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安坐在花园中,苦着一张小脸。朱君宇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天诚庄合作,她就该早点离开红楼回家。但是,一方面她想不出用什么理由离开,另一方面,想到要和朱君宇分开,她的心情就莫名的低落。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大概人相处久了自然会舍不得离开吧!朱君宇对她是百般的好,她却隐藏真实身分欺骗他,这也让她觉得十分愧疚。
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希安烦躁地起身在园子里踱步。才走了几步,前头走来一群人挡在她的面前?凑叨际呛炻ダ锏墓媚铮t蝗鲜兜氖钦驹谥屑涞慕厦肆沸 ?br>
希安不解的看着她们“姑娘们找丑儿有事吗?”
一个红衣女子站了出来,不友善的看着她“你果然长得很丑,叫丑儿还真是名副其实。”其他的人都笑着附和
希安见她们出言不逊,知道是来找麻烦的,但她实在没有心情理她们,不发一言转身想离开。
一群女子马上团团围住了她,不让希安离开。“大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以为朱公子收你为贴身丫环,自己的身价就不同了吗?”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子鄙夷不屑地哼道。
希安看着练小小,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练小小自诩琴棋书画皆通,又善于察言观色,加上本身不俗的相貌,故有江南第一名妓之称。她也见过无数的王孙贵族,但还是被丑儿身上所散发的尊贵气势吓了一跳;这丑丫头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婢女,难怪朱君宇会对她特别好。
众女子见丑儿高傲的模样,不禁气上心头“我们想让你明白做婢女该有的态度,好好教训你一下。”一名白衣女子高声说道,其余人纷纷作势要出手。
练小小赶紧阻止姐妹们“你们别乱来,先退下,我和她谈谈。”众人只能不平的退到一旁。
希安的心情原本就很差,又见她们仗着人多要欺负自己,便想动动筋骨,说不定心情会好些;谁知却被练小小阻止,不禁有些生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若要见朱公子,现在他不在房里,晚点再来吧!”语气里尽是不悦。
“我是要见朱公子,不过也想请教你一些问题。”练小小并不生气,仍陪着笑脸。
希安这下是真的不耐烦了“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何朱公子会对我另眼相看?还有,如何才能讨公子欢心?我看姑娘还是直接去问公子吧,因为我也不知道!包何况姑娘是堂堂的江南第一名妓,不应该为这种事为难一个小丫环吧?”
练小小被希安犀利的言词驳得无话可说。想这红楼里的人全部对她必恭必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环竟敢给她脸色看!她也忍不住火气上升,拉下了脸“你吃住都在红楼,就该听我们使唤,否则我一样可以赶你走。”
希安本就为去留问题而烦恼,现在又成为一群女人嫉妒的目标,还不能对她们解释,性子一起,也冷着一张脸“我要来便来,我想走谁也留不住,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后门。
她知道自己这一走,朱君宇定会责怪练小小,红楼也会受到波及;但这是唯一能让她名正言顺离开红楼的办法,只好委屈一下红楼的人了。至于朱君宇,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大伙都被丑儿的举动吓着了,白衣女子担心地道“万一丑儿真的走了,朱公子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
红衣女子不以为然的答“她怎会舍得走?只是对我们做做样子罢了。朱公子回来后,她也会跟着回来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吵得练小小心烦,遂命她们离开,自己留在花园里等朱君宇。
她举目望向阁楼,神情有些黯然。身为名妓的她阅人无数,其中就以朱君宇的风范气度最令她心折,但他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丝毫不将她放在心上。为了吸引他住下,她特意让出自己所居住的合楼,布置成他中意的模样,就是希望他能发现她的一番苦心,对她有更深的感情,甚至能为她赎身。这种送往迎来的日子,她早过得厌烦了,她只希望能安定下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她不敢奢望成为飞龙堡的堡主夫人,她只想待在他身边而已。后来见朱君宇对名剑世家的苏小姐也是一样冷漠,她以为他大概对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吧!他的个性中是没有“温柔”这项特质的。
但她却没料到,朱君宇竟会对一个丫环体贴关心、温和亲切。他这种态度是她所衷心期盼的,却始终不可得。她原先来此是想问丑儿一些问题,好从这丑丫环的口中得知朱君宇到底欣赏她哪一点,谁知道竟弄巧成拙,逼走了丑儿。从丑儿走时所说的那些话中,练小小知道她是不会再回来了。练小小一方面苦恼要如何向朱君宇交代,一方面也有些窃喜;或许没了丑儿,朱君宇会将他的柔情转向她也不一定。随着脑中的想法,她脸上也阴晴不定,忽嗔忽喜。
朱君宇一走进花园,就看到练小小独自坐在石椅上发呆,他虽觉得奇怪,倒也没多问,迳自走回阁楼。
练小小看到朱君宇走过,连忙出声唤住他。“朱公子。”
朱君宇停下脚步。“有事吗?”
