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面太少了,啊!到了,嫂嫂,让我在那里下车就好了,他还有十分钟才会到。"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车开到麦当劳门口的,她只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恍惚中只记得维丽提到了长扬集团,然后她的心就开始怦怦跳,什么话也不想说。
是她太疑神疑鬼了吧?长扬集团员工人数有多少,不可能这么巧维丽心里的他就是叶继先吧?
"你在想什么?就算是他又关你什么事?宋绮恩,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喃喃自语地说。想起维丽说过他再十分钟就会到,她急着将车子开走以免维丽的男朋友真的是他,到时两人碰了面不但尴尬,而她也会更生气他把她当做傻子一样耍着玩。
。
绕了一圈大卖场,宋绮恩买齐了九只狗的乾狗粮跟罐头,她又到熟识的动物医院向医生询问照顾幼犬的注意事项,等她载了一车的狗食回家时已经接近中午,当她看到门口前站了一个人时,她的心跳快了好几下,然后很快的,她就发现到那个人影太娇小了,不会是叶继先。
"小晚!"摇下车窗,她探头喊道。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等了你老半天了。"董小晚一见到她便直嚷着。
"我送维新回去,再去买大黑它们的狗食。"相较于董小晚的急性子,她就显得慢条斯理多了。
"那个王八蛋又来騒扰你?"董小晚瞪大眼睛。
"他喝醉了,心情不好,我只好让他留下来。"开了车门,她将一袋乾狗粮搬下车,眼睛一扫,看到了董小晚脚边一大袋乾狗粮。"那是"
董小晚没有听到她的话,仍然自言自语地说着:"这就难怪了,这两天叶继先好像被鬼打到一样,脸色难看死了。"
"小晚"
董小晚终于注意到她了,她让开一步。"知道我为什么来了吧?受人之托,我当宅急便送货来的,那家伙今天一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要我送这些东西过来。你这里不好停车,我车子停在巷口,拖这袋东西有多重,你知道吗?"
叶继先跟她说好,这九只狗他们一个负责出钱,一个负责出力,他那天的笑脸还在她脑海中停留不散她摇摇头,继续将车内的罐头搬下车。
"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停好。"
董小晚探索的表情让她心慌,她急着痹篇董小晚询问的眼神跳上车,她在附近绕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她又担心七只小幼犬的安危、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董小晚的逼问,就这样她走走停停地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家。
"都没空位停车吗?"蹲在门前的董小晚见到她便跳了起来。
"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位子都有人停了。"她心虚地撒着谎。
"快开门吧!我想快点看到那家伙捡回来的小狈。那个家伙向来没血没泪的,竟然也会捡小狈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董小晚话中有话地瞄着她看。
她拿着钥匙的手抖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打开了门。
在阵阵狗叫声中,两人合力把乾狗粮和狗罐头搬进屋里。
"还有喔!等一下。"说着董小晚又跑出去提了一袋东西进来。
"这个也是?"她还以为那袋是董小晚的东西。
"大黑、咪咪,那家伙帮你们还买了牛肉条、鸡肉片、起司条、牛奶骨喔!一董小晚像变魔术一样从袋子里一一拿出各式各样的小零嘴。"还有幼犬专用的罐头。"
"那都是他买的?"
"当然是他啊!你就不知道他提着这些东西的样子有多好笑。"董小晚打开包装袋拿了两条牛奶骨给大黑跟咪咪。
她盯着那些狗食若有所思地发着呆。
'想他干嘛?回神啦!'董小晚撞撞她,'他捡回来的小狈在哪里?'
她回过神带董小晚走到屋檐下。'就在这里。'她蹲下身子检查纸箱里的小幼犬的状况。
'它们还在睡啊。'董小晚也蹲下来逗弄纸箱里睡成一团的小幼犬。
'小狈嘛,不是吃就是睡喽!'
'原来那家伙就是为了你们才把那个美眉赶下车的啊!'董小晚顺手抓起一只。'你们好丑喔,那家伙会不会亏大了?'
'什么美眉?'她想起那晚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你不会以为他是和尚吧?他把美眉的功力可厉害得很,在pub他不必开口说话都会有女人贴上来,没想到他竟然会丢下那晚的女伴捡了你们这几个小东西回来。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一定气死了。'董小晚将那只小狈翻来翻去。'母的,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一眼立即分辨得出来:'它是小小,老二。'那天他在替它们取名字时,她记下了它们的顺序。'名字是他取的,他用二三一四五六七替它们取名。'
董小晚想了一下笑说:'我知道他干嘛用这种简单的名字了,他一定是怕叫错,万一取什么ary、yui之类的跟他的女朋友们撞名,他会不知道在叫谁。'
'他有很多女朋友?'心里揪了一下,说不出那滋味。
'他是有很多女朋友,但是真正在意的则还没有出现,应该已经出现了'董小晚直直地看着她:'我没有想到那家伙会终结在你手里耶!'
'小晚!'她偏过头。
董小晚正色说:'如果你也在乎他,就不要再折磨他了,虽然我很喜欢看他被折磨得惨兮兮的样子。'
她从董小晚的手上接过小小放进纸箱里。
'你吃饭了没有?我要煮义大利面,吃不吃?'她拉开纱门走进客厅。
'当然吃。'她来当信鸽,没捞点好处怎么行。
她转进厨房准备下面,董小晚也跟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我以为你不下厨。'她装了─锅水煮开。
'我还是没意思下厨,可是我没有听到你回答,'开玩笑,她律师可不是干假的。'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跟我谈话要收费的,所以讲重点,有或没有?'
'小晚'她叹口气,对董小晚没辙。
'在我面前你可以说实话,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不会杀了你的。'董小晚对她挑挑眉。'说吧!'
