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发散着,涤净周围每一颗纷扰的心。
不知不觉中金迷也消了火气,无力地长叹一声。“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但他却看穿了她的变妆,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羞恼、着慌、空虚说不上来,总之,她的视线离不开他离去的背影。
少炜突然又回过头来,温暖的微笑挂在脸上,金迷一拍额头,忍不住无奈地喟笑。真是被他打败了!怎么有这么爱笑的男人?
风江也很温柔,但他的笑是斯文、隔着一些距离的,不像他,好似随时在对人掏心。受不了,这家伙让人想扁都扁不下手,危险!但愿永远别再见到他,因为他只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一场假死的戏演到最后,变成无聊兼下流的暴动。
钟老头,就是请金迷演戏的老人,还以为多厉害咧,结果儿子和女儿不过互相扯了头发,争着要公司经营权,老家伙就气不过地从幕后跳出来,又吼又叫,大骂子孙不肖。结局是他们的戏被拆穿了,老子与儿子对骂不休,拳头与踢腿齐飞,老子一口气喘不过来,心脏病发送医院了。
那只肥猪律师在把戏曝光的同时,成为子孙辈眼中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想溜,但是金迷怎么可能在尾款尚未入袋前放他走人?
还有钟老头的儿女们,竟想告她诈骗金钱?开什么玩笑!这群吃白米长大的浑蛋,八成一辈子没见过恶人,连“神风万能社”里鼎鼎有名的“替身”上官金迷的钱都敢赖?当下她也顾不得什么委托人了,把那些龟孙子们一个个扁得陪他们老子住院去。
当然,该收的款,她是一毛钱也不会漏,还多加了一倍呢!
借钟家的浴室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卸去一身伪装,再出门,阳光在头顶上闪闪发亮地照着。
中午啦,难怪她肚子有点儿饿,找个地方吃饭去吧。
金迷沿着忠孝东路直走,正想拐进巷子,好死不死,前路又被挡住了。她最近一定犯黑煞!
金迷望着眼前手捧爱人募款箱、笑容可掏的女孩。金迷认得这女孩,是昨日a了金迷一千块那男人的同伙,叫什么小琼的。
有没有搞错,她昨天才捐了一千,今天又要她捐?
不想理这女孩,金迷准备绕过她,继续找餐馆吃饭去。
“小姐,”许琼茹拉住金迷。“我是a基金会的义工”
“我知道,你们正在为独居老人募款,昨天我已经捐过钱了,可以麻烦你放开我吗?”金迷的口气不算和悦。
许琼茹不高兴地攒起眉。枉费这女孩生得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孔,却这么没良心、又爱说谎。他们昨天的确在这条马路上募过款,但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游行打坏了,没人顺利募到钱,只有金少炜的箱子里,有张一位七甸老翁捐的一千块,是昨天唯一的进帐。这女孩吹牛不打草稿!
“小姐,我们募款是随人心意,并不强求,所以你不需这样说谎开脱的。”
金迷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所以她不喜欢这些自喻爱心满溢的人就是这样,挂着一个义工头衔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咄咄逼人吗?
懒得理她,金迷略微用力地甩开了许琼茹的手。
这更让许琼茹发火了。“小姐,终有一天你也会老,你现在不帮助人,将来也不会有人帮助你的。”
许琼茹这是在诅咒她,还是威胁她?金迷微怒地眯起了眼,一股不同于平常女性的凌厉气势迸发于外。
许琼茹被吓退了一步,怎么这女孩好大的压迫感?
“发生什么事了?”一位捧着同式募款箱的女童军走了过来。
有人作伴,许琼茹消退的勇气不觉又胀大了起来。
“这位小姐不愿意捐钱,骗我说她昨天已经捐了,其实我又没有非要她捐不可,只是我觉得说谎开脱实在不大好,便劝了她两句,谁知她就瞪我了!”
女童军脸上马上摆起鄙夷的神色。“算了啦,许姐,这年头人心凉薄,像这种人我们也没必要跟她说太多。万物循环自有报,她爱说谎,又没爱心,将来肯定没好报!”