练小小微笑对他敛身行礼“看公子神色愉悦,想是困扰公子的问题已解决,小小抱喜公子。”
朱君宇一脸冷淡“谢谢姑娘关心。”
他冷漠的态度让练小小有些失望,她不放弃地继续柔声问“公子住在这儿还习惯吗?需不需要再请人伺候公子的起居?”
朱君宇强自按下心中的不耐“有丑儿就可以了,还有事吗?”他转身就要离开。
“丑儿有别的事做,恐怕不能再伺候公子了,小小再找人打理公子的起居,好吗?”见他要走,练小小急道。
朱君宇停下脚步,剑眉蹙起,冷冷的看箸练小小“我只要丑儿服侍,你们让她到那儿做事?”
练小小被朱君宇严厉的神态惊退了两、三步,神情有些心虚“她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撒谎!你们到底对她怎么了?快说!”朱君宇根本不相信她,大声喝问道。
他的怒气吓出了练小小的眼泪,她没想到丑儿对朱君宇竟如此重要,惊惧地低语“她已经离开红褛,不会再回来了。”
“她为何要离开红楼?她去哪里?”朱君宇不理会练小小的眼泪,用力捉着她的手怒问。
他的手劲极大,练小小痛得脸色发白,哭叫着“你放开我,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是她自己要走的,没人逼她。”
朱君宇放开了练小小,语若寒霜“丑儿的脾气我明白,她若有事离开,定会向我言明,不会不告而别。定是你们欺负她,逼走了她!你最好尽快将她找回来,否则我绝不放过红楼!”丢下话,他大步走了出去。
练小小呆愣在当场,眼泪流个不停。她做错了,大错特错;她不应该逼走丑儿的,这下不但使得朱君宇更讨厌自己,也为红楼带来了大麻烦。
经过一番搜索后,朱君宇又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知道红楼已派出所有的人打探丑儿的下落,至今却仍未有消息传回。
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对丑儿的好,会引起旁人对她的嫉妒排挤,以至于逼走了她。丑儿孤苦伶仃地一人流落在外,又没有亲戚可依靠,她要如何生活?思及此,朱君宇顿觉心痛难忍;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北方!丑儿在飞龙堡里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能每天看到她就行了
白马寺依然游人如织,凌仙带着希平及希安来上香祈福,在寺中巧遇同来上香的旧识陈夫人,凌仙和陈夫人就在石亭里聊了起来,希平和希安则相偕到后山看风景。
“平儿,你说我留在竹林凉亭里的珍珠被人拿走了没?”希安兴致勃勃地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拉着希安往竹林走去。
兄妹俩走近凉亭,亭内已坐着三个人。希安跑上前仔细观看,只看到珍珠在柱子上留下的痕迹,并未见到珍珠。
“平儿,珍珠被人取走了,你看得出是谁带走的吗?”希安娇声招来希平一同观视。
希平摸摸妹妹的头,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珍珠被谁拿走?不过所留下的痕迹完整,没有刀割或挖痕,可见是用内力将珍珠吸起取走;想来这个人内力深厚,武功必是高强。”他详细的分析道。
“这么说我的内力也不错啰,能将珍珠钉在柱子上排成字。”希安得意的自夸。
“这种雕虫小技,只能骗骗不懂武功的人,亏你还真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希平揽着希安的柳腰,取笑道。
希安骄傲地昂起下巴,两人相视而笑。
凉亭中的人本来对走近的希平、希安没有多留意,但一听到希安的声音,其中年纪较长的贵妇人倏然抬头,待看清希平和希安的长相后,那妇人表情惊愕、目瞪口呆的直望着他们。她身旁的少女则疑惑的轻摇着贵妇人道“娘、娘,你怎么了?”一旁伺候的丫环也赶忙扶着主人。
希平和希安也注意到妇人的注视,两人会心的互望一眼,这种惊奇的眼神,他们自小到大遇多了,不足为奇。耸耸肩,希平拉着希安走出凉亭。
那贵妇人看着他们离开,口中犹不断自语着“太像了,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这让她女儿及丫环更是不明白,只能紧张无措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才恢复正常,她没有多做解释,带着女儿及丫环匆匆离去。三人经过石亭时,正巧凌仙和陈夫人谈完了话步下台阶,与那贵妇人面对面见个正着。
看到凌仙,那贵妇更是惊恐的倒退两步,全身无力地倒在女儿身上,手捂着嘴,浑身颤抖不已。她女儿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母亲,急急叫着“娘,娘!”
凌仙看着眼前快要晕倒的妇人,她的表情好似见到鬼魅一般,眼中充满惊吓与害怕。凌仙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仍不以为意的朝她点点头,转身和陈夫人告别。
这时,希安走近来亲热地挽住了凌仙的手“娘娘,要回去了吗?”希平则笑着立在母亲的另一边。
“也该回去了,免得你爹爹担心。”凌仙各牵住儿女的手,母子三人说笑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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