她深吸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才离婚不到一年,这么快就对其他男人动心,我觉得'
'有罪恶感?'董小晚翻翻白眼。
'没错。'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这是我想到最烂的答案,现在又不是古早时候!你离婚了,是自由之身了,简家也不能干预你的交友状况,除非你想跟简维新破镜重圆。'
'我跟他不可能了。'水开了,她把面条放进沸水中。
'既然如此,何妨给那家伙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权利呢?那家伙是痞了点,但个性还不错。'
'小晚,你为什么没有跟他变成一对呢?'她突然问。
董小晚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她愣了一下才笑道:'拜托!这句话我跟他从小就被问到大,你想想,我像女的叶继先,他根本就是男的董小晚,我们是同一类的人,我们各方面都太相像了,我可不想两个人拿着薪资单互相比较谁赚得比较多,那多无趣啊!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你只要确定自己的感情,看要给他一个机会,还是拒绝他就行了。面好了吗?'讲完重点,董小晚的注意力又转到她的午餐上。
她听得出神,快人快语的董小晚说完结论,话锋一转又绕到午餐,她还真是佩服她的脑筋可以转得这么快呢!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先出去吧,我煮好酱汁就行了。'她把碍事又只会讲话的董小晚推出厨房,动作迅速地做好两盘蕃茄义大利面。
她端着两盘义大利面走出厨房,看见董小晚正拿着一叠钞票数着。
'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董小晚把钱交到她手上。'一共是两万块。'
'干嘛?'
'那家伙说你出力、他出钱,所以他要我把两万块交给你,你不是说小狈还要做检查、打预防针吗?这是这个月的钱,下个月他还会再给。'董小晚拉过一盘香气逼人的面,拿起叉子便开始吃了起来。'我跟你讲,他这人没多大好处,就是够大方,绝对不像简维新一样,钱那么多却只肯拿出两百万当赡养费。'
'小晚!'她叫了一声,可是董小晚没空理她,大坑阡颐吃得津津有味。
她也坐了下来,用叉子挑起一根面条慢慢地咬。
如果叶继先真的有如董小晚说的那样,那么他对她应该是不同的,但是他们毕竟才只认识一段时间,爱情刚来的时候很容易就让人冲昏头,但是时间一久,一年后、两年后,那份令人念念不忘的悸动是否还会存在?
爱情不就像这盘义大利面一样,热腾腾的时候用筷子吃、用叉子卷都好吃,但是经过一个小时以后,冷掉的酱汁卷着面条还能令人食指大动吗?
吃下那根面条的同时,她也悄悄地叹了口气。
。
气象局说这次的台风是个中度台风,有风也会下个几天的雨,傍晚以后,雨就开始下了,从刚开始的滴滴答答的小雨滴到现在的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五个小时,刚才的电视快报已经打出了明天不上班不上课的人事命令。
台风扫过台湾的前夕,叶继先却显得十分不安宁,电视不想看、影集也没心情欣赏,篮球棒球的战况也得不到他的关心,他早早就洗好澡把自己扔上床。
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当然睡不着,还不到十点半,他根本一点睡觉的欲望也没有,但是他又找不到事情可做,乾脆就躺上床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大黑、咪咪'数羊数到大黑跟咪咪去了,他猛然张开眼睛,眼前哪有大黑跟咪咪的身影?但他一闭上眼,大黑跟咪咪的身影又出现了。
他倏然坐起身,烦躁地耙着头发。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莫名其妙地眼前就出现大黑跟咪咪的影像,但它们明明在旧家,独门独院的房子有二十几年的屋龄了,以前也曾遇过台风水患,虽然前院会淹点水,但每次都安然度过,这次不过是个中度台风,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他怪自己太闲了,没事做才会杷人忧天。
他抓起床头的香菸,咬了一根,还没有拿打火机,电话就响了。
他菸一丢,冲到客厅接起电话。
'喂!我是唐云,现在雨很大,你那边的情形怎么样?'唐云甜甜的声音关心着他的住家情形。
声音很甜、问候的话也很贴心,只不过他要听的不是这个声音。
'我这里算是高级住宅,还能有什么事?'
'对啊!你住的楼层高,要淹水也淹不到你那层楼,你的车呢?'她转而关心起他的车来了。
'平安无事。'
'没事就好,哪像我一个人租房子住,我在二楼听那个雨声都会感到害怕呢!'
她在暗示他如果有风度就应该安慰她,或者直接冒雨飞车到她家陪她一块度过台风夜。
只可惜,他现在的心思早已飞到别人身上去了。
忽然一声尖叫透过话筒直冲他耳膜。
'干嘛?'
'我刚才在窗户前看到对面的盆栽掉了下去,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窗户?看见?显然她的兴致很高嘛!她哪有害怕的感觉?
他对唐云的做作感到厌烦,他沉声地打断唐云的实况转播。
'你很害怕是吗?'
'对啊!'可怜兮兮的声音。
'我给你一个建议,上床去、盖上被子睡觉,明天一早醒来台风就走了。'趁唐云反应不过来之时,他挂上电话。
他走到阳台,霹雳啪啦打在屋檐的雨声大得吓人,看雨势,今晚大概停不了了。
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他曾跟宋绮恩交代过,那些狗只能待在院子里不能进到屋里,她会不会太听他的话呢?
转身走进客厅,他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快接啊!宋绮恩!'响了好几十声都没有人接,他急得大吼,他挂掉电话再拨一次,还是没有人接。
他不想胡乱猜想宋绮恩跟那些狗现在的情形,他换上t恤和牛仔裤抓起车钥匙便冲了出去,连客厅的铝门窗也没关上,任由雨水伴着风势扫进客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