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月眉快疯了,在经过两个礼拜之后,陶之毓即将可以出院的此刻
这个男人八成是牛皮糖转世,她从没见过这么“卢”的男人,从来没有!
“为什么我得这么做?”她的眼底写满惊恐、她的声音满布凄楚,仿佛他正述的事是件恐怖至极的事,比夜游坟场还可怕!
“你当然得这么做,而且义无反顾。”陶之毓将换洗的衣服塞到手提袋里;他身上穿的、用的,全是住院后郎月眉一手购置,他自然得一件不留地全数带走。
焦躁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郎月眉心情一团混乱。“你不要太过分了喔!我已经照顾你这么久,不应该”
“你很清楚我接下来得面对哪些难关。”轻轻松松挡掉她的牢騒,陶之毓准备好的理由有一大箩筐。“虽然石膏拆掉了,但我的行动还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你当然得到我家照顾我,好弥补你的过失。”
一股火气直往后脑勺冲,郎月眉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万一你一直这个样子呢?那”突然之间,她猛地住了嘴,只因她惊觉自己的言辞竟是如此的突兀且伤人。
反观陶之毓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他只是微挑眉尾,扯开极淡的笑纹。“那也不错啊!如果真变成那个地步,你就准备陪我一辈子吧!”
她臊红了脸。“谁不要脸,谁要陪你一辈子?”因为内疚、因为心虚,更因连她都厘不清的莫名其妙缘由,竟然让她的心跳加速整整一倍!
“她现在还欺负你吗?”他拉上手提袋的拉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话题毫无预警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也没指名那个“她”姓啥名啥,但她就是知道。
为什么?难道只因他和她拥有共同的记忆,所以清楚地明了?
“怎么可能。”微微按压泛疼的太阳穴,她坚强地挤出笑容。“我不要给她脸色看就不错了,她哪还敢欺负我?”
侧脸看她一眼,他提起有些重量的手提包,左手支撑着提醒她罪行的拐杖。
担心他刚拆石膏的手臂无法承受包包的重量,万一伤上加伤,那更是永无痊愈的一日,她忙伸出双手接过那只手提包。“还是我来。”
盯着她的发旋,他很难控制心头的悸动。“你还是关心我的吧?”
沙哑的嗓音拂过她的耳畔,她微微一颤,双手紧握着那只包包,全然提不起抬头看他的勇气。
“小眉?”明知她的尴尬,他仍忍不住催促。
“你想太多了。”咬了咬唇,她强迫自己忽视那抹流窜在心头那股难解的情绪。“我只是不想跟你绑在一起太久,你不要自作多情。”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吗?”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拄着拐杖推了推她的肩。“走吧,回家去!”
“喂!是你回你家,干我屁事?”她直觉的想撇清。
陶之毓好笑地睐她一眼。“有差别吗?”
“差别可大了!”她气呼呼地拉开脚步,狠狠将他丢在后面,冷血地往外走去。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生气?”陶之毓讪讪地低喃了句,随着她离开自己居住了半个月、感觉冷冰冰的临时住所。
坐在计程车里,郎月眉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就在即将到达陶之毓的住所之际,陡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瞳,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
似乎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紧绷,陶之毓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并没有发现太过特别或吸引人的地方,因此他伸手覆住她变得冰冷的小手,关心地询问道:“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那么专心?”
郎月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或许是太过震惊,也或许是此刻她需要一双慰藉的温暖臂膀,所以她并没有推开他。
久等不到她的回应,却感觉她的手越来越冰冷,陶之毓不觉回头多看了两眼已往后飞逝的景象;直到计程车转了个弯,停在他住的大楼门口,他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郎月眉失魂落魄地下了车,却没忘记拿走原本就挂在她手上的手提包,并细心地搀扶陶之毓一把,但是心里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一闪而逝、风韵犹存的身影
郎月眉浑然没注意自己何时进入陶之毓的私人领域,更不晓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他的客房,为的全是满脑子那抹萦绕不去的清晰影像。
为什么“她”会跟“他”在一起?两个人为何会状似亲密地勾肩搭背?
