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滑入谷底,餐厅里漫着一股窒人的气息,沈迹在餐桌上默不吭声地吃饭,而靓柔却始终未动筷子。
一整晚两人都相对无言,过了十二点,沈迹洗完澡就睡觉去了。
空洞洞客厅只剩下靓柔一人,呆坐在沙发上等着执磊。
他答应明天要带她去逛街买衣服的,为何还不回来?靓柔痴痴地等着,直到天际破晓,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是早上九点多了,她感到全身酸痛。不见执磊回来,一想到他正躺在别的女人怀里,她心痛如绞地流下眼泪。
沈迹走出和室,见到靓柔的眼眶盈着泪水。
“你昨晚等了执磊一夜?”他挑着眉毛问。
“他答应陪我逛街的”她忍不住呜咽着。
“你爱他?”
靓柔无声地默认。
“我不知看过有多少女人为执磊的无情伤心,甚至自杀,但却没有人能触及他的内心世界。”沈迹叹了口气,接着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希望你不要爱上执磊,他的无情,会对脆弱的你造成莫大的伤害。只可惜,现在说这些似乎太晚了。”
“我不在乎他爱不爱我,只要能朝朝暮暮、时时刻刻留在他身边伺候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她的表情透露着决心。
“你这么痴情,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赵靓柔。”
靓柔不明白地抬眼望他,记忆中她从未告诉沈迹她姓赵。
“我知道你姓赵,也知道你是李静的女儿,我知道你的一切。”沈迹神秘地道。
靓柔惊愕得说不出话。
“走吧!我们开车出去吃饭,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他拉着靓柔出门。
坐在海霸王餐厅内,沈迹吃得不亦乐乎,他一定要把“一九九元”吃回来。
靓柔盯着沈迹,动也不动筷子。
“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告诉你。”
沈迹的威胁,使靓柔不得已慢慢地吞下点东西。
“这样才对!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他夹鱼丸给靓柔。
等沈迹吃到肚子撑不下去时,才说出一切。
“执磊自从拒绝与你结婚,离家出走,和父亲断绝关系后,彼此就再没联络,那大约是五年前的事”沈迹陷入回忆中。
靓柔耐心的等沈迹说下去。
“他不愿再与宋家有所牵扯,可是宋伯伯却不能置自己的儿子不顾,毕竟执磊是他唯一的儿子。”沈迹顿了顿,喝口鱼汤,清清喉咙。“他相信执磊绝对不会与我失去联络,毕竟我俩是莫逆之交、生死与共的朋友,所以他找上我,希望我能随时告知执磊的近况,好让他知道执磊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当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机会让执磊了解你,接纳你,但这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你常出现在执磊家,或是住上一阵子。”靓柔聪慧地说。
“当然,但这只是部分原因,我是真心想帮助他们父子俩。”另一个原因是他父亲逼婚逼到他快崩溃了,只好逃难到台北。
“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妈妈?”靓柔疑惑着。
“我只知道你妈妈是宋伯伯的初恋情人,是宋伯伯的最爱,其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忙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遇见执磊的?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靓柔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全部告诉沈迹。
“该死的人渣!他硬说你莫名其妙地拿花瓶砸他,砸伤他的后脑,还说要告你。最后,宋伯伯给他一百万了事。你要小心,靓柔,我看江查理没有那么好打发。”沈迹不忘警告靓柔。
靓柔根本不把江查理当一回事,她的心全系在宋执磊身上。
“你等了他五年,毕竟还是遇见他了,只是执磊并不晓得你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他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靓柔落寞地说。
“你该体谅他才对。成长路上有太多阴霾,使他害怕面对情感,但执磊还是渴望“爱人”与“被爱”只是,一旦正视问题,他又会像缩头乌龟一样地逃之夭夭。”沈迹透析执磊。
“那我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先吸引他的注意啰!把乌龟的头抓出来就对了。”
“该怎么抓呢?”
“拿个挂勾,勾出乌龟的头就行了。”沈迹神秘地笑着。
靓柔却是一脸胡涂。
“放心,交给我吧!”沈迹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
吃完午餐他们进sogo买东西,靓柔担心地问起宋天擎的近况。
“你失踪的这段日子,他急疯了,派人四处找你,现在知道你平安了,我想他可以放一百个心了。”沈迹边逛边说。“宋伯伯也是命苦,都七十多岁了,还在外奔波、经营事业,很多人像他这把年纪,早就在家享清福、含饴弄孙了。”
“我该怎么帮助他们父子呢?”靓柔无助她望着沈迹。
“你是关键人物,只有你才可以弥补他们父子的破裂关系。”沈迹定定地注视靓柔。
“我会全力帮助你、支持你。”他拉着靓柔往服装店去。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衣服?”靓柔困惑地间。
“这些都是你需要的衣服。”沈迹手里提着纸袋,眼睛还不忘东瞧西瞧专柜的衣服。
“你要是不说原因,我就不买了。”靓柔固执地停下脚步。
“你知道吗?一个优秀的武士不仅要有专业的军事头脑、强健的体魄、严谨的格斗训练及不怕死的精神,还需要铠甲及锐剑才能作战,没有牢固的铠甲护身、锐剑杀敌,有上述优点也是枉然。靓柔,你长得很美,很有气质、也很有智能,温柔又婉顺,这些优点,男人是无法漠视的。只是,你还需要衣服来衬托你的魅力,让执磊无法抗拒你。”沈迹一口气说完他的观点。
“魅力?我不觉得自己有那种本钱。”靓柔看着自己一身便装,白t恤加牛仔裤。
“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何况你的本钱也不差啊!”沈迹哄着她。
“可是”靓柔踌躇着。
“你不是要吸引执磊的注意吗?”
