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个凉爽的清晨,她心情愉悦地和远从美国特地前来探望她的欧阳境宁在亭子外吃早餐。
“欧阳,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御影舞咬了一口餐包。
“怎么这么问?”这数日和御影舞相处,他发觉好像又回到在美国那无忧无虑,她只属于他一人的日子。
在御影舞丧失记忆的这段日子他重温了往日情景,但,他知道待她拾回记忆,她终究要投人应容的怀抱,他看得出来他们都只属于彼此。
“我在日本玩得够久了,我想回美国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拒绝御影敬之留在御影家的事,因此她可以回美国了。
“你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御影舞嘟着嘴“我又不喜欢御影家,还是回美国好。更何况御影家对我妈咪那么坏,没什么好留恋的。”当她说这些话时她发觉自己是有些心虚的,很不自觉的她想到了应容。
为什么讲“留恋”两字时,她的脑海会闪过应容冷沉的脸?
“那应容呢?”欧阳境宁观察着她的表情。
听到他这样的问话,她红了脸,心虚地闪烁了下目光。
“他我和他又不熟你干啥提他?”
“不熟?”他认为在她的脑海中也许只是还搜寻不到她和应容的共同记忆,可潜在意识里她没法子灭了她对他的感情。
“是啊!只有小时候一些片段记忆而已。”顿了一下她说:“可是好怪!我对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很特别的感觉?”他和御影舞从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知道她会告诉他,她对应容的感觉。
“唔我好像不曾这样,我对应容的感觉很特别,就像像对恋人一样。”她笑了“很劲爆吧!我竟然对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产生了这么奇怪的感觉,还亏我一向对男女间的爱情不屑一顾呢!”
“在这个时候,你仍没有忘了你爱他。”他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爱他?”御影舞的心悸动了。她摇着头“不不可能吧。”她不认为自己的感情那样廉价,如此轻易就许给一个陌生的人。
然而“爱他”这两字就像击入水中的落石,激得她平静的心湖起了阵阵的涟漪。
她在脑海中拼凑不出应容和自己的回忆,可是她发觉自己还是在乎他的?缭谝皆菏保辛教觳辉ヌ酵橇教焖男那榫鸵恢贝t诩染谏ブ校踔亮费舻睦捶靡膊荒芟骷跄侵质涓小?br>
在每一个叩门声之后,她多么期盼推门而入的是应容,那样强烈的感觉连她都不明白为什么。
“你和应容是情人,只是你现在丧失记忆,这才没能记得他。”
“丧失记忆我又怎能记得你?”
“医学上有一些现象不太好解释。”要多费唇舌的事他简略带过。“你在想什么?”见她一直沉默着,欧阳境宁突然问。
御影舞摇了摇头。
“是不是发觉他在你心目中有着不同于任何人的地位?”
“你知道?”
欧阳境宁坦然一笑,笑容中有着不让御影舞知道的寂寞“我知道。”
“骗人!你又没有喜欢过任何异性,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你怎么会知道?”欧阳有什么事都一定会告诉她,没道理交女友这样重大的事没说。
他拍拍她的脸,淡淡地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觉得与其让你待在御影家,或随我回美国,还不如让你待在应容身边。我想,那对你恢复记忆是有帮助的。”
“我才不要。”她红了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想留在她“认识”的人身边。
欧阳境宁看着她,眼中露出坚决的光彩“不要的话也由不得你了。”
御影舞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应容今天晚上就要离开日本了。”为了御影舞未来的幸福着想,也为了她能尽快恢复记忆,于是他说:“他可能也猜到你不会再走向他了吧,因而打算离开这伤心地,我想他此次离开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情伤难治嘛,是不?”
