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叫作反抗的本能。
这不是他第一次偷袭吻她,但她每次却都会受到同样强烈的惊吓。
当他强吻她时,他总在她唇上制造出高温的电流,电得她全身发麻、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呆呆地任他亲吻得逞。
绑楼上再一次陷入无声状态。
“洪飞扬!你别玩纷纷了,快点让她下来,我们要开店了啦!”楼梯下方一道隐隐带著怒气的女性嗓音,朝阁楼上轻吼著。
洪飞扬意犹未尽地放开甜美的唇办。
“看样子是人眉从外头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他略微遗憾地盯著她的唇。
苗纷纷依然茫茫然地站著,湿润嫣红的樱唇也微微张著,忘了闭上。
“小纷纷,眼睛眨一眨,嘴巴也闭回去,然后快点下楼。不然的话,我可不管人眉会不会直接上来把你拎下去,绝对要再继续亲吻你第二回哦!”他轻柔地捧住她的脸蛋,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温柔地说道。
苗纷纷这才有如大梦初醒般,乖乖地眨眨眼、闭上嘴,倒退一步、两步、三步,接著抬手捣住唇,转身拔腿就跑。
“小心一点,后面几级阶梯有点滑”
“唉呀!”
他的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小屁股亲吻阶梯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洪飞扬抚额叹息。
他该尽快找一天带止滑胶来把阶梯补强一下,免得她下回又滑倒。
。。
平静了短短两个礼拜,在洪飞扬那个男人的义大利之行提早结束后,水深火热、鸡飞狗跳的日子又开始了。
下午两点到四点,是用餐时间的空档,纷纷通常都利用这个时间,躲在厨房里处理晚餐要用的食材。
偶尔累了,会上阁楼去小憩一下,但从不曾在营业时间里踏进厨房外的店面一步。
“唉”手上削著胡萝卜,纷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认识他以来,每个人都说他在追求她。
可是,有谁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会用猫捉老鼠的方式,在她身边神出鬼没地吓人?
她不但没有被追求的喜悦,反而只有浓浓的、被戏要的感觉。
包惨的是,她发觉她心中的苦闷,竟然无处可诉。
当她试著要跟别人倾诉烦恼时,才提到“洪飞扬”这三个字,紧接著的四字真言马上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弄得她头好痛。
“好浪漫哦!”“好幸福哦!”“好羡慕哦!”般什么啊?
哪里浪漫、哪里幸福、哪里值得羡慕了?
“唉,我好可怜哦!”呜呜,为什么所有人的心,都倒向洪飞扬呢?为什么没人了解她内心的悲哀和痛苦?
明知她不擅与人相处,为什么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远远地痹篇她,反而要她辛苦万分地躲著他呢?又不是在玩躲猫猫。
想到这里,她发泄似地狠狠削著胡萝卜皮,痛快地想像自己正在剥某人的厚脸皮。
“纷纷姐,你自言自语地在说什么?”工读生小妹好奇地在一边望着她。
“没、没事。”纷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红著脸飞快地低下头去。
“你手上的刀子是不是很钝、不好用?要不要换一把?你把胡萝卜削得好细哦”工读小妹一脸可惜地看着她脚边小山似的厚厚红皮。
“呃”纷纷红著脸停下手,不知所措地望着地上一堆被浪费掉的胡萝卜皮。
“我来削吧。”工读小妹好心地将她手中的工作接过去。“咦?刀子很利啊!纷纷姐,你怎么会削得这么夸张?”她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刀子。
“我、我手酸。”
“哦,早说嘛,我可以接手啊!”工读小妹不疑有他地点点头。
“谢谢”纷纷转身处理其他的食材,藉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纷纷姐,早上的时候,你在阁楼里是不是被亲了?”
堡读小妹闲聊一样地随口问起,吓得正在拿刀切菜的纷纷,差点切掉自己的手指。
“才、才没有!”她心虚地红著脸轻嚷,完全不敢看工读小妹一眼。
“可是你从阁楼下来的时候,嘴唇跟脸都好红。”
纷纷反射性地咬唇捣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泄漏了一切。
堡读小妹见状,捉弄的念头冒了出来。
“还有,每次洪先生吻过你后,他都会吹口啃耶!”她凑到纷纷身边小小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吹口啃就是吻过我?”纷纷一惊,倏地转头瞪她。
“是他自己说的啊!”“洪飞扬?”纷纷瞪大眼,气嘟了嘴。
难怪!
难怪她被他偷吻后,所有人都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对著她挤眉弄眼,暧昧地笑。
握著菜刀的手背,青筋隐隐浮现。
“我们都好羡慕你哦!当洪先生的女朋友,生活一定有很多乐趣。”工读小妹一脸梦幻地抱著胡萝卜。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纷纷极力捍卫她的清白。
“少来了,不是男女朋友,会这样抱来抱去、亲来亲去?”工读小妹以为她害羞,一脸不信地顶顶她的肩。
“那是他主动扑过来的,我想躲也躲不开啊!”她懊恼地回答。
“唉唷,别ㄍ一上了啦,你们就差最后一垒了吧?”
“什、什么最后一垒?”纷纷的脑袋中冒出警讯再说下去就要擦枪走火了!
“上床啊!还是其实他早就暗地里盗垒成功了!”
果然,工读生一脸促狭地压低嗓音,双眼充满浓浓的好奇。
堡读小妹大胆开放的斩新人类思想,简直快把她轰倒了。
“才、才、才才没有!”她的小脸倏然炸红,舌头也不听使唤地严重打结。
“没有什么?”清亮的男中音忽然插进来。
“哇”
“啊”说人人到、说鬼鬼到!两个女生被结结实实地吓著。
“怎么了?你们两个缩在角落,是在说什么秘密吗?”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我、我出去忙了!”工读小妹飞快否认,丢下胡萝卜,心虚地迅速闪人。
洪飞扬挑眉,转头看看狼狈逃走的小女生,然后好奇地转回来看她。
“我打搅了你们吗?”
“没有。”
事实上,他是从工读小妹的手中,解救了无力招架的她。
“你怎么还没走?”为了转移焦点,她随口问道。
“今天跟客人约在这里谈事情。怎么了,想我了吗?”他习惯性地就要走过去搂搂她。
想到刚才工读生小妹说的话,一见他朝她欺身过来,她马上呼出一掌,把他略带稚气的俊脸推开。
“不准你再随便吻我!”
“我每次都是很诚心诚意地吻,一点儿也不随便。还是你在抱怨我的技巧差?我、我会回去多多反省苞练习的。”他诚恳地低下头,一脸忏悔。
“你”她的舌头打结,面对他的油嘴滑舌,她永远都只能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还是你陪我多多练习,练到你满意为止?”他得寸进尺,笑容痞痞的,像是在开玩笑,眼神却火热地瞅著她的唇。
“色狼!不跟你好了!”她气得转头不理他。
洪飞扬笑得一脸欠揍。
她抓起菜刀,用力地在砧板上剁、剁、剁,将怒气化为出神入化的刀艺,在瞬间把整颗高丽菜剁成了细细的菜丝。
洪飞扬眼见苗头不对,机敏地收起笑容,其余调戏的话语在舌尖上打转一圈后,也乖乖地吞了回去。
虽然很想留下来继续逗她,但她手上有“凶器”他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就血溅当场,只好摸摸鼻子乖乖退出厨房。
不过,退出前,他还是很讨打地回了一句话
“你从来都没跟我好过啊!”他的语调哀怨十足。
“砰”的一声,菜刀狠狠砍在砧板上。
洪飞扬吓了一跳,顾不得俊男形象,飞快地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