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轻风送暖。
“这么早,上哪儿去?”王艳站在铺门口问著正要出门的沈未央。
“上灵犀院!你别想歪了,我可不是为了倒追荣总管去灵犀院的。”
“我又没说什么,就算是为了倒追荣总管也没什么。”
“灵犀院要换里外的门锁,请我过去一趟。”荣波是恩公,她对恩公完全没有一丝男女之情的想法,只把他当作好心的哥哥。
“我就没你幸运,恭大学士差人将我送的鞋退回来了。”王艳哀声叹气。
“怎么这么没礼貌,太失礼了,”
“所以啊,我看短期内要加入夫人帮是没啥希望了。”
“你的目标定得这么高,自然是老太婆死了儿子没了指望。”方绮思的讽刺声突地冒出来。
两人吓了一跳。
“你又来幸灾乐祸了。”沈未央反感地道。
“我是来敲醒你们的痴心妄想。”
“你自个儿的痴心妄想才需要人敲醒。”沈未央冷笑了下。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沈未央摆了摆手-提了装满各式锁具的箱子,跃上停在门外的小红马往灵犀院的方向奔去。
这匹小红马是夫人帮的夫人们合资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挺中意的,小虽小,但跑得快又听主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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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院马厩小厮认得她,曾上三美坊买过一把狮头花旗锁。
“沈姑娘骑的马相当少见。”他说。
“是朋友送的。”
“稀有品种,在北京城除了紫禁城里大概只有姑娘有了。”
“骑这马挺威风的。”
她注意到路人不论认不认识她,都会在看了马之后看她一眼。
“沈姑娘骑上小红马不只威风,还多了份英气。”小厮嘴甜会说话。
沈未央笑了下“回头请你吃河诠饼。”
然后她向小厮问了路,往荣总管办公的写字楼走去。
“沈姑娘。”
荣波唤住她,招她走向他。
“荣总管,我以为你在南翼。”沈未央朝他眨著灵动的晶眸,盈盈一笑。
“爷在书房。”
“他在书房就在书房,干我什么事?”
“院里的锁全用了二、三十年,锈的锈、旧的旧,爷的意思是全把它们换掉。”
“荣管不能决定吗?”换锁是很小的事啊!
“不是不能决定。既然爷也在,我还是应该尊重爷的看法。”
沈未央臭著一张脸,根本不想见那个人。
看在恩公的份上,她勉为其难跟著走进梨花树包围著的书斋。
“爷,沈姑娘来了。”
上次两人为了范苗银的事弄得脸红脖子粗,后来证实她是对的,他的心更不安。
抱承彦抬眸,用一种莫测高深的黑眸望向她。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沈未央想也没想地道:“担心被你骂罗。”
他愣了下“怎么会,我没乱骂人的习惯。”
然后,她对恭承彦视而不见。
“荣总管,我把最漂亮的牡丹花型广锁留给你锁门,还有这两把小猴子的花旗锁给你锁柜子。”
荣波欣赏著沈未央箱里的宝贝,眼里透著赞叹的光芒,一时之间没注意到主子的表情布满阴霾。
“沈姑娘,这些锁全是你设计的?”他好奇地问。
“是啊,如果荣总管心里有其他喜欢的花样,只要你说的出来,我都能画出来,再请锁匠打制即可。”
抱承彦见两人像老友般说说笑笑,自己却被排除在外,心里头不是滋味。
“荣总管,你喜欢吃芋头酥还是河诠饼,或是菱角饼?我下午给你送一些过来。”沈未央讨好地道。
恩公是个可爱的男人,救了她却从来没向她讨过半分好处,还害羞得可以。
“姑娘太客气了,我荣波什么也没做,承受不住姑娘的好意。”
“荣总管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什么都没做呢?你是我的恩公啊。”
“我不是”
抱承彦轻轻咬了声,示意荣波别再往下说。
“什么?”她偏著头看向两人。
“我不是说什么都没做只是麻烦姑娘来回奔波,又是送锁又是送芋头酥、河诠饼的”荣波冒了一身冷汗转话,差一点脱口而出主子不愿让沈姑娘知道的秘密。
“不麻烦的,我骑小红马来,又快又威风呢,”
“若姑娘不嫌麻烦,就送芋头酥吧!爷喜欢吃姑娘上回送的芋头酥。”
“什么爷喜欢吃,主要是恩公喜不喜欢吃。”她瞟向恭承彦“谁教你吃我做的东西了,我又没说要请你。”
“姑娘,别这样。”荣波很是尴尬地制止沈未央。
“荣总管,我下午送来的芋头酥、河诠饼和菱角酥,你一块都不准给他吃。”
一刻钟后,沈未央骑著小红马离去。
荣波无奈地说:“爷太委屈了,救人的明明不是我啊!”“这样很好。”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故意对他视若无睹,同他说话说不到三句就发脾气,他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会是在杭州时做了什么违背她心意的事?
