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她檀口内与她纠缠,感觉她的指甲划过他的背,两人粗喘的呼吸在纱帐内应和着,他的手探入她如凝脂般的腰腹,随即移至她滑嫩的背脊,解下她的亵衣,覆上她的浑圆。
尹滟衣不安地騒动着,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全身好象都打起结似的,当他的吻开始往下移落在她的颈项时,她本能地拱起身,双眸微张,眼波流转,床顶上约大红囍字映入眼帘,像极了两个穿着大红礼衣的娃娃。
落在她胸前的吻像火焰一般烧烫她的身躯与理智,眼前的囍字开始模糊起来,只剩一抹大红在她眼前晕开。
“相公”她动情地喊。
眼前的嫣红忽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将与她共度一生的夫君,他的脸孔横亘在她眼前、在她上方,遮住了烧红的囍字。
她抬手拉下丈夫的颈项,他的黑眸不再有笑意,却是她不熟悉的情欲。她漾出笑,在他深似古井的闇眸中瞧见自己的笑意;她拱起身亲吻他,丈夫的气息再次盈满她鼻间。
朦胧之间,她仿佛依稀瞧见那抹大红囍字,在她眼前缓缓迭成了一个“喜”
。。。
“做翟家的媳妇,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是那么容易。”
“是。”尹滟衣站在婆婆面前,恭敬地回答,自五更天起,新妇拜堂后,她便依次拜候翟家的尊长及亲戚,而后向公婆问安,紧接着就是开始认翟家一大票子人,至今已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她却还站在这儿听训。
“难的是大房长媳这个位置,其它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秦氏喝口茶后,才又接着道:“我们不是书香世家,也不是官宦人家,没这许多杂杂碎碎的规炬,可咱也不是小家小户,做什么都能由着自己的意思来,家法还是有的,”
“媳妇明白。”她的头垂得更低。
“第一条,就是不许插手爷儿们在外边的事儿。”秦氏动了下肩膀,身边的人立即上前为她捶揉。“祖上立了规矩,漕帮的事,女人家是不得多嘴的,再来,爷儿们在外头做了什么,也不要多子卩问,只管侍奉好便行了,他们治外事,咱管的是内事,所以也别拿家里边细碎的事去叨扰爷儿们。”
“是。”尹滟衣虽应着,可心底却升起一股疑惑,外边的事不能提,家里的事也不能说,那夫妻问还能讲什么?
“第二条,各房管各房的事,咱是不越线的。”她闭上眼,示意身边的人揉捏的劲道再重些。“不过,每个月各房的月银是大房管的,要支银子也得从大房这儿拿,帐房的钥匙只有一支,在我身上,以后自然是传给你的。”
“是。”她应着。
“听玄儿说,你有理家之才。”
“没的事,只是记记帐,多的也不会。”
“嗯!”她沉下声音。“在府里,做事要机灵,进退应对都不能含糊,这些我以后会给你提个醒;既然你会记帐,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她睁开眼,又喝口水。“可我得提醒你,帐目上能做的手脚虽多,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媳妇明白。”尹滟衣眨了下眼。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她会做假帐吗?
秦氏挥了下手,示意身边的奴婢出去,一等她们离开房间,她才道:“你也别多心。”仿若看穿她心思股,秦氏补充道:“给你提这个醒,是因为妗娴也就是河邬的母亲犯过这个错。”
尹滟衣自进房后,首次拾起脸。
秦氏伸手抚了下膝上的衣料皱褶。“她心肠软,只要家里人央她支些钱,她能帮的就帮,结果这洞愈来愈大,她只得在帐目上做手脚。”她顿了下。“其实人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尹滟衣依然应着,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她很想再多问些事,却也只能忍下。
“你目前最要紧的便是管教好河邬,前些日子为她请了个先生,让她识些字,可她坐不住,老想着往外跔,性子又调皮,后来把先生给气跑了,这事你琢磨着办吧!”
“是。”她应允。
接下来的时间,尹滟衣仍只有听应的份,等她走出去时,双脚已有些僵硬,加上昨夜的折腾,只觉全身酸痛。
一忆及昨夜,她的脸蛋便烧红一片,急忙将此遐思抛开。这时,一名仆役慌忙来报,说是红笙小姐与浅舞打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急忙赶回房中。
“怎么回事?”她一进房就瞧见两人让奴婢挡着,浅舞不停喊着:乌龟乌龟;红笔则是叫着:丑八怪丑八怪,两人头发凌乱,看来方才定是拉扯了一番。
“夫人。”两名奴婢一见着她都松了口气。
“出了什么事?”尹滟衣走到两人中间,这才终于瞧见红笙的脸,她长得可爱,只是现今天眼露着凶光,她头梳双髻,身穿红衣,衣上织着铜钱纹,看得出是上好的绸缎。
“大姐。”尹浅舞挣开奴仆。“是她先打人的。”
“放开我。”红笙扭开箝制,生气道:“你们两个是丑八怪。”
“你爹是乌龟。”尹浅舞朝她做鬼脸。
这句话一出口,红笙就像失控的陀螺一样跑过来打人,她的拳头狠狠打上尹滟衣的肚子;尹滟衣吃痛一声,急忙抓住她的手,一旁的奴婢也忙上前帮忙。
“你再说,我要爹把你们赶出去。”红笙怒叫。
“你干嘛打我大姐!”尹浅舞就要冲过去跟她扭打。
“快拦着!”尹滟衣叫了一声,一手还捂着肚子,幸好奴婢还算伶俐,将妹妹给拉住。
“你爹就是乌龟”
“小舞,不要再说了!”尹滟衣喝止妹妹的挑衅行为。“冬黎,麻烦你先带小舞出去。”
“是,夫人。”冬黎应和着。
“可是大姐”
“咱们一会儿再说,好不好?”尹滟衣摸了下妹妹的头。“等会儿姐姐再找你。”
“好吧!”尹浅舞朝红笙又做了个鬼脸后才离开。
“夏曦,你先到门外候着。”尹滟衣遣退另一名婢女后,在榻上坐了下来,瞧着红笙怒瞪的眼神,让她微扬嘴角。
“你若是想暗地里打我,我会告诉爹的。”红笙桀惊地扬起下巴。
尹滟衣笑出声。“谁说我要打你的。”她抚了下让她打了一拳,现在仍隐隐作疼的肚子。“你来这儿是想找你爹吗?”她顺手拿起枣子咬了一口。
红笙说话,仍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漕帮里有点事,所以你爹赶去处理了。”她顿了下。“昨儿个我同你爹商量了,从今天起,你跟着我习字。”
“我不要。”她不高兴地蹙着眉头。
见她要离开,尹滟衣立即道:“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要娶我吗?”