“好了,这个房间就让给你喽!”这丫头到底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连他得寸进尺地坐在她身边,她都不曾发现?“小眉?”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且肯定是个不小的问题!
趁着她失神的当口,陶之毓起身到厨房冲泡咖啡,并故意将动作拖慢,然后端了两杯咖啡回到客房,摆放在床头柜上。
她还在发呆。
陶之毓淡淡地叹了口气,决定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这么久?”虽然明知她不一定会据实以告,但他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问上那么一问。“你知道,我很愿意分享你的心事。”
茫然地拾眼看他,郎月眉的眼眶有点红,很明显的还没由震惊的情绪里爬出来。“分、享?”
她迟钝的说话方武,会让人以为她从来不明了那两个字的意义。
“嗯,分享。”拉起她的手,他像在安抚孩子般轻拍她的手背。“不管是甜的也好、酸的也罢,甚至苦的也行,我都可以跟你一起承担。”
郎月眉慌张地抽回自己的手,手背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你不要多管闲事。”
陶之毓皱起眉,一点都不喜欢她的拒人千里。“目前只有我可以分享你的心事,像你这样把心事闷在心里并不是件好事,它们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她的唇蠕动了下,终究还是选择闭上。
“如果你不想说,我也逼不了你,但我可以保证,那对你不会是一件好事。”
没有人天生顺遂,连他也不例外;每当他被不如意的逆境绊住时,他也会找寻适当的管道宣泄不平,不然即使是神仙也会受不了。
郎月眉瞪着他。“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会吗?”他扯开笑纹,眸底却不见丝毫笑意,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随你怎么说。”
然后,他便静静地暍着咖啡,黑瞳盯在另一杯不曾被移动的咖啡杯上,那缕袅袅上扬的轻烟,久久、久久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受不了屋里沉闷的氛围,郎月眉终于出声了。“陶先生”
“陶先生?多生疏的称呼。”他心里嘘声不断,但表面上却全然看不出来,只因不想让她再缩回自设的城堡。“我记得你以前”
“拜托你别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她苦恼地皱起眉心,双手紧揪着膝上的长裙,不知该怎么让这个男人知道,她现在只需要他扮演倾听者的角色。
陶之毓不再说话了。
他之所以等待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她卸除心房,继而与他剖心,因此他断无理由再让她筑起心墙的道理,只能聪明地保持沉默。
见他不再出声,郎月眉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张口询问:“你不喜欢我叫你陶先生?”
陶之毓暗叹一声,欲振乏力地摇了摇头。
“那我叫你小陶奸吗?”她犹豫再三,潜意识痹篇小时候的惯用称谓。
“你干脆叫我的全名陶之毓算了。”翻翻白眼,陶之毓实在受不了她莫名其妙的坚持。
“啊?!”她楞了下,认真地思索了两秒。“好吧,既然你认为这样比较好,那我以后就连名带姓叫你,这样可以了吧?”
老实说,陶之毓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悲痛错觉;他仰起头瞪着天花板,浑身无力到了极点。
“你高兴就好。”他低喃道。
“你说了什么吗?”郎月眉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的声音全含在嘴巴里,她会听得清楚才怪!
“没什么。”就是因为不想让她听到自己的牢騒,让她误认为自己是气度狭小的男人,所以才故意感叹得那么小声,他哪可能笨得自行招供?“你不是想说什么吗?说吧,我洗耳恭听。”
郎月眉惊跳了下,话临到嘴边又踟蹰起来。“我真的可以说吗?”问题是,他听了之后会不会认为事不关己,反而觉得她很啰唆呢?
陶之毓无力地往后仰躺,大刺刺地躺到偌大的双人床上。“你可不可以别那龟毛?再这么耗下去,我看你还没开始讲,我就先睡着了。”她再不说,他铁定会被好奇心杀死!
“你你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她撅撅嘴,埋怨起他的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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