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挑在洗澡时不省人事?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还会在乎这些小事?”她不停地说服自己,试着平复急速上升的体温。
可是,被看光光的人是她耶,他干嘛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落荒而逃?这个男人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转眼之间,江远情心情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决定等湛初阳进来,一定要逗逗他。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台数位相机,这可是证明他在乎自己的最佳铁证呢!
哼,别扭的男人,准备接招吧!
。。
结果,江远情并没有等到湛初阳。
期待了十几分钟,等到她火气都快冒起时,门外终于有了声响。
门把转动了一下,她马上抬头望向开启的门扉,接着,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初学长!”她惊愣地看向来者。
任迅翔微笑。“我可以认为你的表情是一种惊喜吗?”
“你怎么来了?”江远情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愣愣地看着他端来一碗粥,并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我打电话去你的公司,秘书告诉我,你今天身体不适,请了病假。”
“嗯,是有点感冒。”应该是初阳帮她打电话到公司请假的吧。
他点点头,舀起一匙热腾腾的粥,靠在唇边吹凉。“肚子饿了吧,快把粥吃了,等一下才好吃葯。”
“哦,好。”
敝了,进来的人怎么会是学长?初阳他人呢?
“湛先生出门去帮你拿葯。”任迅翔一眼就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很乐意为她解答。
“哦。”她闷闷地应了声。
原来如此。不过,学长来探望她的事,初阳怎么不先通知一声,害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看到他将汤匙凑近自己嘴边,显然准备喂她,她连忙坐起身,伸手想接过。
“学长,我自己来就好。”
“你这个病人连让我服务一下都不肯?”
“其实也没什么,休息一个晚上,已经好很多了。”她笑着解释。
“瞧你一脸病容,还是让我喂你吧。”他一脸坚持地盯着她,直到她放弃挣扎地咽下第一口。
“我听湛先生说你昨晚淋了些雨,所以感冒了。”说着,他又舀了一匙粥喂她。
“嗯。”“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以为昨天我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江远情微微一怔,知道他指的是追求她的事。“那么晚了,如果再将学长叫出门,不太好意思。”
事实上,昨晚她根本昏睡得不省人事,又怎么可能打电话给他?
“我们之间需要这么见外吗?”他嘴角轻撇,显然很不满意她的回答。“还是,你只对我保有距离?”
他不是笨蛋,方才在客厅里,湛初阳眼中透露出的担忧,已然超出了朋友间的界线;而她心里显然也已有那男人的存在,否则,在那次婚礼结束后,她不会那么急着找他
只是,他仍想力挽狂澜,不愿就这么放弃。
“怎怎么会呢?”学长怎么这么说?江远情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要麻烦别人,因为她太明白,这世上只有自己可以帮自己,所以,她总是独立地生活、工作,从未料到生命里会有某人能占据她的所有心思。
而湛初阳以朋友之姿,一点一滴地侵入她的世界,教她渐渐习惯他的存在,迷失在那两泓静谧的深眸里
脑中陡然浮现的想法,令江远情大吃一惊。对爱情,她从来没有如此清晰澄明的念头,仿佛在懵懵懂懂的迷雾里拨云见月
爱神的箭已经射中了她,而她,并不想逃避。
可是,该怎么婉拒另一个男人的真心?
“学长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是,关于交往这件事,我尚未准备好。”一句话在她口中辗转许久,试着以最不伤人的理由婉拒这份情意。
任迅翔听了,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用别具深意的目光凝视着她,半晌后才淡淡地道:“你瞒我无所谓,但是,连自己内心的真正感受,你也想欺骗吗?”
“学长”无端地感到心虚,她下意识地痹篇他注视的眸光。
从他炽热的眼神中,她可以感受到火热的情意,可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年轻女孩,那份爱恋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去。
任迅翔是众人眼中的好男人,多金优秀,对未来有企图心,他就像是展翅在天空翱翔的鹰隼,可是,她并不是那片可以容纳他的天空。
如今的她,想要的十分简单一泓平静的湖泊,供她这叶小舟在风雨之中停歇。
似是明白她心意已定,任迅翔挫折地叹口气“看来我是输了,输得非常彻底。”
想来他是过于自信了,以为真爱唾手可得,无论多久都不会改变,却没想到对方心中早已有了他人进驻。
“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没想到还是让你难过了。”面对他黯然的神情,她只能歉然地低语。
“傻女孩。”他嘴边浮现若有似无的笑容。“情爱本就无关对与错,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忍不住靶到亏欠。“学长你很优秀,应该适合更好的女孩。”
“但我喜欢的女孩,已经芳心另许了。”他苦笑。“你别再道歉了,情场如战场,我不是那种没风度的人,既然明白你的选择,那么我会祝福你与湛初阳。”
“学长你”江远情愣了愣,然后才羞涩地垂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自己当真表现得如此明显?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粥碗。
“其实上回在婚礼上遇见你时,我就隐隐感觉到你们两人对彼此有着异样的情愫。”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从湛初阳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潜藏的占有欲,尤其是方才,当他踏进江远情的房间时,明显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莫各的压迫感。
“学长的祝福我收不了,只是,不晓得何时才用得到啊”初阳那个笨蛋不是普通的迟钝,对于爱情更是淡然随缘到教人生气,加上她曾向他提起学长想追求自己的事,如今他肯定会退到一边默默祝福,绝不可能跳出来横刀夺爱。
“我若是爱上学长就好了。”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哀叹。
“别气馁,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早已爱你爱到不可自拔。”任迅翔反倒安慰起她来。
“我不相信。”初阳才不是那种为爱痴狂的男人,爱上这种“慢热”的人,注定比别人辛苦,她也只好认命了。
“不信吗?”任迅翔耳尖地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他猜想应该是湛初阳回来了。
从外头犹疑的脚步声听来,他应该正在考虑要不要进来打搅吧。
江远情孩子气地嘟起嘴。“不信,连我都摸不透初阳的心思,学长怎么可能会比我清楚?”
“当局者迷。”他指着她的心。“要不要试试?”
“啊,试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任迅翔朝她眨了眨眼,在她尚未发觉他的意图前,算准时间朝她嘟起的红唇啄吻下去。
她瞪大了眼睛“唔”怎么会这样!
她她被学长偷亲了!
。。
湛初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
有些心灰意冷,有点慨然,更多的是无奈与叹息。
他在去医院拿葯的路上想了很多。
这段日子以来,和江远情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停地浮现脑海,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悲、她的乐各种样貌都深刻地印在心版上,
方才在江远情房里,两人之间那幽微暧昧的气氛,教他胸口仍热烈地怦动着,鼓噪着要他不顾一切独占她明眸中那专注的爱恋。
或许,他不是唱着独角戏;或许,她也喜欢他;又或许,他与她可以试着跨越朋友这道藩篱,肩并肩地往人生路上继续走下去。
只是在望见江远情与任迅翔双唇相接的这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终于还是选择了任迅翔,找回年少时的依恋,而他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过客,什么都算不上。
他缓缓地掩上房门。虽然有些遗憾与不舍,但只要那个男人能让远情幸福快乐,代替他疼她、宠她、爱她一辈子,这样就够了
他深邃的眸染上淡淡的哀伤,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剖开,传来难忍的疼痛。
懊是时候离开了。
他放手,对三个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