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白走了不说,一切又要从头开始。没有线索,要逮住那家伙可难了。”
“现在已经不是我名号被冒用的问题了。”石破军面色凝重地说:“命案一桩接一桩发生,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事没叫我们碰上也就算上,既然碰上了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怎么样都得杀了那家伙,还老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聂平微笑着点头。
“现在只希望他就是我寻找多时的仇人,这么一来,一次解决两件事,可以省点力气。”
聂平和石破军在正午前就抵达了黑风寨。只见整个寨子盘踞了大半个山腰,围篱内屋舍俨然,亦可见男女老幼穿梭其间,与一般自给自足的小村镇无异。
或许是平日也和城里人有银货往来,聂平和石破军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注目,只是门外两位站岗的大汉过来拦住他们,并盘问两人来此的目的。
“在下聂平,这位是好友石破军,此次前来黑风寨实有要事请教你们大当家,能否请两位代为引见?”
“要见我们大当家?”蓄着胡子的大汉耸起两道浓眉。“你们来的不巧,我们大当家出门去了,不在寨子里。”
“哦?那么两位大哥可知他何时会返回黑风寨?”聂平问。
“约莫就这几天,无法确定,但我看今儿个是不会回来了,两位还是请回吧!”
旁边的高个子用手肘撞了大胡子一下。
“你忘了军师交代过的?你对客人这么凶狠恶劣,到时候又要连累我挨骂了。”
“大当家是不在啊!我又没说谎。”大胡子嘀咕着。
斑个子不理会他,转头径自对聂平和石破军说:“很抱歉,我们大当家确实不在寨里,两位如真有要事,也许我们军师能代为处理。”
“那就麻烦这位大哥了。”聂平拱手行礼。
“那么就请两位稍待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高个子说着就朝里走,大胡子则仍戒备地盯着他们瞧。
终于,聂平和石破军在经过重重关卡后见到了黑风寨人称“军师”的诸葛驭凤,并将近来发生的多起凶案一一道出。
诸葛驭风年约二十七、八,相貌俊逸却始终只有一种表情一种冷静超然的表情。即使在听了聂平这番描述,他也只是微微耸起了眉:“这些和黑风寨有什么关系吗?”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聂平取出暗器交给诸葛驭风。“请问军师,这东西上头的骷髅头可是黑风寨的标志?”
看见刻有骷髅的十字暗器,诸葛驭风脸沉了下来。
“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
“是官差在凶案现场寻获的。”石破军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觉得这骷髅很像黑风寨的标志,是以前来求证。”
“这骷髅的确是黑风寨的标志。”
聂平和石破军一听都站了起来。
“那么这十字飞镖”
诸葛驭风举手示意他们静下来。
“两位应该知道,黑风寨已经有好几年不问江湖闲事了,如果你们认为命案是黑风寨的人所为”
“军师误会了,我俩并无此意,实在是因为凶案一桩接一桩地发生,官府又苦无头绪,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线索,我们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石破军说。
“还盼军师能毫无隐瞒,将所知一切全数告知。”聂平接着道。
在一阵沉默之后,诸葛驭风点了点头。
“如果凶手真是那家伙,我想黑风寨是应该尽一点心力。”
“军师知道凶手是谁?”石破军惊愕地问。
“仅是猜测,但可能性很大。”
“军师请说。”聂平直接道。
“刚刚我说过,这骷髅的确是黑风寨的标志,两位进来时应该也看见了,寨子大门口就悬挂着黑底的白骷髅旗帜。”
“黑风寨里使用这暗器的共有多少人呢?军师。”石破军问。
“只有一个。”军师回答。
“只有一个?”这答案可令聂平和石破军吃了一惊,依照军师的说法,使这暗器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这十字镖是黑风寨二当家左龙所使用的独门暗器。
“此刻左龙人可在寨里?”
诸葛驭风摇头。
“他早就不在黑风寨了。”
“果然!”石破军捂着脸叹气。“我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也算是有进展了。”聂平对石破军皱眉。“你别急,继续听军师说下去。”
“上一任大当家过世之后,黑风寨发生了争权事件,因为大当家选择了三当家继任他的位子,二当家左龙于是带着一批人起而作乱。三当家也就是黑风寨现任的大当家,压下了乱事,左龙也就被逐出了黑风寨。”
石破军一听,焦急地问:“这么一走就没有再回来过了吗?”
