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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窗外,那修长健壮的背影背对着她。他在秋日阳光下买点心,她在车里等他,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好像他们两人一直都是这样在一起
她发现自己逐渐喜欢他们相处的模式,她心情不好,他会逗她笑;她不讲话,有时他也陪着她静静的不说话。
这样的现象是好还是不好?她暂时不去细想。
不过她很感激他今天帮她这个忙,以她的个性,如果再谈不妥,很可能拉着陈曦掉头就走。
可是,他却能把事情处理得这么完美。他究竟还有多少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想起之前她在车里听见他的电话内容,那时心里响起了警讯。
现在,她发现自己应该是误会他了,在他义不容辞地帮她解决了事情后,她不仅觉得自己多疑得令人讨厌,同时也没有办法再欺骝自己当他搂着她的腰时,她的确想依靠他。
那时候,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
唤,不行这、是、错、觉!她不可以把他想得这么好。万一开始有了想依靠的念头,她又会变得脆弱
不行、不行她不想再犯相同的错
愈想头愈痛,她干脆不再去想,吐了一口气,眯起眼,打算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眼皮比她想像中地还沉重
“嘿,我买了一些东西给你吃。”万晃臣打开车门,将手上提的一袋东西往后座放。“这里的虾饺味道很不错,待会儿回家吃看看。生意有够好,我排队排好久喔,等那么久你有没有生气咦?”他上车一看,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靠着车窗的脸蛋微微蹙眉。
她双手环胸,睡得好防备。黑色发丝稍稍垂落,密密的睫毛像把扇子,小巧的下巴线条尖锐,她稍嫌瘦子些。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她常常这样为朋友奔波吗?那义不容辞的样子,好像可以付出生命保护她在乎的东西,那谁来保护她?
轻轻帮她拂开脸上恼人的发丝,手指的触感竟然是烫的,万晃臣一惊,手掌覆上她的额头,骆缤颐猛地睁开眼,看见他好担心地看着她。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医生。”他马上系上安全带,一面踩下油门,一面想着要带她去哪间医院。
“不用了,小靶冒而已,我睡一下就好了。”骆缤颐又下意识地拒绝。
“去看医生、吃个葯,比较容易好,感冒很不舒服的。”他边搜寻着脑里的地图,边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我说不用了!”骆缤颐不知哪来的火气,突然吼出声。“你又不是我的谁,管我这么多要干嘛!”
他真讨厌!对她这么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让她心好乱,一生气,头又更痛了。
像只势力范围被侵略的猫,她正弓起背脊,龇牙咧嘴。
万晃臣也气了,忍不住对她吼:“你够了没有!你一定要这样拒别人于千里之外吗?对!我不是你的谁,我到底算什么东西,当我鸡婆好了!”
骆缤颐沉默了,她第一次听见他咆哮。
他生气了,吼出的每个字却都奇异地让她冰封的心流过一道暖流。
他沉默下来专心开车,她怔怔地看着他,那严肃的侧面好像正在懊恼自己刚才失控吼她。
他已经不是公司里那个人见人爱的万晃臣。刚才他对她吼时,她感觉到他们之间无形的距离突然拉得好近,近得像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她心动了,这次是千真万确的。
“对不起,我刚才对你太凶了。”沉默了一会儿,万晃臣说道,口气已经恢复原来的温柔。
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凶过,可是,他实在看不下去。
她个性也许不讨喜,可是他偏偏就是没办法狠心离去。
他喜欢她坚强的一面,喜欢她强忍着笑的模样,她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很美,还有,他最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
可是他不喜欢她硬撑,不喜欢她老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明明看起来是那么脆弱,性子却又这么刚硬,这样的她总是让他很舍不得。
她是个女人,一个值得疼爱的女人。他刚才对她那么凶,实在太过分。
“我载你去看医生好吗?你看,有个人载你去,又有人帮你挂号,你只要下车让医生看一眼就好,一点都不麻烦。”他开始哄着她。
骆缤颐没有说话,只专心看着他的侧面、他笑弯的眼角。他看起来好耀眼,让她的目光无法离开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还在气我是吧,好,那我说个笑话给你赔罪。”他一面流畅地转着方向盘,一面分心想笑话。
“老婆问老公说,‘我这个头发看起来会不会很丑?’老公回答说,‘不会,你的丑跟发型无关’。哈哈哈,很毒吧?”
骆缤颐掩着嘴轻轻地笑了。
受到鼓舞,他再接再厉。“老婆问老公说,‘对于性你有什么看法?’老公回答,‘看法没有,做法倒是很多。’哈哈!”
“好低级的笑话。”本想正经地回答,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笑出声了。
“我好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很好看。”他很认真地这么说,她却把头转向窗外。
下午的阳光正艳,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是因为她脸红了。笑话早就在网络上看过,为什么会让她发笑?
骆缤颐想不通,唯一知道的是她现在心情真的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看过医生后,万晃臣载她回家,当然也送她进房。
“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小小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个大男人,她不习惯,坐在床沿,也不好意思躺下。
头晕晕的,好想睡,她偷偷地打了个呵欠。
“你把葯吃完,我就回去。”万晃臣很坚持。
看她闻到葯味就皱眉头,他猜他如果不看到她吃,等自己一踏出门口,那葯就会被丢进垃圾桶。
这件事真的让他们僵持了半天。
“你先回去,我就吃。”看他没半点离开的意思,她只好先骗再说。
小时候有一次吃葯,葯片不小心卡在喉咙里,害她嘴里一整天都是葯的苦味,那次她小小的心灵受到惊吓,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吃葯,就算胶囊也一样。
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一朝被蛇咬,一百年都怕草绳。
对爱情也是,就算她发现对他动心,还是不敢太靠近他。
“别让我逼你。”他拿杯水和葯丸靠近她,她惊恐地看着他手上的葯包,掩鼻。
“可不可以不要吃?”骆缤颐投降,只求不要吃葯。
万晃臣笑了,笑得很坏。“那我喂你好了。”虚弱的她看起来像个小女生,尤其是她扁嘴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就想欺负她。
她刷红了脸,飞快从他手上接过葯包,打开,和着开水用力吞下。
真恶心。她眉头用力蹙起。
“这样才乖。”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她恍惚地抬头看他,原本冰冷的眸子,开始有了依赖的神色。
他好开心。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她对他,已经不太一样了。
“好好休息,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打给我。”说完,万晃臣走到她床头柜旁,拿起她的手机输进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了拨出键,这样他们都有了联络彼此的方法。
骆缤颐看着他自然的动作,奇怪的是,她竟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样一想,她马上开口。“先生,你好像也太自动了吧?”
“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是全自动的吗?快睡觉,拜。”
说完,他帮她调暗了室内大灯,转身开了门离开。
站在走廊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吁出白色烟雾后,才缓缓迈步离去。
如果再待下去,以自己现在对她的感觉,他一定不会甘心让她好好休息。
他可不想欺负病人,等她好一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