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告诉我,为什么?”
倘若阳格稍加注意她的神情,一定会发现不对劲了。可惜他忙着蛊惑她,丝毫没发现她情绪的转变。
无辜迷茫的大眼眨了几下后,闪过一丝了悟的神情,接着迅速蒙上厚厚的乌云,昭告着暴风将至。
他在捉弄她!翩飞忿忿的想着。
他分明早知道她期待着什么答案,却始终不肯说出口,更企图诱逼她自己招供,好捉弄她。
他总是在捉弄她!他总是以最温柔的言语行动,让她感动,让她迷惑,然后才愕然发现他只是在逗弄她。
他总是以情人般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逼着她跳入他设好的陷阱,却什么也不对她说,从不曾有任何承诺。
他持住揪扯着她心头的那条线,不愿放下,却也不肯收纳她的心,细心呵宠!
他总是这样,三年前是,三年后亦然。
喔!去他的!倘若他始终以这种态度面对她,她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不会又回到三年前,她的离开。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开心了?得意了吧?要不要燃放鞭炮庆贺一下?”她阴阴的开口,大有来者杀无赦的气概。
阳格再迟钝也发觉事态不对了,他抬起头,看见的是她眼里两簇炽烈的火光。
糟糕,玩过头了。
翩飞突来的怒气怔住了阳格,深潭里的幽光尽退,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丝无措。
她愤恨的瞪他一眼,用力推开他,扭着纤腰丰臀走向内室的床铺,她决定,早睡早起身体好!
阳格懊恼的爬梳着头发,赶在她沾上床沿前捉住她的手拦下她。“等等。”
“滚开,本姑娘累了,要休息!”她甩开他的手,步伐向前没有停滞。
“但,我还没说我的答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回他没让她顺利离开,长臂一捞,她被稳稳揽入他怀中。
“本姑娘现在不希罕了,放开!”她试着挣脱他的怀抱,无奈微弱力量远不及他的霸道。
“可是,我想说,好想好想说。”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开始耍无赖。
眼见根本挣不开他健硕的臂膀,翩飞只好停止挣扎,杀人目光刺向他无赖的俊脸,语出威胁“姓阳的,你最好马上放开我!”
“在场有两位姓阳的,你指谁?”阳格薄唇勾出几分邪恶,拘搂她的臂膀收拢,将她困得更紧。
她没被他气昏,他倒先昏头了吗?“在场除了你姓阳,还有谁姓阳?”
“你啊。你冠夫姓后,不也姓阳?”
“我冠你”他他是那个意思吗?喔!她不想的,但双颊还是无可抑制的染上一层绯红,张扬的气势当场泄了一半。
“听我说好吗?”见她稍稍消气,他抓紧机会,在她耳边缠绵的低吟“三年前,我遇见一位女孩,她令我心动,让我渴望,可却在我以为我终于拥有她的同时,她逃离我了。”
她咬住唇,提醒自己别太得意,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要作弄她。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可经过三年后,我只有更思念她,根本无法对她忘怀。于是我顺从我内心的渴望,前来她居住的地方,通缉她,追捕她,然后将她永久拘禁在我怀中。”他单指挑起她的下巴,深情的望着她晶莹闪烁的星眸。“翩,我为你而来。”
她极力忍住心底的雀跃,但背叛的嘴角微微上扬,悄悄泄漏她最真的心情。
说了。他说了!终于。
终于,悸动的心还是蔓延上她娇美的脸庞,她羞嗔的模样,像只诱人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阳格情动,低头吻住她挂着娇笑的红唇。
薄唇缠吻着丰美的唇瓣,轻吮巧啃的逗诱着,直到她笑开了口,灵活的舌立即侵入,汲吸她的甘美芳醇。
翩飞昏沉的想,好熟悉的感觉,一如三年前他每一个吻。唔!也许不是那么久以前,也许就是今天稍早,在她的睡梦中。
结束一吻后,她抬头扬着眉笑问:“今天稍早,你是不是趁着我熟睡,偷吻我?”
