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课程。你都不知道,我上那些课程上得快花轰了,有时想想,干脆不要出片算了!”
反正她只是因为喜欢唱歌而出片,并不是家里非得靠她出来赚这种抛头露脸的钱,所以她可唱可不唱。
不过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嘛!只要一想到可以成为那么多人崇拜的对象,那是多么特别且奇妙的经验呐?
这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拥有的,因此她才会咬着牙,努力上那些令人头痛的课程,因为她知道在采收果实之前,必须付出相对的努力和耐力才能有收获。
因此,她口头上老嚷着不出片,其实全都是死爱面子、故意摆酷罢了!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跟经纪公司签约了?”瞪了她一眼,祁淇的语气可严厉了;那些违约金赔起来可全都是天文数字,她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啊,出张片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包括作词、作曲、配乐平面、杂志设计等,林林总总一大坨人聚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推出一张叫好又叫座的唱片,绝对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还有她这个形象设计兼推展的企划人员,真是有苦难言!
“哇”臧熙嬉面露崇拜之色,对祁淇的义正辞严感动得莫名其妙。“你好厉害喔,淇姐,竟然能把那么大一坨人的工作全都背得滚瓜烂熟,中间还没有吃过半颗螺丝,你没去当新闻主播实在太可惜了!”
“啊?”祁淇的嘴角微微抽搐,不知该上扬还是下撇。“有有这么厉害吗?”
果然人类都有虚荣心,即使虚长臧熙嬉几岁,祁淇仍不免中了小女孩转移话题的绝佳妙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是当新闻主播的料?
“当然喽!我可是不随便夸奖别人的呢!”臧熙嬉一脸天真无邪,令人完全看不出那颗隐在头皮底下,古灵精怪的脑袋在想些什么。“欸,淇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说不上来为什么,随着这个敏感的问题字字被完整陈述之后,祁淇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
魔镜啊魔镜,那张脸太过模糊,我看不清楚啊!怎么会是那个家伙!
突地瞠大双眼,惊疑未定地猛拍胸口,她差点没让自己脑猴的影像给吓死!
竟然是阿达!那家伙没事跑到她天马行空的脑子里做什么?真是膨肚死短命!害死不少她拥有高度创意的脑细胞!
目不转睛地凝着祁淇看似吊诡的举动,臧熙嬉心里直呼有趣。“淇姐,你在干么?”她从来没遇过让她感到如此愉悦的人。
祁淇霍地转头瞪她,很用力地瞪她因为惊吓过度,她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臧熙嬉,一时间脑子卡住、锁死了。“没没没我很好,没事,没事!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怎么说服你的经纪人”
好好玩喔!臧熙嬉的眼亮了又亮,心里打定主意。
这个姐姐实在太有趣了,为了保持她生命里的高娱乐性,她一定要三不五时兼偶尔,就去搔扰这位姐姐一下。
啊真期待往后欢笑不断的日子!
“噗噗噗”熟悉的重机低咆声在街口响起,任达骅急忙踩熄刚丢到水泥地上的烟蒂,伸长脖子望向街头的另一方。
他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旦曝光,势必会让自己和祁淇之间变得尴尬非常;但他就是心直口快,也不是故意地便说溜了嘴,才会让她躲到家里不肯出门。
早上没听见她熟悉杂杳的脚步声,更不见那辆招摇的红色重型机车,他就明白了她一定是蓄意躲着自己,所以直盼着等她下班后,可以跟她好生解释一番,以化解两人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僵局。
不过躲人的方式千百种,她大可搬到朋友家暂住或在外任宿,也说不准会不会下了班就回来,不过在听见熟悉的机车咆哮声后,他安心了。
因为那表示她没蓄意躲他,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
将重型机车停进固定的停车格后,祁淇拿下头上的安全帽,一颗心提得老高,不晓得他对自己的新发色会不会有什么恶毒的评语?
任达骅瞪着她飞扬的发丝,微眯的眼渗入一丝讶然,却没有对她的发色多加着墨。“怎么你今天改行当保母了?”
“嗯?”谁当保母了?她有那么老吗?一转头看到后座早已拿下安全帽的臧熙嬉,她颓丧地垮下小脸。“臭阿达,我才大她六岁多!”
