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月宫兔毕业的隔一天,月宫家正式宣布破产。
带著一箱一箱名牌服饰,小兔跟著爸妈搬进了他们仅存的一间旧公寓。
这是早就可以料到的结果,她一点也不伤心,只是有点遗憾。
月宫家的事业是她祖父那一代建立起来的,祖父是个精明的商人,头脑灵光、思绪透亮,从不吃亏上当。
但她爸爸却全然相反。他是个百分百的好人,但却糊里糊涂、思想天真,总是被人骗。
就这样,祖父打下的山河在他手里没了;而她,也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急著找工作的社会新鲜人。
案亲宣布破产的前后,她亲眼看见父亲向从前往来的客户低声下气,也看见银行人员拒绝贷款给他时的那种高傲嘴脸。
案亲的无力让她心疼又心酸,但她向来越挫越勇,也坚定相信父亲失去的,会在她手上拿回来。
从前她是颗在父亲羽翼下被尽心呵护著的明珠,但现在这颗明珠要发光发亮,她要重振月宫家昔日的繁盛,要让父母亲尽快挥别这种苦日子。
目标进一流的公司,结识一流的人才,然后跟苦日子说拜拜。
可是毕业一个月,她的雄心壮志开始受挫,因为求职比她想像中的还难。
曾是千金大小姐的她所流露出的娇贵之气,让那些面试她的人都不敢用她,生怕她分不清高低尊卑,还来个以下犯上。
于是,毕业即失业这个恶梦,在她身上成真了
“爸,我回来了”踩著高跟鞋,她懒洋洋地走进屋里。
小小的客厅里除了她爸妈外,还有一个欧吉桑。
“小兔,快过来跟你天川伯伯问好。”前额微秃,样子福气的月宫忠夫笑咪咪地道。
“天川伯伯?”
“唉呀,小兔都长这么大了!”天川伸治笑说。
“天川伯伯,您好”她压根儿不记得他是谁。
“你不记得天川伯伯了吗?”小兔的妈妈月宫幸子年约四十五,但样子及身段依然美丽。
小兔常庆幸自己像她,要是像她五短微胖的父亲,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以前在轻井泽度假时,住我们附近的天川伯父,你真的不记得了?就是诚二哥哥的爸爸啊!”月宫幸子试著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提及诚二哥哥这个人,小兔恍然记得。
“啊!”她惊讶地“是”“就是他们。”月宫幸子打断了她,庆幸著好像得了失忆症一般的她终于记起了天川一家人。
“小兔以前老爱跟著诚二跑,对他应该还有印象。”天川伸治说。
诚二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中是有点远,但真要忘记,好像又不是那么容易。
从前暑假时,他们一家人会到轻井泽的别墅度假,当时,天川家就是住在附近的一间老房子里。
天川家在当地经营餐馆,规模不大但生意不差,客源全是一些当地的住户及度假的游客。
小兔小六时,诚二已经是个高中生,她记得他长得很高、很好看,她老爱缠著他进进出出,甚至霸著他,不让那些跟他同龄的女孩子接近他。
后来诚二高中毕业后到东京念大学,而她家也因为经济因素卖掉了别墅,两家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时光飞逝、年龄增长,她几乎已经忘了天川一家人,直到现在他的名字才再被提起。
她隐隐觉得在她对他的记忆中有个小小断层,但她记不起究竟是什么。
“小兔,听你爸爸说你在找工作?”天川伸治问。
“是的。”她猛地回神,一脸尴尬。
“想找哪一类的工作呢?”他相当热心地说。
她怔了一下。哪一类?应该是“事少、钱多、离家近”吧!
“还没想到。”她当然不能白目的那么回答。
“有没有兴趣到诚二的公司上班?”他问。
“诚二哥哥的公司?”她一愣。
天川家从前是开餐馆的,那去他的公司上班,是要端盘子还是洗碗盘啊?
开玩笑,那她要等到西元几年才能重振月宫家啊?
“是啊,”他依然笑得慈祥“诚二现在从商,有自己的公司。”
自己的公司?是喔“校长兼打钟”的公司也算是公司啊。
不是她瞧不起天川家,而是在她的印象中,天川家的情况好像远比她家还差上几百倍。
“如果你还没找到适当的工作,不如到诚二那儿吧!”天川伸治诚恳地说“我跟诚二说一声,他应该会给你一份不错的差事。”说著,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兔。
“他的公司在西麻布,你明天就过去一趟”
她拿著那张印有天川诚二名字的名片,心里有几分好奇。
西麻布的地价可不便宜,能在那种地方开公司,真的假的?
名片上什么头衔都没有,只有公司地址及电话,非常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这好像是什么不敢具名的诈财公司似的。
去就去吧!反正新工作没有著落,她就去瞧瞧从前的诚二哥哥如今干的是什么大事业。
又没有人规定她去面试就非得留下来工作,要是觉得不喜欢、不满意,她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当是旧识重逢,她也没损失什么。
再说,她还真想看看以前老被她缠著的诚二哥哥现在是什么模样。
希望他没变丑变胖,阿弥陀佛她暗忖著。
“谢谢您,天川伯伯。”她对天川伸治露出了甜美可人的微笑。
。
“小兔,这个给你。”大男孩从糖果盒里拿出了一枚赠品戒指,那是一只镶著假钻及压克力红宝石的玩具戒指。
穿著漂亮白色洋装的小女孩天真的望着戒指,一脸欣喜“哇,是戒指!”
“喜欢吗?”他凝视著眼前那可爱的女孩,问道。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
“给你,它是你的了。”说著,他把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戒指对她来说太大,一下子就脱离了她的手指头,掉落在地。
“太大了”她失望地捡起戒指。
“别急,等你长大就能戴了。”他摸摸她的头,爱怜地安抚。
她抬起脸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须臾,她笑颜逐开。“先把它藏起来,等我长大再戴。”
说著,她开始找寻著可以藏戒指的地方。
终于,她在围墙边的花园下找到了一个她中意的藏宝处。
她将戒指装入铁制的糖果盒里,和大男孩一起挖了个三十公分深的洞埋下。
“我长大再来挖,”她天真地笑望着他“到时候,我要做诚二哥哥的新娘!”
他一笑,再次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新娘?做我的新娘?”诚二疑惑地喃喃自语。
睁开眼睛,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
是梦吗?怎么还会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
他翻身起床,有点疲倦地揉揉眉心。正要起身,电话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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