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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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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启禀皇上,臣不敢上奏。”李尚仪伏地不起。

    “李尚仪,你身兼后宫女御史,谏言不罚,为何不说!”东霖璿板起脸孔。

    “启禀皇上,微臣之言,万万不可泄漏。私心以为,为后者,不可骄傲自大,尚谦卑,尚怜下,尚自抑,尚智慧,假以时日,荷更衣或可胜任,无奈出身过于卑微,臣为之悲叹。”李街仪在心里叹气。三宫心性残忍,若这话传了出去,她的脑袋还要是不要?

    东霖璿倒没料到这个铁面无私的李尚仪给雪荷这么高的评价。仔细想想,他后宫有四人,唯独雪荷符合了这些标准。

    “看来,朕立后之日遥遥无期了。”他自嘲著。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李尚仪,先请回吧,朕要好好想想。”

    待李尚仪退出去后,他默默的望着窗外,掏出怀里的那块丝帕。那是当年雪荷帮他裹伤的丝帕。

    那个娇怯发抖的少女,却拥有谁也比不上的勇气。

    “雪荷雪荷,你为什么是倡家女?”他喃喃自语著。

    绕室徘徊,明明知道大臣在御书房等著,他却心烦意乱,迟迟不想出去。

    他不承认,绝对不承认,他爱上了雪荷若是没爱过木兰,或许会以为自己是爱雪荷的。

    即使他喜欢雪荷,比任何人都喜欢。喜欢她纯净的笑,喜欢她眼底无杂质的崇拜,喜欢她那样用心为他所做的一切,喜欢待在她身边那股温柔的静谧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

    因为她的一言一行,都不是为了跟他索讨什么,只是单纯的、像个孩子般的喜欢他而已。

    当然,他可以不去想雪荷的未来,永远把她留在更衣的位置上,当他永恒的少女,静静的为他留一片洁净的天地,温柔的抚慰他的?秃蜕撕邸?br>

    不知道多少次,他总是祈祷著,希望雪荷永远这么单纯善良,后宫的邪乱不能感染她,永远像朵雪白的荷花,开在他的生命中。

    没有她的生命,像是一片荒芜的沙漠。他终于发觉自己过往多么孤寂,现在又是多么丰盈。

    但是她并不是无知的少女。她的谦卑不是怯懦,自己看过她最勇敢的时候;她的单纯不是愚蠢,说出来的话几次重重的点醒他。

    他发现自己认真的考虑立她为后的可能性。

    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母仪天下。

    虽然虽然想永远留住她的纯真,所以一直没有碰过她的身子。说真话,他也害怕临幸了雪荷以后,她会跟三宫一样,变得渴望怀有代表权势的皇子。但是,他总得试试看。

    虽然不是爱上她一再的提醒自己,不是爱她。但是,除了她以外,他不想立任何女子为后。

    在木兰之后,他第一次这么热切的想望一个共度终生的女子。

    那个女子,名叫雪荷。

    。。

    还没踏进内堂,就听到雪荷的哭声。

    怎么这么爱哭呢?东霖璿微笑着摇头,一走进去,发现他最喜欢的骨董花瓶碎了一地,而雪荷正握住一名秀女割伤的手哭著。

    “是谁打破的?”他脸色发青的问。

    雪荷惊慌的将脸上的泪珠抹去“皇上,是我打破的。”

    他发起怒来“朕最厌说谎的人!”

    她害怕的,非常害怕,尤其是当笑嘻嘻的皇上变得这般狰狞时,她更害怕得抖颤不止,但是“是我”

    “不!皇上,是奴婢打破的!”秀女吓得全身发抖,不顾一地的碎片,就这么跪了下来。“请不要责怪更衣娘娘,是奴婢不小心”

    原本还抽噎著的雪荷,突然充满勇气的喊“花瓶是打破了,但是人命和花瓶孰轻孰重?”

    东霖璿被她喊得一怔。看看地上的碎片,和秀女腕上直涌冒而出的血。

    “轻轻压住这个地方,血就不流了。”他指著秀女腕上的某一处穴道“下去裹伤吧。其他人把这里收拾收拾。”

    默默的看着众人收拾,雪荷紧张地直揉著衣角,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跟皇上顶嘴。

    可是,刚刚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终于,只剩两个人独处时,东霖璿开口了“雪荷,过来。”

    虽然发著抖,她还是勉强压抑自己的恐惧,顺从的走过去。

    “为什么要说谎?”

    雪荷的头垂得更低了“那是皇上最喜欢的花瓶。”

    “那也不应该说谎。”他剑眉一敛“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掩饰,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可能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怎么样,你也不该说谎!”

    “若是我告诉皇上,那是我打破的,皇上会怎么处罚我?”她楚楚可怜的抬头“皇上顶多骂我两句就算了。若是秀女打破的呢?恐怕要依宫里的规矩处置了。但是,她又不是有心打破的,况且,再美的花瓶,也抵不过人命哪。”

    “朕会为了一只花瓶要人命吗?”他恶狠狠的问。

    雪荷又低下头“人任何人在暴怒时,都是、都是没什么理智的”

    这下倒堵得他无话可说。他轻叹一声“朕会克制自己的性子,你也千万别再说谎了,明白吗?”