是因为坚持不肯同意让沈晴由公主楼出阁?或是他买下公主楼?
沈未央系好小红马,踏进三美坊,映入眼帘的是哭泣的王艳和伤痕累累的秦薏纭,以及一片凌乱的摆设。
怎么会这样?沈未央呆若木鸡。半晌,只能僵在原地好久、好久。
“发生什么事?”
“一群土匪不分青红皂白一冲进来就到处乱砸东西,还打伤了薏纭。”
“不用说,九成九是范苗银那个浑球,”秦宪纭大吼。“你为何如此确定?”沈未央一边动手整理一边问。
屋内的东西差不多全被砸烂了。
“因为范苗银气我坏了他的好事。”她已经开始著手在夫人帮下功夫,预备时机成熟要回两个孩子。
“范苗银越是这样,咱们越不能善罢甘休。”沈未央平静的说,想对付她,下辈子投胎再试试。
“未央,真对不住,东西全砸坏了。”
沈未央摇摇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东西全是好的,才没用多久。”秦董纭见好友什么责备她的话都没说,反而很自责。
“我是气范苗银那王八蛋,这么狠的心,连自己妻子都敢下这种毒手。”王艳发出不平之呜。
“他会有报应的,皇上也在注意他。”沈未央道。
“不过是个芝麻小辟,皇上为何一副投鼠忌器的模样?”
王艳等皇上出面严惩范苗银早已等得不耐烦,几次想建议买通杀手做掉他。
“范苗银有点来头。”
“什么来头?皇上怕他不成。”
“皇上当然不怕他,皇上乃天子怎会怕他!”
“那为何迟迟不治他?”
“范苗银有个表舅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到最后关头,皇上不敢太不讲情面。”
王艳大吼出声:“什么红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福晋没有明说,反正是官位不小的红人就是了。这些被砸烂的东西全不要了,下午麻烦你们俩上街购新的去,我还有点事要跑一趟灵犀院。”
说完,沈未央马上钻进后头的厨房揉面团做饼去。
方绮思和范苗银竟然勾搭上了,因为同样想要对付三美坊的人,所以合作无间。
方绮思在杭州时就讨厌死沉未央,常有上有凤阁找乐子的恩客总喜欢拿她和沈未央比美,每每评比的结果都让她气得食不下咽。
沈未央哪里比她美?哪里比她有才华?全是些瞎了狗眼的臭男人,
“方姑娘,你在想什么?”范苗银色迷迷地打量她。
方绮思回过神来,拍了拍胸脯。”你想吓死我啊,像个走路没有声音的游魂!”
他早知眼前的女子,不只是美丽还不好惹,要不是他近日快要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死也不会在她面前忍气吞声。
“是你太胆小了。”
“胡说!”方绮思瞪了他一眼。
“方姑娘比昨日又更美上一分了。”他灌迷汤地道。
没想到踢到铁板。
“我天天都像今天一样美,你少花言口巧语,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他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方姑娘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是谁不知死活惹了你..”
“还说!就是你惹了我。”方绮思大声斥道。
“我?”他紧张了一下。
对于方绮思这种不是风就是雨的女人,他常常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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