金迷甩头,好笑地嗤鼻。她们说她会有报应!什么报应?下拔舌地狱吗?那么无端毁人名誉、乱嚼舌根又该判什么罪?
经过这么一騒动,又有几位女童军、义工们围了过来,议论纷纷,不外乎是金迷恶劣的态度及冷血的心肠。
好笑、好笑啊!金迷眼皮子不撩一下。怕人言可畏的话,她就不会干这行了;在万能社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当他们是透明的她走得抬头挺胸、正大光明。
“小姐。”一个清越的声音给这冰冷的言锋照出一道暖和的阳光,金少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好巧,又碰上你了。”他依然是那副对人掏心掏肺的温暖笑容。
金迷睨了他一眼。又是这个奇怪的男人,他们可真是孽缘不浅。不过他的笑容还挺好看。因为许琼茹的无礼而暗恼在心的金迷,不觉放松了紧抿的唇角。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人家叫你‘小姐’。”少炜紧张地捂起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妹妹,我正烦恼着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呢!”
金迷心底一惊。他分得清她变妆前与变妆后的样子!他看出了她的原貌!这怎么可能?除非他是x光眼。
“我不认识你。”她绝不相信世上有这样人种存在,可以直视人心。
“妹妹,你忘了吗?昨天我送你过马路,你还捐了一千块呢!”少伟自怀里取出一张发票,递给金迷。“我们基金会是合法立案的,因此对于每一笔捐款都会开立发票,你可以用来报税。”
愕然接过发票,金迷的脸色只能用“惨白”两字来形容。他真的看穿了她的一切,这个奇怪的男人该死!怎么会有这种事?这消息若传出去了,她“替身”上官金迷还能在道上混吗?
“金大哥,你被太阳晒昏头了吗?昨天明明只有一位老先生捐了钱,这位小姐可是连一个子儿都舍不得出的铁公鸡耶!”说着,许琼茹含带敌意的眼瞪了金迷一下。
又是一个被酸醋淹昏头的笨女人!金迷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了解许琼茹越来越不友善的态度从何而来,但她懒得理,别人的想法与她无关!
反而少炜微敛了一下眉头。“小琼,这样子说话太不好喔!昨天这位小姐确实捐了钱,我收的,我怎会不知道。”
“可是昨天我们明明只募到一千块,是一位老先生捐的,这位小姐哪儿捐钱了?”少炜越袒护金迷,许琼茹心底越不痛快。不过脸蛋长得好看一点儿罢了,爱说谎,又没爱心的,男人怎么会喜欢?“那位老先生就是这位小姐啊!”少炜进一步解释道。
“闭嘴!”当众泄她的底,想打破她的饭碗吗?金迷美丽的瞳眸开始烧出熊熊火花。这个可恶王八乌龟蛋
她愤然拽住少炜的手臂。“你给我过来。”排开众人,她将他拖进巷子底。
许琼茹不甘心被抛下,想跟过去,却被金迷一记利眼瞪定在原地。
“不准跟来!”硝寒的语气里有着无比魄力,其它的义工们也都被震住了。
“妹妹,你”她到底是在生气什么?少炜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闭嘴!”金迷怒喝一声,仔细观察他的气色、眼神。若是同行前来找碴,身上多少会有些许相同气质流露,但他没有;一身的纯净与热情是他仅有的,他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暖暖日阳的味道,这样的男人怎可能与她的工作扯上关连?
那么就是熟人了,因为彼此认识,才视得出她的伪装。可细瞧他的面孔,她脑海中不记得见过这张脸啊!“我们以前认识?”
少炜摇了摇头,因为她不准他说话,所以他始终闭着嘴。
“你叫什么名字?”她决定摸清他的底细。
少伟垂首沉思:在不准开口的情况下,这问题该如何回答?