    雪荷点头。

    东霖璿又叹息起来“不,你不明白。听我说,雪荷,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嫔妃。你以花魁女的身分进宫,已经很引人注目了,我又天天往你这儿跑唉,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雪荷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回答“雪荷雪荷在仙家居已经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了。当时有个姐妹嫉妒另一位姑娘的美貌,又恨她抢了自己的恩客,险些烧死了那姑娘。”她忍不住颤抖,若不是因为娘亲,她不知道会被卷入这种事端多少回。“你是皇上,我知道自己的身分,也知道会招来什么事情,没事我不会乱跑的。”

    东霖璿的心肠软了下来,为了她曾经历的过往心疼,也为了她这么懂事而神伤。“雪荷”

    “啊,还有个碎片”她蹲下身要捡。

    东霖璿赶紧抓住她的手“当心!万一割伤了怎么办?”

    两个人的脸靠得这么近,雪荷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想要起身退后,脑后却被他的大掌一压,吻住了她樱花般的粉唇。

    好半晌,雪荷的脑筋一片浑沌,连眼睛都忘记要闭上,当他诱哄的要她张开嘴,她只顾著脸红发呆,任他予取予求。

    东霖璿有些好笑的放开她“谁会相信你是仙家居的花魁女?僵硬得像块木头似的。”

    “娘娘连手都不准我让客倌碰。”她呆呆的回答“娘说这样将来的身价比较好。”

    东霖璿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我成了嫖客来著?”

    她还是傻傻的摇头“你是我丈夫。”

    这句话让他的心像是荡漾在热呼呼的暖泉里,怜惜的摸摸她的脸。曾经以为,自己虽在万人之上,却注定要孤独终身了。百官虎视眈眈,册封的嫔妃各有所图,处处都是尔虞我诈,百姓家寻常的天伦之乐,说什么他都是没份的。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怀念爹娘健在时,一家和乐融融的情景。他爹贵为王爷,却从来不想纳妾,与他娘恩爱逾恒。爹病亡时,娘若不是念他孤苦一人,早随著爹去了。

    但是,这个娇怯的姑娘不说他是天子、是皇上,却说是她的丈夫。

    “丈夫生死与共?患难相扶持?”东霖璿的声音微微变调。

    “嗯?”她摸摸他哀伤的脸“怎么了?皇上,我说错了什么?我弄错了吗?”

    “不要叫我皇上,私底下叫我璿。”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

    “璿”她害羞的轻轻叫了一声。

    “再叫我一次。”轻声央求,他将雪荷打横抱起来,温柔地放在床上。

    她明白他想做什么,脸孔烧红起来“璿。”

    “怕我吗?”烛光摇曳,他的脸几乎埋在阴影里。

    说实在,她还是怕的。过往的生活,让她深深的厌恶性事,但是皇上却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而且他是如此的温柔

    轻触他的脸,她指尖微微颤抖“不,我不怕。”声音小小的“你是我的良人呀,我这辈子都要跟你患难与共的。”

    芙蓉帐暖,在薰风吹拂的夜里,她闭著眼睛,感受东霖璿轻柔的吻,从额头开始,然后是眼睛、睑颊、唇无限爱怜。

    这样绵密不断的吻,像是小小的火苗,一点一点烧红了她的羞怯,最后轻轻的停在她的耳畔。

    “你的耳朵很美。”东霖璿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响,让她有些战栗,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不安却又期待的兴奋。

    东霖璿轻轻含著她小巧的耳垂,又痒又酥麻的感觉,让她心底涌起小小的騒动。

    吻到她的脖子时,忍不住轻轻喘了起来,她不会形容也无法形容,肌肤敏感的感觉到每一个啜吻,攀著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攀著浮木。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昵,也从没有过这样甜美的战栗。

    “我弄痛你了?”他已经很温柔了,勉强自己要轻、要慢。

    她是这样娇弱、这样纯洁,出淤泥而不染她是朵小小的白荷,多使一点力气就会凋零,他舍不得。

    “不”她脸蛋泛著绝艳的红晕“很很奇怪但是不痛。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东霖璿笑了起来“会痛的有的人会很痛。”架住她“怕不怕?”

    下腹讶异的感受到他昂然的欲望她终于知道怕了,很怕很怕。但是,她抬头看看东霖璿,他眼中有著克制和欲望。

    他要我啊他眼中的渴求是为了我啊“不怕。”她抱紧东霖璿“是你就不怕。我不怕痛”

    当他挺身进入时,她拚命忍住眼泪。

    欢愉吗?她说不上来,但是,可以跟他这么亲密,亲密到一点距离也没有她心里盈满了娇美的感动。

    “我不怕痛不是很痛”她喃喃著。

    东霖璿勉强自己温柔待她,渐渐的,他迷乱了神志。她是这样温暖而紧窒啊

    “雪荷”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喊,他的温柔不再,热切的想拥有她,得到她的所有,动作也跟著凶猛起来。

    最初的疼痛过去,雪荷望着他有些扭曲却专注的神情,体内被点燃的火星终至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身心都要被焚烧殆尽。

    她发出呼喊,一遍遍的唤著他的名字,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眼前一片绚烂、旋转、爆裂。

    原来是这样令人疯狂的感觉。

    娇吟和呼喊,汗水与薰香,空气中充满暧昧的情潮。他们如被火焚,他们溺水般相吻,他们纠缠为一体。雪荷忘情的翻身压在东霖璿身上,嚿咬著他的手臂,深深的就像他也深深的铭记在她的身体里一样。

    月光舞著床帐,在他们身上落下阴影的纹身。

    这一夜,是这样长又这样短,像是睡了又像是没有睡。

    这位纯洁的花魁女,真正的变成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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