是一头沉睡千年的巨龙缓缓苏醒,并且顺势盘上她的心头。
“你、你想做什么?”这短短的几个字,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出来。
裴芊桦清晰可辨的抖音让宇昊文亟眉心微蹙“宇昊集团将在台湾成立分公司,短时间内我都会待在这里。”语毕,他径自提着行李走了进去。
而她当然不敢挡住他,仿佛他身上带有什么传染病似的,她慌忙就往旁边退去。
“你来台湾就只为了这事?”她怀疑,同时一颗上心下心的心提得半天高。果真如此,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个家门前?这其中必定有诈。
“那倒是其次,主要的目的是”说着,宇昊文亟的目光灼灼的锁住她。
尽管被他瞧的心惊肉跳,她仍是逼自己问出来“是什么?”真是报仇?她害怕的猛吞口水。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他别具深意地卖了个关子。
心里闪过一丝遭人戏耍的不悦,她却没敢表现出来,但仍打定主意要先弄清楚他的来意,于是强迫自己壮大胆量的开口“那你不去忙,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他越是故弄玄虚,她就越是将他的出现往报复的方向联想。
很显然的,两人对“这里”的定义有着颇大的出入。裴芊桦以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待在台湾。
“我刚才不是说了,短时间内我都会待在‘这里’。”宇昊文亟在末两字加了重音。
“我知道你会待在台湾,但是那跟我”什么!他要住在这里?!她霎时目瞪口呆。
“看来你是弄明白了。”
裴芊桦久久才回过神,第一句话便是拒绝“不!你不可以。”此时,她仿佛瞧见自己亲手构筑起来的家园,正一砖一瓦的逐渐崩落。
“喔”宇昊文亟扬眉“我不行吗?”他环顾了眼这二十几坪的空间。
乳白色系的墙壁,简单却不失高雅的布置,放眼望去四周干干净净的,让人心旷神怡。虽然大体来说是小了点,却反而因此别具一番温馨气息。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唬得裴芊桦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才是这层公寓的所有人“屋子是我买的。”她以为单凭这个理由便足以说明一切。
“那又如何?”他理直气壮的问。
闻言,裴芊桦又是一阵错愣,她压根儿无法想像,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无赖之人存在。
她鼓足勇气的道:“意思是,我这里不欢迎你。”他非认清事实不可。
“你说什么?”宇昊文亟的话问得极轻,视线也从房子四周调回她的身上“麻烦你再说一次。”他微眯的双眼有着浓浓的恫吓意味。
“我、我”裴芊桦被盯的有些呼吸困难“我是说,我这里实在太窄了,怕你住不惯,建议你还是住到别的地方去吧!”她努力地将自己的话做了一番修饰。相信以宇昊集团的财力,要弄到多么舒适的住处都不是问题。“又或者,你也可以到朋友家去暂住啊。”总之就是不要赖上她。
“我是打算暂住在朋友家。”
“我们又不是朋友!”她未经思索的脱口而出,见他脸上掠过一阵阴霾,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还有更要好的朋友住在台湾才对。”她又连忙开口补救。
“我以为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宇昊文亟想不出来,世界上有什么朋友会比男女朋友还要来得亲密。
见鬼了!谁跟你是亲密的朋友来着?裴芊桦在心里嘀咕道。
“可是我这里真的是太小了。”她小心翼翼地说着“或者,你可以考虑去住大饭店啊,相信那里的总统套房一定会比我这里舒适百倍以上。”此时她假好心的建议,只求脑旗快将这瘟神给驱离。
“饭店给人的感觉太过疏离,不及你这里亲切。”宇昊文亟说道。
我见鬼的亲切啦!谁跟你亲切了?
裴芊桦拼命思索着该如何继续婉拒他的同时,还不忘硬挤出一张笑脸应付他。
没来得及等她想出可行的借口,他道:“好啦!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这句话仿佛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脑海中飞快闪过六年前的种种,想到当年的梦魇即将再次重演,裴芊桦原本捂在胸口的柔荑,不自觉缓缓爬上自己细致的脸颊。
从她这不由自主的动作看来,宇昊文亟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暴行,于是他大跨步来到她跟前“还疼吗?”说着。他就要伸出手来。
而她一惊,反射性的就要跳开,可惜他却不让她如愿,大掌硬是抚上她的下颚,吓得她丝毫不敢动弹。
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宇昊文亟尽管感到懊恼,却仍是放柔了语调“脸颊还疼吗?”
此时,饱受惊吓的裴芊桦这才意会过来,只不过,他的话问得也未免太迟了些。时隔六年后的今天,纵使当时曾痛得让她差点没昏死过去,现在也都痊愈了。
为免再一次触怒到他,她选择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以后不管多么生气,我都不会再对你动手。”许下承诺的同时,他食指益发疼惜地磨蹭着她的粉颊。
但宇昊文亟突如其来的许诺却让她感到困惑和不解,在意识到他的举止实在过于暧昧,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想脱离他的掌握。
“是我不对,我不该去惹你的。”其实她很后悔自己当年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才祸延至今。
“你怕我?”想来时间并未如愿地淡化她对自己的恐惧。
“没、没有啊。”她的视线心虚地望向别处,不敢瞧他。
明知她在睁眼说瞎话,宇昊文亟却不打算拆穿她。“很好。既然短时间内我都会住在这里,你能够不怕我,是再好不过的了。”
经他一提,裴芊桦才想起自己离题了“不是,我是说”
“你的房间在哪里?”他故意岔开话题。
“在那里。”她手指自然而然的往卧房的方向一比。不对啊!他问这个做什么?
闻言,宇昊文亟提起地上的行李箱,便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而没能来得及阻止他的裴芊桦只能慌慌张张的跟上前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放行李。”他简短答道。
“问题是,这间是我的卧房啊!”难道他想睡在这里不成?
“从今天起,它将是‘我们’的卧房。”他霸道的自作主张。
什么?!“我不要!”她断然拒绝。
可宇昊文亟却置若罔闻的不理睬她,脸上是一副由不得你的神情。
知道自己是驱逐不了他了,裴芊桦只得无奈地转身往和室的方向走。一想到屋子明明是自己买的,如今却落的得委身在平日充当书房的和室里暂住,她心里就觉得一阵委屈。
“你想上哪去?”宇昊文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既然你霸着卧室不放,我只好住到和室去了。”对他的蛮横不讲理,她是怨对的。
“你得跟我睡。”他独断的作出决定。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他把她当成了什么?此刻,六年前险些遭他强暴的回忆再次被掀起。
裴芊桦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如果你胆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她说什么也不愿再忍受他的侮辱。
语毕,时间像是突然给冻结了一般,他们两人就这么隔空对望着,谁也不曾再开口说话。
许久,她终于熬不住他的逼视,闪身进入和室,并将格子纸门给拉上,痹篇他恼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