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脸。
“你可以先出去。”既然她不喜看他杀人,那他可以等她离开。
“不要宫主,菱儿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住口、住口!我紫霞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这贱女人的同啊!”米菱愈是替她求情,紫霞便愈愤恨难堪,不过,她话还没骂完却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便呕出一口鲜血。
“紫霞你怎么了?”米菱紧张地想靠近她,但腰间却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臂给紧紧钳制住,虽然他的力道不至于弄痛她,却令她无法再上前一步。
“你该担心的人不是她。”叶焚银微倾身,嗓音低沉地在她耳畔撂下此话后,步伐一转,欲将米菱强制带高大牢。
紫霞随后凄凉的厉笑声,教米菱如遭雷击般,全身麻痹到难以动弹。
“哈哈哈!爆主,你若要处置我,也应该连米菱一起才对,因为她也是诸凤楼派来的人,而她的任务便是偷取爆主身上的昊、阳、玦。”既然她得不到叶焚银,那就一同毁灭吧!
米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股莫名的战栗从心中浮起,她不可思议地发现叶焚银依然揽着她走,沉稳的步伐完全没因紫霞那番话而稍有停驻。
难道他没听见?不可能!
可不管他有没有听见,他们都已经步出刑堂。
太阳暖烘烘的映照在两人身上,只可惜仍无法驱散米菱心头的那股寒冷。
他为什么不把她关起来?
米菱啊米菱,你甭再自欺欺人了,因为叶焚银早就看穿你来血阳宫的目的!
虽然他经常吓她、要她、戏弄她,可是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而这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她在他眼里,真的比只兔子还不如,所以他根本懒得提防她;就算他早已摸清她的底细,他仍任由她在血阳宫,甚至是他房间四处游走。
突然出现一只被斟满酒的酒杯,让米菱回过神来。
“喝。”
米菱缓缓地伸手执杯,不过连她都不晓得这个举动是否是因为叶焚银的声音,充满着强大的威迫之感。
轻啜了口,浓醇而不辛辣的酒液瞬间滑入她的喉间,令她恐惧的心马上温暖不少,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自个儿已身在亭内。
“菱儿。”
“我不是”叶焚银的叫唤声意外地拨弄起她某一根绷紧的弦,也令她稍加安抚下来的心又再次提吊起,于是她不经思索便急道,不过话到中途却又突然梗住。
“不是什么?”他刻意露出的淡笑充斥着不可捉摸的邪意。
米菱压根儿不敢抬眼,不过她仍是说话了“我不是诸凤楼振来的奸细。”
“我知道。”叶焚银睨她一眼,举杯仰首啜饮。
“你信我?”米菱猛一抬首,声音略带激动,心中有种她形容不出的感动。
“凭你想做卧底,啧!”他嗤笑出声,俊美的脸上甚至掠过一抹可笑之色。
虽然,他可以肯定米菱银诸凤楼无关,但她与苏琉君确实有着极大的牵扯,否则她不会为她而甘心留在血阳宫,之前,他尚有上百种方法可以令她乖乖说出答案,但现下他想要她为他而甘心留在血阳宫。对,就只为他!
对于他的轻蔑,米菱非但不生气,一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美眸还在此时进射出璀璨的光芒,可不到顷刻的时间,这抹光彩便又快速消失。
她在高兴个什么劲啊?
现在的她卡在叶焚银与君姐之间,正所谓偷也不是,不偷也不是。
偷拜托,你还在痴人说梦吗?不了,她再也不要做什么选择,更不要再蹚浑水,她想回家、想回云香山去,什么血阳宫、什么诸凤楼、什么昊阳玦、什么风境山的宝藏,统统都不干她米菱的事!
“我想回家。”她悄悄地握紧拳头,喃喃自语着。
“我没听清楚。”叶焚银笑了下,轻声地问。
“我想回家。”米菱的指尖已深陷柔嫩的掌心里。
“为什么?”
叶焚银问话的口吻就如同在问她今儿个的天候如何,然而米菱却知晓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留在这儿做什么?”他没有理由生气的,少掉她这个麻烦不是很好吗?
“你有很多用处。”他微微敛眸,籍以掩下过于外露的恶光。
“用处!”她又不是个东西,米菱闻言益发难受。“我会有什么用处?”用不着他说,她也知道自己仅有的价值就是供他做娱乐之用。
很讽刺吧!
“这还需要我明讲?”若非宠她、怜她、惜她,她有可能活着与他坐在一块讨论这等无聊之事。
起初,他也不明白他为何对她动不了手,但既然一开始就无法对她下手,那就只好把她搁在身边,等哪一天他懂了,再处置也不迟。
最近他终于弄清楚了。显而易见的,他想将这个胆小、怯懦,但又固执、不怕死的美丽小女人给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她应该感到荣幸的,能被血阳宫宫主看上,可是她修了好几辈子的善果才能得来的福分。
“是啊,宫主想说的话我全都知道。”所以她才想离他远远的。
叶焚银没再开口,似乎不想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无聊对话。
“可以吗?”见他不语,米菱咬了咬下唇再问道。
半晌过后,米菱还是得不到他的答复,可一道炫人的光影蓦然吸引住米菱的目光,不过,更令她深感错愕的是他竟然将它推至她面前。
“这是”
“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它?”叶焚银挑了挑眉。
“但、但是”
“现在它是你的了。”
“什么?”米菱不敢置信地惊跳起,仿佛眼前突然多出了只会张嘴喷火的凶猛异兽。
“它不会咬人,你不必骇成这样。”叶焚银偏首,取笑意味十分明显。
“可是、可是你怎么可能会把昊阳玦主动给我?”米菱一会儿看向昊阳玦,一会儿看向叶焚银。
她除了不相信他的好心之外,更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尤其叶焚银还曾经为了这块昊阳玦而差点中毒身亡呢。
“啧!难得我有这般好心,既然你不要,那我就”
米菱比他快一步地取走桌上的昊阳玦。
将昊阳玦捧在掌心的那一刹那,一股沁透人心的冰凉感差点让米菱握不住它“我终于拿到手了。”她紧盯着掌心上的昊阳玦,不知不觉地喃喃自语。
“到手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要将它”米菱回过神来,满脸惊愕地瞪向问得好整以暇,却又暗藏心机的叶焚银。
“将它如何?”他偏首看着她。
“我、我”她不想骗他,不想!
“送人?”
“我、我”
“嗯?”
不要再逼她说了!
“你不要再问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也不知打哪儿来的怒火,米菱竟克制不住地爆发出,并在叶焚银眸色转沉的那一刹那,使尽气力地跑出凉亭,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去。
待米菱身影一消失,扬着温柔笑容的柳随意便随后出现。
“宫主啊爆主,你这步棋下得真险。”他悠悠哉哉地坐人椅上,话里带有调侃的意味,但在除去假象后,他指责叶焚银的意味却更为浓厚。
“这样不是更有趣?”叶焚银低语。
“你明知她要送人?”
“如你所说,这招是险棋不是吗?”叶焚银反问他。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赌,那就赌吧!”柳随意笑得极无害,不过在起身离去前,他仍不忘随口一问;“要留她的命吗?”
“嗯。”叶焚银知道他问的是紫霞。
“啧!想不到米姑娘的影响力竟是如此大,宫主,我看你还是把她看紧一点好。”
柳随意讽刺完毕,即翩然离去,没再注意叶焚银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深沉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