“喜欢吗?”他微笑,没否认。
“大色狼!”她嗔道,笑意盈盈的眼里却不见责备的意味。
“这可不能怪我,”他为自己辩白“看见自己觊觎已久的女人,娇娇软软的躺在怀中,我要不变成大色狼,你下半生幸福还有何指望?”
“狡辩!”翩飞笑骂“那你还吻不吻我?”
当然吻!
阳格低下头再度攫住她的樱唇。在两心互许之下,这个吻很快加温,热情在两人之间迅速被点燃。
阳格顺势一倒,两人倒入柔软的床榻,修长的指解开她胸前一颗颗碍事的钮扣,挑开蕾丝胸衣。火热的唇舌离开她的檀口,由颈部一路延烧至胸前。
翩飞无助的战僳,尚未完全丧失的理智,无力的推拒着他“也许我们不该,这样”
“有何不该?”他轻吟。
“唔!太快了”
他全身欲火高张,早已无法克制,这时就算有千不该、万不该,他也顾不得了。他迅速脱下衣物,重新覆上她。
“对一个等了三年的男人来说,这几乎是一辈子。”他在她耳边低喃,封住她所有拒绝之词。
“但嗯,这是别人的床铺,我们不该会弄乱!”她昏沉的摇头,岌岌可危的意识凌乱的挣扎着。
这女人存心将他弄疯吗?这时候未免考虑太多了!
“没问题,我们换地方。”他抬起身,抓起她的长腿环住他的腰,将她搂捧在胸前,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翩飞羞红了俏脸,这样亲昵的姿势让两具身躯之间毫无间隙。
阳格奔向浴室,关门,落锁。
房门外。
潘大哥敲了几下门扉,不见任何响应,轻轻推开未上锁的房门,门内不见任何人影。
他慢慢走入内室,一样不见人影,但那张大床微乱,散落一地的男女衣物由床沿迤逦至浴室。
他蹑足走近浴室,贴着门倾听。
浴室内除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外,还夹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女性娇喘声与男性低吼声。
潘大哥老实黝黑的脸孔,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年轻人,感情真好!”他吹着口哨,慢慢晃出春意盎然的房间,然后,找老婆。
“前天上午发生的山水银行抢案,两名被挟持的人质在当天晚上被歹徒拋弃在桃园山区,因台风的关系,人质向当地居民借宿一晚,今天一早警方立即派员接人质下山。警方表示,虽然人质并无明显外伤,为谨慎起见警方仍先将人质送往医院诊察,医师表示,除了女性人质受到惊吓以致情绪较不稳定,两人的身体状况相当良好”电视屏幕里,年轻貌美的女主播神色凝重的播报着最新出炉的重大社会新闻,电视屏幕外,翩飞只手托腮,秀眉微蹙看着熟悉的转播情节。
她当然情绪不稳啦!如果情绪稳定,她肯定被办案员警缠住,无法脱身。所以,扮扮演疯女人,将那些烦人的琐事交给英勇神武的阳格。
“两名人质中的女性人质是维亚生技的创办人兼研究室总监,也是远扬集团董事导的孙女,因此警方高度重视这个案件,当天维亚与远扬原本预备拿出一千万的赏金请大家提供人质的线索,但为避免歹徒知悉人质的身分后,原本单纯的银行抢案会演变成掳人勒赎案,所以打消这个念头,所幸两名人质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刁难,并且在今天顺利获救”
一千万?这些人稍早时差点把她叮成猪头,他们肯花这么多钱当赏金?