“嗯。”“依军师之见,左龙是否就是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聂平问。
诸葛驭风看了看他们两人,沉默了半晌后道:“两位不是提起过魔踪步吗?我想左龙应该是会这门功夫的。”
石破军站了起来。
“果然就是那家伙!暗器加上魔踪步,左龙绝对就是凶手。”他激动地说,被聂平拉着又坐下。
诸葛驭风微微一笑,继续道:“几年前,我和三位当家路经某处山崖,在那儿发现了一具尸首。碰上这种事,稍有同情心的人都会尽点心力把尸首给埋了,但黑风寨的人哪来的同情心呢?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左龙甚至还把尸首翻了个彻底,想找找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结果”诸葛驭风扯扯嘴角。“你们猜猜他找着了什么?”
“魔踪步的秘籍吗?”聂平喃喃道,抬起头对频频点头的诸葛驭风说:“魔踪步是邪道,是一种邪恶可怕的功夫,为什么不阻止左龙练这门轻功?”
“阻止过了,大当家看了秘籍一眼就命左龙马上将它销毁。”
“结果呢?左龙有没有照你们大当家的吩咐去做?”问话的是石破军。
“他当场就拿出火折子点火烧秘籍,我和其它当家也不疑有它,现在仔细想想,实在无法确定他烧掉的究竟是什么。”
“军师的意思是他是把秘籍偷偷留下来了?”
诸葛驭风点头。
“毕竟左龙不是温驯的人,他会因为大当家一句话就干脆地烧掉秘籍,这点很令我怀疑。”
“在这之后呢?”聂平问:“有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左龙在练魔踪步?”
诸葛驭风在片刻蹙眉深思之后摇头。
“我想他是在被逐出黑风寨后才开始练的。”
聂平叹息。
“当家不成反被逐出寨子,备受屈辱再加上愤怒,也许正驱使他不计后果练成了这门邪功。”他看向诸葛驭风。“有劳军师费神了,此次黑风寨之行可说是获益良多。”
“虽说认定了是左龙,但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石破军纳闷地皱眉。
“关于这个有件事我想还是跟两位提一下比较好。”诸葛驭风表情不变。
“前几天有砍柴的人惊惶地回来报告,说是在林子里看见很像左龙的人,事实上大当家就是为了确定此事入山巡视去了。”
两匹骏马急驰在山林间,石破军好不容易赶上了聂平。
“喂!你拉着我匆匆忙忙告辞,飞快地骑着马就跑,到底是怎么了嘛?就算是要找左龙,这么大个山头,也不急着马上就开始啊!”“我们得赶回银月山庄去。”聂平回答。双腿一夹,又加快了速度。“听军师说左龙曾在山里出现,我心里忽然觉得很不安。”
“不安?”
“黑风寨和银月山庄就隔着这么座山头,左龙若真的在山里,对银月山庄不能说没有威协。”
“你想太多了。”石破军对聂平喊。“左龙说不定连银月山庄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对庄里有什么威胁?更何况庄里有楚兄在,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银月山庄这么大,庄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嫂子又有孕在身,楚兄一个人是绝对照应不来的。”
石破军看了聂平几眼,哈哈笑着;笑声在风中飘荡久久不散。
“你最担心的是其实就是你那新婚妻子吧?”
聂平苦笑着看看石破军。
“你也知道她的,刁蛮又调皮,虽说已为人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起脾气来谁都拿她没法子。”
“哦?你那小妻子跟你闹脾气了?”
“她气我不肯带她一块儿上黑风寨。”
石破军又笑了笑。
“你才成亲就忙着找凶手,也难怪她不开心。”
“所以我说她根本还是个孩子,找凶手这样的事是不能等的,否则不知道还要有多少无辜少女受害,这点她难道不懂?”
“也许她只是不想跟你分开嘛!”石破军给他暧昧的一瞥。
“是吗?我倒看不出来。”聂平淡然一笑。
两人继续往前急驰,话题也回到左龙身上。
“你想过吗?魔踪步变化诡谲,不能破解它的话是没办法制伏左龙的。”
“是啊!”聂平点头。
“军师也说过,就算知道了破解的方法,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胜算也不大。
喂!魔踪步真有这么厉害吗?”
“之前几次我们不都把人给追丢了吗?可是军师说的没错,光凭我们两人很难逮住左龙。”
“那怎么办?难不成得聚集大队人马再上山找人?”
“人太多也不好办事。”聂平说:“这事本来就不简单,任何细节都不能疏忽,我们还是等回到银月山庄再从长计议吧!”
“也对。”石破军同意道。“那我们把速度再加快些,一夜不睡的话,明天午时就能回到庄里了。”
于是两匹骏马由夕阳奔入月夜,马蹄声在崎岖的山路间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