“爹没要娶你,是奶奶的意思。”她不服气地反驳。
“那是。”她点头。“难怪你爹夸你聪明。”
自进房后,红笙第一次露了笑。
尹滟衣将她的反应瞧在眼里,继续道:“你爹说,虽然你是女孩儿,可比男孩儿聪明多了,就是性子顽皮,把先生气走了,他本想你学会识字后,再教你记帐、查帐,当他的左右手,你也知道你爹在漕帮工作辛苦,他多想你能帮帮他。”
红笙狐疑地瞧着她。“你骗人,爹说漕帮是男人儿的工作,女孩儿家不能去。”
尹滟衣微笑着。“我不是说去漕帮做粗活儿,我是说你能帮你爹记帐管帐,这样一来,你就能跟在你爹身边了,也不用一天到晚闷在府里,同我大眼瞪小眼,你爹会娶我,也是因为我能帮他的忙。”
红笙没说话,可瞧着她的眼神没那么凶了,但仍带着敌意。“我不要你教。”
“那我帮你找个先生,只是,找先生得花些时间,这几天你就先委屈一下,将就我吧!”她放下枣核。“第一天我们就学你父亲的名字可好?他见你学会写他的名字,不知会有多高兴。”
红笙没说话,只是瞅着她。
“我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就知道你父亲有多喜欢你了。”她微笑地拨开橘于。
红笙绞着衣角,唇角上勾,有些得意,听她继续说着:“红色是喜事,是太阳,这就表示你在你爹心里像太阳一样,你爹的玄字呢”
她以手沾茶水,在暗色的茶几上书写,她能察觉红笙慢慢靠近茶几,想瞧她写些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道:“玄这个字是天要亮未亮之时,天空还暗着的颜色,也就是黑色,黑色渐开后,太阳就出来了,天空染着赤红,那便是你的颜色。”
扁说个“玄”字便耗去尹滟衣不少时间解释,瞧红笙有兴致听,她便顺口说了个故事。
接近晌午后,肆弟来找她,这才中断课程,她示意红笙先至书房练字,晚点她爹回来,再拿去让她爹看。
“大姐”尹坛肆欲言又止。
“怎么?”
“那个”他顿了下。“贰扮一宿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没回来?”她诧异地扬起眉。
“我担心会不会出了事?”他不安地说。
“不会的。”她立即道。“相公说他派了人在贰弟身边看着,不会让他有事的。”话虽如此,但她的心却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那就好。”尹坛肆安心了点。
与肆弟说没几句话,仆人又来传话,说是二姨太找她,要她过去,她攒眉思索着该怎么同二姨太应对,虽然只在早膳时见过一面,可她听过二姨太不少事,她就像水蛭一般,看来无害,可真让她缠上了,却非得吸出血来不可,就像刘媒婆一般。
正当她思索之际,二房小姐翟沐文来瞧她,她微微一笑,喃道:“救星到了。”
“大嫂。”翟沐文今年十七,脸蛋娇俏,性子活泼。“我闲得发慌,所以来瞧瞧你。”
“你来得正好,我方才还在发愁呢”她装出忧心的表情。
“怎么了?”翟沐文紧跟着问。
“二娘要见我”她低下眼,叹口气。“我知道我这样不该,可早膳时,二娘跟我说了些话,我有些怕她”
“她跟你说了什么?”翟沐文马上显得义愤填膺。“她就是喜欢张牙舞爪的,可不过是只纸老虎,你毋需伯她。”
见自己演得有些太过了,连忙道:“她没对我怎么样,只是她让我想起某个人,难缠的人,像麦芽糖一样,粘了嘴,还引了牙疼。”
她的比喻让翟沐文笑出声。“冲着你这句话,我就陪你一块儿去,瞧她想做什么。”
尹滟衣露出笑容。“难怪有人说你是翟府里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翟沐文笑得更开心。“是吗?”
“当然。”她真心道。“你是我在翟府里第一个觉得性子磊落、率直、没心机的人。”
“不不,我也是有心机的,可我不会对你用心机。”翟沐文眨眨眼。“对自家人我是不用的,若是自家人都不能坦然,那也太累了。”
“你说的对。”她心有所感地说。“可姑娘家嫁了人,就得到夫家过着,还有—家子的人等着适应”她兀地止住话语。“我怎么发起牢騒了,走吧!去晚了二娘恐怕会不高兴。”
翟沭文瞧她一眼,原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好,走吧!”两人相视一笑,走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