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婧要上馆子大肆庆祝一番。
今天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过梵依一点也不想庆祝,因为才刚失去奶奶的她实在高兴不起来,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过这一天。
梵依表情微僵了僵,抱歉的说:“婧姐姐,抱歉,我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今天恐怕不能去了。”
“你还有事啊。”楚婧一脸失望。
“韦云大哥、婧姐姐,真的抱歉。”梵依频频点头道歉着。
梵依眼底不经意闪过的落寞神情,一旁的韦云看见了,那是一种失去亲人的痛,和拥有荣耀时却苦于无法与最亲爱的人分享的复杂神情,他能了解她不想庆祝的心情。
“婧,别为难梵依,人才都让你网罗到了,这个庆祝我们可以延个期啊,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嘛。”韦云笑着替梵依解围。
“好吧。”楚婧扫兴地噘着嘴。夫婿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也只有点头答应了。
梵依用眼神向韦云表达心里的感激。
“那我们走了,至于上班的细节,我要你韦云大哥再和你联络。”不能在庆祝时将礼物送给梵依,楚婧赶忙将预备好的礼物塞到她的手中,还先发制人的说:“还有,这是我和你韦云大哥送给你的礼物,先说喔,不准拒绝。”
看着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梵依眼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韦云大哥、婧姐姐,谢谢!”
“别客气。那我们走了,拜拜。”勾着韦云的手臂,楚婧朝梵依挥了挥手。
望着一脸幸福的楚婧在韦云搂拥下离去的背影,孤寂又占据了梵依的心。有人相陪的感觉,真好!
批完最后一本公文,阖上最后一本企画书,关掉电脑,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夜已深了。
望着落地窗外阑珊的星火,已经显得疲惫不堪的慕维庸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双指捏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末了还伸展了一下已经僵硬得发疼的腰椎,这才熄了灯走出办公室。
他,慕维庸,前不久才从父亲手中接过“齐越企业集团”手下的子公司遍及全台,是个事业心、企图心超强的男人,时代名人杂志报导中最有身价的单身汉。
鲍司多元化的经营,让他对每一个行销管道都得面面俱到,加上他还得分出部分的精力投注在自己喜欢的资讯科技产业上,因此当这些事情碰在一起时,常常让他忙的没有时间休息。
依过去忙到没时间吃饭的经验,他是不会让这种忙碌的时候碰在一起,不过总还是有例外的时候,而今天正是那难得碰上的例外,不过这点累对慕维庸来说早已不算什么,因为最累的时候他都撑过了,今天的情况和之前相比,只是小case而已。
坐在车上,从眼前闪过的是一幕幕充满浪漫气息的画面,住在台北的人都知道,白天的台北市或许没什么吸引人之处,一旦入了夜,柔美灯光增添的浪漫气氛,让人总觉得这才是真正一天的开始。
突然,就在车子前约五十公尺的地方,慕维庸看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纤细身影从一间pub里走了出来,摇摇欲坠的身影如风中蒲柳,显得特别娇弱可怜。
如在过去,他顶多是摇头嗤笑,接着视而不见的开过去,可是今天不知是不是积存在心中的同情心已经到了饱和状态,满溢了,需要宣泄一下,总之他的心竟莫名的揪了一下。
当车子开过去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她,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庞,可是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的心揪扯的更厉害。
这样的异常反应,令维庸剑眉微蹙,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又重重的吐了口气,想吐去心头的不适感,无奈这个感觉就是除之不去。
不该是这样的,对一个陌生人,他的心应该是冷漠的、应该是无情的,不应该有这样异常的情绪反应!
揪痛持续的加剧,维庸在犹豫了几秒钟后,要他停下车来的讯息不停的从脑子传导到他的脚,催促他踩住煞车。终于,在距离那摇晃身影不到五公尺的地方,他不可思议的踩住煞车停了下来。
对女人一向很挑的慕维庸,就这样做了生平最荒唐、也最不可思议的事,一个从不怕身边没有女子相伴的他,竟然在深夜搭讪一个女子。
看到那个身影旁若无人的坐在街道旁的椅子上,低垂着身子的将脸埋在双脚间,慕维庸不禁猛摇着头。
不会吧?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喝醉了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坐着猛哭,她脚旁的小草一副捺不住泪水荼毒的猛弯腰,形成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画面。
送走了楚婧和韦云,梵依并没有去参加系里所举行的毕业庆祝会,反倒是一个人偷偷的跑到pub喝酒,希望藉着酒精来麻痹自己,让她暂时忘掉心中苦闷,无奈酒入愁肠,愁更愁。
推开面前的杯子,将匀称翘挺的小屁屁从椅子上移开,今夜,她已经喝的够多了,迷蒙不清的视线告诉她,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只是当“家”这个字眼闪过脑子,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心痛。
噢不!她没有家,一个月前奶奶过世的时候,她就成了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孤儿了
结了帐,摇晃着身子走出pub,她现在要回去的地方,充其量只是个让她遮风避雨、不至于流落街头的暂居处。
原来酒会催出泪水、催出人内心的苦!
梵依边走边留着泪,泪水就像止不住的雨水,任她怎么擦也擦不干,最后她实在哭的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干脆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想让人看到她哭泣的模样,梵依将脸蛋埋在双脚间,任由泪水直往下落。
“你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走开。”埋在双腿间的小脸,突然飘出闷闷的声音来。
慕维庸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她是在跟他说话,这才走上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像你一样坐在大马路旁哭的这么凄惨的,活像被人抛弃了似的。”
没有回应他歹毒的批评,梵依只是缓缓的抬起头,像用尽全身力量似的猛瞪着他,仿佛不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几个洞不甘心似的。
“好吧,不是被抛弃了,是失恋,这总行了吧。”他修饰了一下用词。
她口气不佳的质问:“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一定就是像他这样的男人。
他语气轻蔑的嗤了声。“现在说好听话,你听的进去?”不能,不用猜也知道的答案。
她就是不能,想怎样梵依生气的怒瞪了他一眼。
“我又没要你来。”她一个人静静的哭不行喔,又没吵到任何人。
他理直气壮的说:“大半夜了,看你一个人占着路边的椅子彷若无人的大声哭泣,很碍眼,也很扰人清梦的。”
他这是普渡众生,够伟大的情操吧。
她气的差点飙泪,怒吼着:“把眼睛闭上,不要看;把耳朵捂住,不要听,不就行了。”
他叹了口气“你想看到发生车祸时,血肉糢糊的景象也不用指名要看我的吧。”唉!最毒妇人心,果然没有错。
“我没有。”
“你就是有。”
“你莫名其妙。”
“你才神经病咧,三更半夜不睡觉在马路上哭,想装鬼吓人演技也未免太差了。”
她装鬼吓人?他哪一只眼睛看到她吓人了?
“你”梵依气的说不下去。
慕维庸却马上接口:”我怎样?超级无敌大帅哥一个。”
闻言,梵依满腔的怒气没发出来,反倒不自觉的被逗笑了。
“唉,你还真难逗笑喔。”慕维庸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又是猛擦汗的,仿佛有多委屈似的。
梵依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又没要你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