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
一辆轿车驶进了小村里,慢慢的在路边停了下来,引擎的声音在安静的村内显得格外清晰。
村里的居民大多靠种农作物为生,这个时间众人皆已上床休息。
车内的男人拿出望远镜,调整焦距,对准何家门外所停放的车子,喃喃念出它的车牌。
“我找到你了”他露出微笑。
身后的屋子忽然发出亮光,他连忙将望远镜塞进座位底下,抽出一张地图,展开放在方向盘上,将脸贴近。
手电筒的灯光由外往内射进,他摇下车窗,举起手遮挡强光,期期艾艾的道:“对不起,我迷路了可以跟你问个路吗?”
老王转动着手电筒,打量车内,里头乾乾净净的,看下出任何可疑的样子。他再看看眼前的年轻人,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整齐服贴,身上穿着格子衬衫和卡其裤,看来就是标准的观光客。
望了一眼他手上的地图,确定没什么可疑之处后,老王才操着台湾国语道:“你要去哪里?”
“我在一问名字叫做田间的民宿订了房间,可是一直找不到这家旅馆。”男人搔搔头。“偏偏我忘了他们的电话,我看这里有住户,所以才想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到路。”
“那个地方是不好找。”老王点点头。这下是第一次有投宿的客人迷路至此,因此听完男人的解释,他没有多想,便指点他路怎么走,并且给了他该旅馆的电话。
“谢谢、谢谢。”男人忙不迭的向他道谢,收起地图,升起车窗,然后将车子掉头,驶出小村。
这个小插曲老王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他沉沉的睡去时,那个迷路的陌生人已经被他抛在脑后。
翌日一早,为了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陈美娇要女儿带着柯旭然四处走走。
“你去田间结算,顺便带旭然四处走定。”她如是说。
田间民宿的老板娘也是村子里的人,他们用的果菜一向都是向村民们采买,固定一个礼拜结算一次。
何以笙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母亲的企图,但也知道拒绝是没用的,因此乖乖就范。
他们穿过果园,沿着山坡地往上走。
丙树虽然遮挡住了大部份的阳光,但热气依然逼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她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我们休息一下吧!”她坐在石头上,以手扬风,苦笑道:“看来我太习惯城市的生活,体力退步了。以前这段路我可以用跑得跑完全程呢!”
他从身后的背包抽出矿泉水瓶,递给她。
“很难想像你在山野间奔跑的样子。”他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她“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很难想像你穿着破旧的t恤和牛仔裤的样子。”
她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摇头笑着。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造型。在这种地方,穿得再漂亮也没用,风一吹、草一动,衣服就脏了。”
柯旭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新衬衫,一脸苦瓜。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他的表情使她发笑。
“现在你知道了。”她站起身。“好了,休息够了,我们走吧!”
休息过后,她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渐渐找回了从前的感觉和节奏。
她愈走愈快,将他抛在身后。
不久后,他们终于走出果园,踏上水泥地,而那民宿就在前面不远处。
“快点。”她回头看向落后的柯旭然,催促着他。“等一下到了我请你暍冰柠檬汁。”
柯旭然抬起手臂擦汗,叫道:“两杯!”
“好,除非你能在到民宿之前捉到我。”她转身,往前跑去。“如果我先到,换你请客!”
民宿内,有一双眼睛阴沉的盯着他们,但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笑着、跑着,在看见柯旭然将她拉进怀里时,那双阴沉的眼眯了起来。
“放开我!”她一边笑着一边推他,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玩。“你忘了吗,你说过非必要和紧急的时候不会碰我?”
柯旭然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
“现在的情况就是必要而紧急的。”他睑上的笑忽然敛去,粗哑道:“我迫切的感觉到我需要吻你”何以笙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要这样”她别开脸,两手抵着他的胸膛。但口中发出的拒绝听来却是那么薄弱,那么言下由衷。
“如果你不希望我吻你,现在就推开我。”他的声音沙哑。“我知道你并非自己宣称的那般对我无动于衷,你也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吸引力,不是吗?”
她咬唇,低下头。
一部分的她想推开他源于对朋友的忠诚。但更多的她,却希望他不要放开,也不要徵询她的回答,尽管去做他想做的事。
两个完全相反的念头在她脑里互相拔河,不论哪一个都让她觉得痛苦为难。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许了。”语毕,他低头吻住她。
他的舌头采进她的口中,迫切的需索着。她发出轻柔的叹息,抵着他胸膛的手慢慢软化。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假装他们之间的吸引力并不存在,尽管过去这数天来她一直极力的抗拒,但当他的唇接触到她的那一刹那,一切的顾虑全部随着流窜的电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再逃避了”他抵着她的唇道:“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
她徐徐睁开眼睛,眼神仍然迷蒙,似乎尚未从方才那令人目眩神迷的一吻中清醒过来。
待她拾回理智时,她只是幽幽的道:“我但愿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柯旭然闻言皱紧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她极力的抗拒,却不明白原因何在。
何以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的转身走开。
丙园开始采收让所有人都忙碌于工作之中,何以笙庆幸自己恰好遇上采收的季节,那让她能正大光明的痹篇和柯旭然独处的机会。
在小村里住了几天,如今柯旭然已完全融入这里的生活,他甚至自告奋勇帮忙采收,而且学得又快又好。
每天总有人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恭喜她找到了一个好丈夫。
“小笙啊,不要再挑了,就是阿旭了啦!”一个伯伯背着篓子从她身边走过时,苦口婆心的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何况阿旭又是这么好的对象,你就和他好好定下来吧!”
她闻言只是苦笑。
自从那天之后,她和柯旭然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
白天,他们都一同去果园帮忙采收,到了晚上,她便被村民们团团围住,要求为他们一个个占星。
村民都是朴实的农民,想知道的不脱是明年的收成和果价会不会向上看涨,再不然便是家里的儿子女儿将来的运势如何。
在众人的包围下,柯旭然纵然有心与她独处,也找不到机会。
这让何以笙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质问,也无法说出事实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好友背后道她的是非一样。
她很清楚柯旭然会有什么反应。
依他的个性,他不但不会相信占星配对的结果,说不走还会故意反其道而行,而这等于是她一手摧毁了好友的幸福。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从眼角余光,她看见他正往这儿移动,赶紧提起篓子往另一边走。
“旭然啊!”陈美娇唤住欲往何以笙方向走去的柯旭然。“篓子不够用了,你再去车上拿一些过来好不好?”
他停步转头,大声应好之后,再转回头来,她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
可恶!他在心中暗暗咒骂,旋身往外大步走去。
她在躲他,他感觉得出来,但却无能为力。
想起她那天幽幽的说:“我但愿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眉头下禁皱得更紧。
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觉得他不够好,配不上她?
不,她不是这种人。他甩头,不相信她会有这种想法。
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柯旭然,没有发现自己走错路,不但没有走出果园,反而往更深的树林内走去。
当他意识到时,身旁已经没有半个村民,而他甚至不认得这个地方是哪里。
“该死!”他喃喃咒骂,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暗处,一双阴狠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柯旭然浑然不觉,直到他感觉到背后有人朝他扑来时,利刀已经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后背。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捉住身后来人的手,一个俐落的过肩摔,将那人摔倒在地。
背后的痛楚让柯旭然几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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