“很好啊。”他试着用以往一般熟稔的语气跟她说话,就像两人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你上小一的时候她正好出生;可以了,你没听过大小孩带小小孩吗?”
“大小孩带小小孩?”祁淇和臧熙嬉同时出声,两人脸上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祁淇是搞不懂他的意思,心头介意的是那几个年头的差距,臧熙嬉则是兴味十足地盯着任达骅,仿佛想在他身上盯出个补丁什么来着。
这家伙谁啊?该不会是淇姐的男朋友吧?还好啦,至少长相过关了!而且嘿嘿,她好像不经意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人呢!
“就像姐姐带妹妹那样,有什么不对吗?”他好笑地反问,压根儿没注意到臧熙嬉饶富兴味且带有些微阴谋的眸光。
“拜托!”讪讪地跨下车,扶着不到她肩部高度的臧熙嬉也下车,祁淇的表情还没恢复正常,没好气地指了指身边的小矮个儿。“我的合作对象,未来歌唱界不容小觑的新星臧熙嬉。”
任达骅愣了下,突地动作诡异地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看得祁淇和臧熙嬉满头雾水。
这是哪一国的反应啊?这像是看到未来的明星所会展现的表情和动作吗?莫非这是新式的欢迎法?两个女生的眼里满是不懂的问号。
忍无可忍之下,祁淇压制不住好奇心地问:“阿达,你在干么?”
“我在看我身上有哪里”左翻右翻,翻到右胳肢窝后方一块脏污,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呃,刚才修车时弄脏了衣服,难怪你要骂我脏兮兮了。”
两个女生同时张大嘴巴,感觉成千上百只的乌鸦由头顶飞过
“哈哈哈”就在祁淇不知该怎么向臧熙嬉道歉的当口,陡地身边突兀地出现大笑声,惊得她差点没原地跳起。
“熙嬉?”这丫头有病啊?阿达可是彻底误会了她名字的意思,她还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刺激过度,脑袋打结了?
“嘿,你这个人好好玩喔!”她看得没错,这家伙果然跟淇姐是同一国的,难怪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这两个人身上得到绝对的印证。“臧熙嬉是我的名字啦,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脏兮兮。”她大方地指出任达骅的谬误,完全没有因此而生气。
任达骅这回是化成了石像。“啊?”他没想到自己在无意间伤了人家小女孩的心,真是罪该万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啦,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她爱死了有话直说的人,一下子让她遇上两个,实在太幸运了!“我最讨厌那些明明想笑又憋在心里不敢笑的人,那种人最诈了,表面上看起来很良善,其实那种人都嘛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比较起来,我倒是很满意你的反应。”
祁淇和任达骅愕然地互看一眼,两人同时垮下双肩,同样对眼前这个思想特异的小女生感到没辙。
“喂,你是谁啊?”好奇地在任达骅身边绕来绕去,臧熙嬉才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管打听她想知道的新鲜事。“是淇姐的男朋友吗?”
“淇姐?”谁啊?
“喏!”指了指两眼呆滞、脸色潮红的祁淇,臧熙嬉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就是那个脸红到不行的女人呐!”
不知怎地,看到祁淇的大红脸,任达骅也像被传染了水痘似的,脸上泛起跟祁淇一般的红晕。“不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喔”点了点头,臧熙嬉慧黠地泛起奸笑。“不是就不是嘛,可是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脸红呢?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她故作天真地问。
一颗心凉了又凉,脸上却止不住发烫,祁淇忙揪着臧熙嬉的肩往楼梯间推,并叨叨絮絮地不知在跟谁说话,因为她的眼睛根本是黏在地上,好像满地全是黄金似的。
“呃那个,我们还是快点去想办法解决你经纪人的死脑筋囝仔狼有耳咽嘴,栽后?哪嗯栽后,就惦惦啦”慢慢地,声音消失在二楼门板关上的声响之后,一切恍似归于平静。
问题是,杵在骑楼下的人儿心头就是不平静,只见他一会儿对着天边的月亮傻笑,一会儿又对水泥地面叹气摇头。
哎真是恼人的春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