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滚着肥肥的身子。
可是它的妈咪没有笑!它发现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以往妈咪都会开心的跟它玩,可是最近都没有。
“喵。”它跳下女主人的大腿,在她脚边磨蹭。
不要伤心,妈咪。
一定是那天那个男人害妈咪哭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好大,连它都被吓得躲在妈咪的怀里发抖。
那个男人真小器,不过在他身上洒泡尿,他就把妈咪骂哭,太过分了,下次看到他一定要帮妈咪报复!
可是
从那天起,它就没有看过那个男人了,连妈咪也很少出门,生活跟以前一样,妈咪下了班就待在家里陪它,但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妈咪的笑容变少了,它不喜欢这样,它不喜欢妈咪每天哭,那让它也好难过。
“喵”妈咪又掉眼泪了,它好心疼好心疼。
她的弥弥在脚边担心的叫着,她不想掉眼泪,可是她常常这样,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她不想哭的,真的。
她变得好爱哭,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将未看完的书阖上,若瞳弯腰抱起坐在地上的弥弥。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她擦擦眼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轻轻吻了吻怀里的弥弥。
它很贴心,每回看到她哭都会担心的在旁边,用那种很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不要哭。
“弥,我跟他真的玩完了。”她故做轻快的道。
“喵”
“不是你的问题。弥,我告诉你哦,那天我原本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什么?那个男人是它爸爸吗?
他不要,那个男人看它的眼神很怪,一看就知道他讨厌猫。
“喵!”弥弥低叫着。它不要它的妈咪嫁给那种男人!
“可是我们吵架了。”她苦笑。“而且他有半个月没有打电话给我了。”
半个月来,没有一通问好的电话,更别说是约会了,以前常常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就算只是心血来潮的一句“我想你”也会让她高兴半天。
可是现在这些电话,她都接不到了。
“我们只谈了三个月又七天的恋爱。”她叹息。
从他们互相表白的那一天算起,他们在一起三个月又七天,然后决定结婚,可惜好景不常,他们玩完了。
他真狠心,就这样对她不闻不问。
这两个星期以来,她除了公司以外哪里也不去,整天窝在家里,不是工作就是看书,尽量找事情来让自己忙得忘了去伤心。
但总是忙着忙着就想到了他,一想到他,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弥,如果如果姐姐在的话,那该有多好。”她想起了去世三年的姐姐。
虚长她两岁的姐姐一向疼她,她们姐妹无所不谈,明明妈妈帮她们准备了一个人一间房,但她们总爱一起睡,挤在同一张床上,然后聊天聊到三更半夜。
妈妈就常常说,她们姐妹两个是天生的长舌妇。
如今姐姐不在了,她的话就变少了。妈妈不在了,她再也吃下到有妈妈味道的家常菜。爸爸不在了,他再也不能用那种宠溺到不行的语气,一边说她是漂亮的小瞳瞳,一边揉乱她的头发。
他们都不在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弥”因为思念,又逼出了若瞳更多的泪水。“我好想爸爸、妈妈,还有姐姐。”
“我好想他们”她抽抽噎噎的哭着,连弥弥都感受得到她的心情低落,它乖巧的偎在她怀里,没敢乱动。
它的女主人需要一点点温暖。
“弥,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没办法撑到现在。”她闭上眼,三年前那一幕马上在眼前浮现。
当她从医院清醒,回到已被烧毁的家,她强忍着昏厥的念头,从中找寻完整的物品。
案母的结婚戒指在废墟中寻获,她握在掌心,眼泪滴落在戒指上。
她一边哭着,一边从倒塌的梁柱中疯狂的找寻家的记忆,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也好,留给她啊!留给她他们的照片,不要什么都烧得一干二净,留给她一张照片,让她在想念他们时能拿出来看。
或许是奇迹吧!她在姐姐的房间里,找到只被烧到一角的全家福相框,她抱着相框痛哭失声。
一定是姐姐,姐姐知道她要什么,她从小就是一个爱撒娇又爱哭的女生,被欺负了只会哭,都是姐姐保护她的!
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只有父母的婚戒和一张全家福,在那场烧烬整条巷子的大火下,弥弥,是唯一的生还者。
在警方要求她出面认尸时,她几乎不敢看家人那焦黑的尸体。
她让父母的婚戒伴随着父母的遗体一同入上为安,自己则带着那张仅有的全家福北上。
家变,让她一夜长大。
她不再是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周若瞳,她开始独立,开始一人一猫的生活。
现在,她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脆弱、爱哭,想找个人让她尽情撒娇。
可是那个她想要对他撒娇的人不要她了。
“弥还好有你还好有你。”她哭着说,语焉不详的嘤嘤啜泣。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她保证般的说道。
罢来到北部那一阵子,她情绪不稳,一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空间里,没有她习惯的笑声和温暖的灯光她常常想着想着就不想活了,好几次她就要从阳台一跃而下,去和家人团聚。
不过总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刻,她听微弱的喵叫。
一回头,弥弥那不过比手掌大一点的小小身子就站在她身后,以不解的眼光看着她。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弥弥呢?
姐姐把弥弥留下来,一定是知道她没有一个依靠的话会撑不下去。
所以姐姐才会在火场中,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把小小的弥弥放在浴室里
因为弥弥,所以她撑过来了。
弥弥的意义对她是很重大的,就算它只是一只猫,但谁也不能抹杀它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就连煜也一样。
“弥,他不听我说。”她闷着声道。“他不知道我们的故事。”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他是她想倾诉的第一个人。
同事们知道她之所以爱猫的原因,当年她北上,找的工作就是她现在这个,在填写个人资料的紧急联络人时,那一栏,她空了下来。
追问她原因,她语气淡淡的说:“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只有一只猫。”
“弥,我是不是错了?”她无助的询问怀里的猫。“你说他是不是在等我跟他道歉呢?”
“喵。”我不知道,妈咪。
唉,可惜它不会说人话,不然它一定要跟心爱的妈咪说:妈咪,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那个男人叫他吃屎去吧!
“我没有错,所以我不会向他道歉。”若瞳沉重的道。“弥,我们等他,等他愿意听我说,等他来找我。”这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
“喵”如果他不来呢?这是弥弥的疑问。
“如果他不来找我”若瞳幽幽长叹。“我会很难过,但还是会接受我们没缘分的事实。”
他们会吵架,是因为认知上的不同,她要养猫,而他不准她养。
他觉得弥弥不过是只宠物,为什么要养猫呢?养狗也是可以,因为他讨厌猫、怕猫。
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他以为所有的猫她都爱吗?只有弥弥,她要的猫只有弥弥而已,弥弥是她的家人,所以她要它。
他们认知上的差别太大了,也好,至少在结婚前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总比结完婚才发现好吧?
只是
她可有等到他愿意放下自尊回来找她的一天?
贺莲煜是那么的大男人
若瞳叹息。
“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他那么久。”她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来。
弥弥挥动它的尾巴。
唉,人类的话有时候好高深,它听不懂。
妈咪那句话的意思,是她要放弃那个男人吗?
这个好,它举四只脚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