“他要走了?”欧阳境宁的话像一记闷雷落在御影舞的心坎上。
“他此次离开后,只怕你们相见无期了。”正要再往下煽风点火之际,他眼尖地看到应容从梅一馆走出来,将墨镜往鼻梁上一搁,拉开车门正打算上车。“应容,早啊!”应容?御影舞原本低垂的脸立即昂高,梭巡着应容的所在,当她找到他时他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欧阳境宁拍了拍她的肩“你们好好地聊聊。”他识相地闪人。
“早。”应容站在数步开外向她打招呼。“早。”御影舞既紧张又不好意思地低垂下脸。
“身子好些了吗?”这样的对白冷漠又生疏,应容的心情低沉而无奈。
“呃。”她不安地交换了一下坐姿。
看似亲近但彼此间像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令应容害怕看到御影舞,更害怕独自面对她。
他爱她!爱到无法忍受她的冷淡、她的漠视。
天晓得每天面对她,却不能将她拥人怀中,轻嗅她清新的发香。细数她为他而乱了的心跳,简直痛苦得令他发狂,甚至连得到她的一句“爱你”都成了奢求,那有多么令他沮丧而绝望。
他怕这种好像失去她的感觉。
他有耐心等她记起他是谁,可是,他却不否认这等待的过程令他受尽为情所困的痛苦。
应容看着御影舞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他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蹲下身子和她说话“最近天气仍嫌凉爽,在外头别忘了多加一件外套。”他拉起她的手,她并没有像前些日子一样拒绝他。
看着他拉着她的手,一股柔情蜜意浮上心头,她不自觉地倾身在他眉宇间印上一吻。
应容讶异地抬起头看她“你”“我”御影舞红了脸“我对你的心情很复杂,我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心中的感觉。
这样的话听在他耳中显得百味杂陈。
“你不要说了。”他温柔地拂开风吹乱飘在她脸上的发丝。“我懂。”他心情苦涩地站了起来。“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今晚他就必须离开日本,总部又有重要会议等着他,若会议之后有任务要接,他不确定下次回日本是什么时候。
他想将舞带在身边,可是,目前的状况他知道她不会答应的,但不把她带在身边,那么他们何时能再见面?
若时间太久,而舞仍没有恢复记忆,那她一定会忘了他吧?
深深地、温柔地再看了她一眼,应容立即站起身子转身离开。
“应容”
已迈出数步的应容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她。“保重。”
他没有再回头直接上了车子,御影舞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她想哭,一股近似绝望的痛苦占据了她整个胸口。
他就这样走了吗?欧阳说他此次离开日本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忽然她觉得应容的最后一句“保重”说得好沉重。
他走了!真的走出她的世界了吗?
*****
凌晨时分,一架直升机悄悄地降落在樱馆后头的大广场上。
“长官,一切准备就绪。”对讲机传来部属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应容将酒杯中的褐色液体一口饮尽,起身环顾了一下又即将人去楼空的樱馆。
这里有太多、太多他珍惜的回忆。
樱馆,充满他对舞的感情和回忆的地方,他不会忘了这里,永远不会。可是,他不确定,下一回当他再回到这里时,她是否还记得他?
套上风衣,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樱馆,他迈开步伐往后头的广场方向走去。
上了直升机,正要扣安全带之际,他看见远处有车子的远光灯往这里探了过来,不一会车子即在距离直升机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下,车内步出令应容讶异的人御影舞。
御影舞快步地奔向已经略微移动的直升机。“应容,我不要你离开!”终于她攀到尚未关闭的机门,她可以感觉到直升机正在往上移动中。
不过,由于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太大,应容只知道御影舞的嘴巴一直在动,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他探出身子“这样太危险了,你回去吧。”
她的双手顺势攀上他的颈项,紧紧地攀着,一点也不放松。“我不要。”她咬着唇,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看着她倔强,一点也不妥协的脸,应容无可奈何地只得抱著她往下跃。
成功地跃落地面后,他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彼此间暧昧的姿势令御影舞红了脸,可她的手仍是紧攀着他的颈项,一刻也不愿放松,生怕一松手他又离她而去。
她现在觉得好委屈!像是即将被抛弃的小狈一样。
“为什么?你有欧阳陪伴着。”
御影舞的泪决了堤,她努力的摇头“我不要他陪我,我只要你。”她从来不知道应容在她心中竟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直到欧阳告诉她,她和应容今日一别,可能相见无期。
一想到相见无期,她的心忽然慌了起来,她要留在应容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仍是不记得我,在我身边你不会觉得不安吗?”
“我的确会不安,可是我会克服,比起身边没有你的日子那般沮丧,那些都不再是问题。”在应容冷沉的眼眸注视下,御影舞以为他不答应,于是她急急地说:“请给我一段时间,相信我很快就会想起你的。”
她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我真的会记起你的!”她的泪掉得更凶“答应我请给我机会。”
应容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激动地吻着她。
一记长吻之后,御影舞仍像是担心这吻是“临别吻”一般不放心地问:“你会答应给我想起你的机会吗?”
他温柔地在她眉间印下一吻“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
她记不记得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彼此是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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