一提到执磊,靓柔马上眉飞色舞,她点点头,继续跟着沈迹走。
沈迹笑着看在眼底。
“衣服,好比铠甲,好的铠甲,是要经过挑选的,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挑衣服。”
他们走入一处专柜。
“这件紧身的黑色短裤配上红色紧身背心,这位小姐穿起来一定很好看。”专柜小姐介绍着。
“靓柔,你去试穿看看。你有双美腿,应该show出来,不应包在牛仔裤下,那多可惜。”
在沈迹的催促下,靓柔试穿了那套衣服。
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衣服紧贴着她的胸部、腰部、臀部,露出迷人的双腿,像极了热情火辣的女人。
她决定买下那套衣服。
但当她看到价钱时,不禁吓了一跳,她根本买不起。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宋伯伯交代过要给你最好的。”沈迹拿出信用卡签帐。
他们到了内衣部。
沈迹嘱咐专柜小姐帮靓柔挑选,尤其是特别性感的睡衣及内衣裤,要特别具有诱惑力。
看到专柜小姐忙东忙西的,沈迹在一旁不禁笑了起来,执磊铁定会栽在靓柔的手里,而且他绝不会知道是他将了他一军,沈迹咧嘴大笑着。他衷心期盼执磊能找到真爱,过着幸福的生活。沈迹又带着靓柔买了洋装、套装、休闲服、皮鞋、布鞋,一趟逛下来,把他们的脚逛得酸死了。
他还不饶靓柔地拖她去香水部门。
“这是cd的香水。”专柜小姐示范着。
“喔!不要这种。”沈迹嗅着味道,摇头说。“执磊身旁的女人,都用这种牌子,你与执磊在一起也用这种香水,他会联想到别的女人。”他转头吩咐着“小姐,拿清淡一点的。”
她拿了两瓶香水,一瓶是香奈儿5号,味道较浓,适合晚上擦,一瓶是香奈儿19号,淡淡清香,是属于白天的。
他们结帐离开sogo后,沈迹又不死心地带靓柔去发廊。
他请设计师为靓柔设计新发型,虽然只是稍微修剪一下,但感觉整个人亮了起来。
他们离开发廊,靓柔终于受不了地求饶。
“我也走不动了。”沈?鄣妹闱空酒鹄础!拔颐侨コ苑拱桑 ?br>
他带靓柔去吃“我家牛排。”
“对不起,请你吃这种牛排,我一向吃得随便。”
“跟你在一起很自在,不像宋家的那些亲戚,他们都瞧不起我,认为我不过是个乡下女孩,高攀了宋家。”
“我们与他们不同,我们要拚命努力,才会有成果。”
“你羡慕执磊吗?”
“曾经。”沈迹好一会儿都不作声。“但当我看到执磊如此痛苦,我就羡慕自己的幸运,平凡中的幸福”
靓柔很佩服沈迹的乐天开朗,他们没有压力的聊天、谈笑。
“执磊喜欢“波霸”吗?”靓柔双颊微红,她想起那些女人天生的本钱。
“你没听说过“波大无脑”吗?以前,执磊就很讨厌看西洋色情片。”沈迹切了一小块牛排。
“那他为什么还要与那些女人出去?”
“生气、嫉妒啊!笔意做给我们看。”
靓柔不解。
“执磊是缩头乌龟,他越给你难堪,就越表示他在乎你。”
靓柔还是很单纯的女孩,她一点都不懂男女的感情世界。
“今天买了很多衣服,表示你已具备“铠甲”现在就差一把“锐剑”了。”靓柔越听越好奇。
“你赶紧把牛排吃了,不然我不告诉你。”他一副老大爷模样,威胁着靓柔。
靓柔知道沈迹又在卖关子了,她抢过他的刀叉,不让沈迹吃牛排。
沈迹嚷着,两人闹成一团,在玻璃窗外经过的路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心一笑,以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执磊把车停好,正准备弯到转角处的法国餐厅用餐,不经意地看到这幅画面。
他的脸上霎时变得毫无笑容,停下脚步,僵在那里。
“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蓓雅关切地问着。
“我不想吃饭了,你自己回家。”他转身走到路边。
“你好奇怪,刚刚还嚷着肚子饿,现在”蓓雅话还没说完,执磊已坐上出租车。
在“我家牛排”的靓柔与沈迹,都不知道执磊看到他们“打情骂俏”的那一幕。
“快告诉我嘛!沈大哥。”
“罚你刚刚不让我用餐,等我吃饱再告诉你。”靓柔的嘴努得好高。
“‘锐剑’,就是看你怎样驾驭他了。”沈迹不忍让靓柔等待,解释着。
“驾驭?”靓柔重复念着。
“就是‘驭夫术’,男人哪,对他太好,他就爬到你头上,对他不好,他就有理由出去找女人。”
沈迹的分析让靓柔直点头称是。
“如何让执磊臣服在你的脚下,这就是你要学的功夫。不过分,亦无不足,这就是中庸之道的最高境界。”
“我该怎么使用‘铠甲’呢?”
“执磊好比那‘缩头乌龟’,要怎样让乌龟的头伸出来,就看你的智能了。”沈迹暗想,执磊若知道他称他是缩头乌龟,不气得捶他拳才怪。
“要让乌龟的头伸出来,需要一些工具,沈大哥,你愿意做我的工具吗?”
“当然愿意,我全力配合你。”
他们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