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她感到心被残忍地剐开,任由郡璐无情的话语化做利刃,插入心窝。
没看到这一幕,她可以假装不知道,可现下知道了,只觉得心头涩楚得魂魄即将散去。
“滚!”
郡璐望着她凄楚的小脸上写满了怨怼与幽恻,令他心头一阵紧缩,几欲不能呼吸!
懊死,这女人怎会有这样的好本事,居然可以三番两次颠覆他的心情。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
“滚到外头去,本王现下不想见到你!”面对缃缥的无言,郡璐咬牙收回长剑,青筋在他额上暴跳。
他的大手无情地一推,将合着泪光的她推出房门,也彻底地推出他的心房。
现下的他,用不着这般混乱的情感。
缃缥步履纷乱,一忽儿往前错踏,一忽儿又不禁往后探去,月色照不进的昏暗小径里,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他真的要赶她走?
他真的忍心要她离开,只为了两位格格?
方入秋的寒意缓缓地沁入缃缥单薄的身子,她打着哆嗦,双手不断地摩擦着丝质的袍裙,踩着凌乱的步伐,她来到丹宫外的花园里。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襄儿,在郡璐的心底,永远没有过她一丝一毫的空间,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谁?”
背对着微弱的月光,郡一双温和的眼眸充满警戒,在望见缃缥之后,又突地松懈,随而写满笑意。
“缃缥!”缃缥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郡已虚移几步,来到缃缥的面前,双手直抓着她的肩头,仔细地瞧了一番。“你可还好?”
“四皇兄。”
缃缥惊魂甫定地望着一脸喜色的郡,努力地漾起一抹苦涩的笑。
“怎么了?”
透过落在她脸上的微弱月光,他瞧见她小脸上的泪痕,揪紧他疼惜她的心。
“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不妨让四皇兄送你回去。”郡的大手随即盖上她滑腻的额头,随即感受到她不寻常的热度。
“怎么人不舒服还出来外头吹风,若是病情再严重下去,岂不是折煞了皇兄?”
对于今儿个晌午他无力救她之事,他已觉得愧疚,无脸见人,才会在这花园里自我反省。
不过,她不是让皇阿玛带回翠宫了,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这花园里?依皇阿玛的个性,是不可能放任缃缥在这儿的。
一思到此,郡才突地想到,该不会是!
“是不是郡璐将你赶出丹宫?”
他非常不想如此轻视自个儿的兄弟,不过,依郡璐对缃缥的态度,令他很难不这么想!
“不,是缃缥自个儿”
一说到郡璐,缃缥便出自潜意识地想要为他脱罪,可是微颤的朱唇掀了又止、止了又掀,终究无言以对,只能任凭泪水无言地滑落。
她不想再哭了,但是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宛如是一场梦魇,无情地烙在心头上,残酷地折磨着她的心。
她可以听见两位格格正在嘲讽她、耻笑她,然而这些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郡璐。
他彻底地斩伤她爱他的一颗心,尽管知道自己被背叛,事实已经摆在她的面前,不容她再为郡璐辩驳,而悲惨的是,她仍是执迷不悟地心恋于他。
“你还在为他说话?”
郡有点动怒了,紧擒着她肩头的双手不自觉地使劲,拧疼了缃缥,而他却浑然不觉。
“是缃缥自个儿的问题,不干郡璐的事。”
见郡的神色骤变,缃缥更是急急地想要为他辩解。
“到本王这儿来吧。”郡突地将她拥紧在怀里,大手贪婪地搂紧她柔软的身躯,在她的耳畔低柔轻诉。
是的,他多不愿意承认,当自己在喜筵上第一眼瞧见穿着明黄吉服的缃缥时,他的心便已被她摄去。
他心底想着该如何再见她一面,想要不择手段地将缃缥占为己有,但缃缥不是别人,她是皇阿玛钦点的缃缥格格,更是郡璐的福晋,要他如何做出不容于世的丑事?
但心是由不得他控制的,尽管他再怎么抗拒,道德感再怎么纠正他,他的心仍是不由自主地为她沉沦。
既然郡璐待她不好,他可以不介意缃缥不再清白的身子,只要郡璐愿意将她让给他,他可以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换取。
“皇兄”缃缥瞪大了清滢的水眸,小手不断地推拒着他。“缃缥这一生跟定郡璐了,不可能”
“可他待你不好!”他突地暴喝一声,双手更是贪恋地搂紧她,不复他原本的温和。
“本亲王待她不好,又干卿底事?”一抹挺拔的身影自树后不疾不徐地暴露在淡淡的月光之下。
他冥暗的双眸透着诡邪难辨的光芒,薄薄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双手在背后紧握。
“郡璐!”郡与缃缥不约而同地唤道,然而郡的双手仍是紧抱住她,大有挑衅的意味。
选日不如撞日,倒不如就在今儿个夜里把话摊开来讲,免得日后兄弟的心底有疙瘩。
“怎么,见着本亲王到来,还不放开本王的福晋,难不成真要本亲王一状告到万岁的面前?”望着郡占有性地搂住缃缥,而这女人却又愚蠢得不知道该逃离他的身侧,不禁令他青筋暴露。
他好心地担忧她的身子,岂知他一路跟到后花园来,却让他见着了这一幕不入眼的私情,浪费了他莫名的担忧。
他郡璐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他人享用!
“郡璐,好歹本王也是个皇贝勒,你不觉得你的态度过于偏私?”颗憬有点动怒地反驳。瞧他的语气,活像是他和缃缥之间已经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污辱了他不打紧,可容不得他糟蹋缃缥!
“心疼了?”郡璐撇了撤嘴,眼眸中净是戏谑的笑意。“你就和你老子一般,老是抢自个儿兄弟的女人,让本亲王瞧见了,还真替你汗颜。”
“放肆!”郡突地松开缃缥,走到郡璐的面前。“大胆理亲王,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可是以下犯上,是足以抄家灭族之罪?”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郡璐说出这罪无可逭的恶言?
皇阿玛本是风流多情,当年宫中的丑事,就几位较亲近的贝勒知情,他怎能在此时再将这事拿出来说嘴?
“那又如何?”郡璐紧咬着牙关,一双诡魅的眼眸迸射出令人畏惧的眸光。“本亲王可有说错?若是有错,不妨到万岁面前参本亲王一本,本亲王等着你来治罪;现下请你离开,本亲王有话要与本亲王的福晋聊聊,外人不适合在此。”
他刻意强调缃缥是他的福晋,是好是坏,全都是理亲王府的自家事,容不到他皇贝勒出头!
郡咬紧牙关,怒睇了郡璐一眼,随即走出花园;放肆的双眼,不敢再望向缃缥这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过了半晌,缃缥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澄澈的眼眸只望着脚下的影子,没有抬眸望向那浑身怒焰熊熊的郡璐。
“随本亲王回宫!”
郡璐暗冥的眼瞳直视着缃缥,掺杂着古怪的眸光;随即低喝一声,迈步往丹宫的方向走去。
“缃缥不要!”她突地抬起眼眸,第一次反抗了他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