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之后
“今儿个晚上,有个宴飨,王爷希望办场素食筵,还请大婶多用心。”尹轩站在厨房,向掌厨的大婶说明今儿个夜里的食谱。
他往身侧一瞥,便见到一个瘦弱的身影蹲在地上洗菜,令他觉得歉疚不已。
那一夜,若不是他,她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他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帮帮她?
可依他的职务却帮不了她
今儿个夜里,王爷还要玉姑娘一同上宴场,甚至要她陪侍其他的客人,这要他如何向她开口?
王爷的举止着实怪异,明明是挺欣赏玉姑娘,又怎么会要她去陪侍他人,这是不是意味着,王爷已经不再心恋她了?
“尹护卫?”大婶摇了摇仍在发愣的尹轩,自己盯着他看都快看直了,却见他仍旧是杵在原地。
敝了,事情都交代完了,怎么还杵在这里?
“呃,我”被大婶不留情地推了一把,尹轩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突地回神望着仍旧在洗菜的玉琳琅。
懊死,他是为王爷做事的,王爷要他向东,他不敢向西,王爷要他立时去死,他也不敢苟活一刻,但
要他向玉姑娘开口说这件事,远比要他去死,还觉得难受!
她原本是凝杏阁的主子,享尽王爷欲加的宠爱,却由于他一时错误,导致现在落到厨房做杂工的下场。
虽然她依然住在凝杏阁,但她的身份已经不如原先的侍妾,甚至比一般的婢女都不如,要他拿什么脸同她通报这事儿?
“尹护卫,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瞧你魂不守舍的?”大婶好心地端了一杯热茶给他,要他先暖口气。
“我有点事想先同玉姑娘说”死到临头了,尽管他不开口,他也难逃王爷那一关,倒不如早说早好!
玉琳琅轻抬清灵的小脸,脸色苍白的吓人,没来由的令尹轩又是一阵自责。
“尹护卫找我有事?”玉琳琅抖了手上的冰凉水珠,拿出手绢擦了擦早已无血色的小手。
尹轩瞧了她一眼,随即将她拉到一旁去。
“王爷要你今儿个宴里,出席陪侍”其他的客人
懊死,后头那几个字,他真是怎么说也说不出口,直让他冷汗直流。
“王爷要我陪侍?”玉琳琅想着话中的意思,冷若冰霜的小脸依然,并没有因为提到朱胤征,而有所改变。
他又想做什么?
一连十数日,简直像是将她放逐在他的视线之外,任她自生自灭,为何今儿个又会找上她?
“王爷要你一定要出席,又说你若是出席了,他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尹轩一咬牙,将王爷交代的话,一古脑的地说出。
“好消息?”
懊不会是指琬琰和玲珑的消息?
“是的,还请玉姑娘今儿个夜里酉时入席。”话说到这,尹轩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草草交代了一声,便赶紧离去。
望着尹轩落荒而逃的背影,玉琳琅只能望着门外的飞雪发愣。
他想见她吗?
而他的身子是否有好些?
一思及他的俊容,一股螫人的痛楚便沿着呼吸逐渐加深,几欲令她跌跪在地。
甭独与失落同时间攫住了她的心,使她变得更软弱了,使她变得一心只恋着他的人,尽管她不曾开口向谁说起。
她是真的爱上那如鬼魅般噬人的朱胤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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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真要入席陪侍?”夏雨站在身后,梳理着玉琳琅的发丝,小嘴更是不断地拔尖吼道。
天,小姐究竟是被下了什么蛊,居然会答应这等子事?
十几天前望见小姐失魂落魄地回到凝杏阁,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只是笑而不答。只是从那一夜起,小姐便不用再陪着王爷了,但是她却必须每天到厨房去做粗活。
倒不是做粗活不好,而是她和小姐原本便做惯了这事,倒也不是不用侍奉王爷便是好,因为小姐白天虽强颜欢笑,自己却在半夜里起来巡房时,瞧见了小姐不欲人知的泪。
肯定是王爷欺了小姐,而小姐还要去陪侍王爷,这“夏雨,王爷是因为有琬琰和玲珑的消息要告诉我,我必须去听听看,情况究竟如何。”玉琳琅语有保留地说着。只有她心底明白,方才在嘴里说的,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实际上她也想再见他一眼。
一眼即好,只要一眼。
夏雨帮她把发丝盘成了髻之后,她便穿上一袭杏红色的外袍,再加上一件嫣红色的袄子,打了把油伞,才走出了凝杏阁。
夏雨跟在后头看着,只觉得方才的话根本全是小姐的违心之论;若真是为小姐们的事去找王爷,又何必把自个儿打扮成这模样?
女为悦己者容,分明是装扮给王爷瞧的,话说再多,全都是借口。
夏雨不断地在心里思索着。
转眼间,来到怒涛苑。跨过苑门,走过长廊,往右一拐,便是玉琳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厅了。
可这宴上才寥寥三个人,一位是她不曾见过的少年郎,一位是朱胤征,还有窝在他怀里的嫣仙!
既然他已有人陪侍,他又为何要她前来?
是打算给她难堪的吗?
玉琳琅原本打算转身便走,可才旋身,背后便传来朱胤征一贯慵懒的低柔嗓音:“小玉子,人都到了,还想去哪?”玉琳琅踌躇了会儿,便将手中的油伞递给夏雨,再顺而将嫣红色的袄子褪下,一并交给夏雨,要她在苑门的地方等候,她便莲步轻移地进入大厅,凝着一双明眸直睨着朱胤征。
“到般若大师身边坐下。”朱胤征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要她坐到那位少年郎的身边去。
话落,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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