“另外,男性人质为旅美富商,有四分之三中国血统,柏克莱大学心理学博士,准备回台投资企业,却发生抢劫挟持案,他语带保留的表示,会再评估治安对投资环境的影响”
女主播以专业冷静的口吻播报着这则新闻,画面上则出现阳格有条不紊的对着媒体记者侃侃而谈的模样,那沉稳中带着风趣的神采,简直像极偶像巨星,直可迷倒电视机前所有女性观众。
一整个事件唯一值得庆贺的是,两位人质在被挟持的过程中,一直彼此相互扶持,因此发展出一段情谊,目前两人并不否认对彼此的好感,也对未来发展有着信心与期待,根据本台记者深入采访了解,事实上两人可说感情非常融洽”
喔!现在的新闻真的超八卦,发生一点小事,祖宗八代都会被挖出来。翩飞看着电视画面中,阳格被记者询问到对她的感觉,脸上不禁露出甜笑,唉!好想他!
“待我掐指算来,这是几天前的新闻画面?真糟糕,我两只手还不够算呢!”
“串带着轻嘲的柔润嗓音在翩飞左侧扬起,随即,蝶舞娉婷的身影在翩飞身旁的沙发上落坐,纤细的食指勾着维多利亚白瓷青花杯,丰润的红唇优雅而徐缓的就着杯口啜饮杯中香醇的奶茶。
“我不知道你还有搜集新闻画面的兴趣。”
另一串悦耳的男中音从翩飞的身后传来,她感到沙发的靠背略微下陷,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倚在她身旁的沙发上。
平泽恩!
喔!好啦,她承认,银行抢劫事件早已是十多日前的事了,可没人规定她不能借着反复看着新闻画面来回味她甜蜜的恋情吧?
翩飞拿起遥控器按下回转键,重新播放她百看不腻的新闻画面。“两位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安慰饱受惊吓以致情绪不稳的小女子?”
他们两人,一个是台湾知名教学医院脑神经外科最年轻貌美的总医师,另一位是极受财经杂志看好的生技公司负责人,平常想见其中一人都得预约,没想到她今天乖乖窝在家中也能见着他们金面,而且是一次两个!
蝶舞放下瓷杯,抿了抿唇,轻道:“我刚下手术台,回来补眠。”
意思是,她的出现与翩飞无关,纯粹巧遇,当然更与“安慰”二字沾不上边。
翩飞瞋她一眼,没良心的姐姐!
“再忙也得来看看我的好妹子。”平泽恩适时开口。
登时让翩飞感激涕零,还是平大哥好!
“都十多日了,也不见你回公司上班,我想也许你受惊太严重,正想着是否需要请道士帮你作法驱魔,安神定元。”平泽恩继续补充,让翩飞感激的脸上出现几条黑线。
“平大哥在专业医师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好吧?”天性沉静平稳的蝶舞,即使抗议也是一贯的慢条斯理“照我说,该帮她在精神科挂个号,请心理医师帮她舒解、开导。”
噢!真是够了,这些人!
“算了,我原谅你们,你们只是嫉妒我!”翩飞扬着甜笑,好心情不受冷嘲热讽影响。
“确实嫉妒极了。”蝶舞徐缓的拿起瓷杯再啜饮一口,动作优雅斯文“分明有个热恋中的情人,却不见情人日日在身边缠扰,我嫉妒得也想谈场这么轻松无负担的恋爱。”
一箭毙命!
翩飞垮下脸,幽怨的神情爬满俏脸。
天底下再没比她更哀怨的女人吧?才与情郎互诉情衷,隔天便被一堆不相干的人包围,害他们咫尺天涯,没能独处。再隔天,情郎跳上七四七客机,飞上八千里高空,回美国处理私事去了,一去便是十多天。害得她只好每天看看过时的新闻画面来排遣相思。
要不是这十几天里阳格每天都会挂个电话给她,说些体己话,亲亲爱爱一番,她真要以为他准备吃干抹净后走人了。
翩飞闪动忧愁的神情看向蝶舞,微噘的红唇似是有苦无处诉。
蝶舞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中顽皮的光彩,她盈盈起身,捧起空瓷杯,仪态万千的缓缓步出起居室。“连续八小时的手术,我去休息了。”
成功拉下双胞胎妹妹脸上挂了十余天的愚蠢甜笑,她,光荣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