“喂!你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
这个问题可以用点头来回答,因此他点了下脑袋。
“既然听见了就回答啊!”这又不晓得该如何响应了,他茫然呆立着。
“你哑啦?说话啊”连续几个问题得不到回答,金迷不觉大了声量。“咦?你不是金迷甜心吗?”路口,一个兴奋若狂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金迷用力地跺了一下脚。这惹人厌恶的恶魔之声,还真阴魂不散耶!她不禁后悔作啥去参加风江的婚礼?被文非凡这只吸血蛭看上,怎么甩都甩不掉,烦死了!
“金迷甜心!”因为巷子太窄,文非凡的加长型劳斯莱斯不好开进来,因此他弃车跑向金迷。“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茫茫人海中,我们两片小小啊萍又再度相会,可见我们真是缘分非浅。”
是啊,孽缘深重!金迷盯着文非凡那张无论在沮丧或是快乐,时都弯着唇角的“笑脸”捧腹做个恶心的动作;文非凡浪漫热情坤言行总令金迷反胃得想吐。
“我现在没空,别吵我。”
“哦,没关系,金迷甜心,我可以等,地久天长,我也愿意等你。”曾经失恋过一次的经历,让文非凡下定决心改头换面;好不容易才在风江的结婚典礼上,遇见他生命中的女神,这一回,他绝对要倾尽一生的热情与金迷一起化做比翼鸟,双宿双栖。
“可我不想让你等。”秘密被一个人知道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轰闹得天下皆知。
“但是金迷甜心,我想请你吃饭耶!我已经在老爷酒店定好了位,所以”
“那简单啊!”没耐心听完他的恶心言语,金迷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有没有带钱包?”
“钱包?”虽然一肚子疑云,但心上人的命令,文非凡还是不敢迟疑,乖乖地递上钱包。“金迷甜心,我”
金迷随手抽出三张千元大钞,再把钱包丢还给他。“你请客的心意我收到了,你可以走啦!”饭,她自己去吃,省得对着他那张讨厌的脸减了胃口。
“啊?”有这种约会法吗?文非凡愣住了。“金迷甜心,我”
“你到底走不走?”金迷手插腰,要发火了。“我”文非凡猛吞口唾沫,虽然她的过肩摔很厉害,但想要老婆就不能怕吃苦,他勇敢地摇了摇头。“我不走,我爱你,我啊”剩下的话被金迷摔飞成一声惊喊,文非凡第次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情痴”泪满襟。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他的金迷甜心这么讨厌他?可是男人大丈夫,要这么简单就死心了,他也不配做男人了。撞上墙壁那一刹那,他一心只想着,下回该用什么方法接近金迷才不会再被摔?但有可能吗?
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在眼前上演了,少炜应该胆战的,不然至少变一下脸也好,但他却沉着一如往昔,那张蚌壳般硬的嘴闭得死紧。
金迷倒也佩服他的勇气,看到这么厉害的女人,而不变脸的男人很少了;不畏不惧、更无鄙夷,她在心底暗自喝了声采。
但欣赏归欣赏,事关饭碗的大问题还是不能不问。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的名字、来历、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依然是一串非开口不能回答的问题,少炜为难地低下头,不知道是该说话好,还是遵守她的要求好?
“你”好,算他有勇气!金迷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总算没将他如文非凡般摔黏在墙壁上。“你爱当哑子我懒得理你,但我警告你,别再企图接近我,下一次,我不会再客气了!”她怒气冲冲地跑掉。
另一边的文非凡比较两相差异极大的待遇,一肚子的怨火不觉发向少炜。
“我警告你,她是我看中的女人,不准你接近她!”撂完话,他抚着又受重创的腰杆,哼哼唧唧地回到他的劳斯莱斯里。去看跌打医生吧!唉哟,好痛
从头到尾,少炜不明白他们在演哪出笑闹剧,但那女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与她不过是一时的偶遇,能有什么“企图?”
就算想再见面他唇角微微一弯。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是个演员吧?忽男忽女、忽老忽少的,铁定是个演技派。大概没再见的机会了,真可惜还不知道她的姓名呢?可她已经有爱人了,那个开劳斯莱斯的男人他还是别胡思乱想好了,有热情、爱心很好,但多管闲事就惹人厌了,他一向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