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啪！响亮的巴掌声惊吓了所有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进入教室，迎面就给向申宇一个耳光。

    这耳光的力道重得让向申宇在毫无防备下眼冒金星，而被打的脸颊也瞬间浮现清楚的掌印，由此可见江文豪是如此毫不留情。

    “你这个杂种！我都说要和你断绝祖孙关系了，你还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一定要搞垮我们江氏企业才行啊？”

    气急败坏的江文豪根本不管这里是学校，当场就给向申宇难看。

    外公的出现虽然让向申宇错愕，颊边的疼痛也如火在烧，但却怎么也不及听到外公口出的恶言恶语更让向申宇难受。

    “不说话？不说话就可以当没事吗？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杂种，我就不叫江文豪。”他最讨厌就是向申宇老是摆出一副百般委屈的模样来博取众人的同情，看了就让人生气。

    眼看一个耳光就要再度落下，向申丰却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愿，让原本还不打算从暗处出来的左奕杰被迫像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般来个英雄救美接住江文豪正要落下的手掌。

    “你做什么？”

    其实方才左奕杰在外面就有看见江文豪，他调查过向申宇，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因此他当然知道江文豪是谁，也知道江文豪的出现是谁的杰作。但更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本来打算晚点再出现，这样剧情才会高潮迭起、更有看头。

    但却在见到向申宇毫不反抗时，左奕杰遗是气愤的走了出来，阻挡江文豪的举动。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哪来的臭小子，竟然多管闲事？

    “奕杰，他是我外公，你赶紧放开他。”

    左奕杰的出现让因外公的一席话而坠入无底深渊的向申宇，突然之间好像看到一线曙光。

    “还说没事！你的脸都肿起来了！”

    放开了江文豪，左奕杰的视线落在向申宇的脸颊上。

    方才他离向申宇有段距离，所以并没有看清楚向申宇脸上的掌印，这会儿他明显地看见向申宇的脸颊变得非常红肿，他不禁觉得有股无明火急遽上升一—

    “你你好样的！”

    江文豪看到这样的情景，怒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觉地认定向申宇离开家中的这些日子一定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今日还与情人卿卿我我地在他面前表演，太可恶了！

    当然，除了江文豪生气、班上同学错愕之外，还有一位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人站在一旁

    上官霏。

    **

    得到爷爷的准许，上官霏很快地动用上官家的势力查出向申宇的外公是江文豪，而江文豪所掌控的江氏企业最近的经营状况不是很理想，因此他想藉由与日本的多本公司合作，来解决公司危机。

    上官霏用了一些手段故意破坏这个计画，并将一切的错归咎于向申宇，且还严正的告知江文豪，是因为向申宇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所以上官霏一早天还未亮，人就已睡不著，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今日学校里会上演什么好戏，这也就是上宫霏躲在向申宇教室外面的原因。

    “气气死我了！”

    抱持著满心期待的上官霏没想到好戏没看到多少，却看到左奕杰如此心疼向申宇，真真气死她！

    正当上官霏在心中不知多少次地咒骂向申宇时，眼尖的左奕杰很快地发觉到上宫霏怨怼的目光。

    对于上宫霏的反应，左奕杰看在眼里只不过觉得好笑。

    “奕杰，你怎么了？”心情跌到谷底的向申宇意外地发现到左奕杰不知为何嘴角带笑，因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放心吧！”察觉到向申宇的疑惑，左奕杰赶紧收起笑意，并拍拍向申宇的肩膀，藉以转移向申宇的注意力。

    “嗯！”以为左奕杰只是关心自己的向申宇也就没有多加细想方才左奕杰笑容里的意思。

    “你们够了没有？”终于忍耐不住怒气的江文豪大声咆哮。“你这不要脸的杂种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擅长运用自己无辜的模样来骗人，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的话，我就不叫江文豪！”

    江文豪越看越生气，不自觉又再度想对向申宇动手。

    “你才够了呢！不要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这样随便乱打人！”

    虽然左奕杰故意让上官霏制造事情来困扰向申宇，但对于江文豪一而再、再而三想随便动手打人，左奕杰无法忍受；碍于江文豪是向申宇的外公，因此左奕杰多少有点顾忌，下手较轻。

    “我打我孙子关你什么事？”

    就像一口怒气哽在喉咙间似的，江文豪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难让人察觉其中带有强烈的怒意。

    “哈哈哈想打人时，他就是你孙子，平常的时侯就不是！你这个做外公的，还真是做得好啊！”丝毫不将江文豪的怒气看在眼里，左奕杰说起话来尖锐无比，让江文豪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说什么”火冒三丈的江文豪也不管左奕杰是何许人也，举起手来就要动手打人。

    可是，左奕杰怎么可能乖乖站在那儿让江文豪打？早在江文豪动手前，左奕杰已先行一步扣住江文豪的手腕，扭转反折，制止了江文豪的暴力行为。

    “啊！痛！”没想到打人不成反而被制住，这让江文豪气得涨红脸，但又硬撑著面子，不肯开口叫左奕杰放开他。

    “奕杰，你快放开我外公！”

    站在一旁的向申宇见外公处于弱势，赶紧叫左奕杰放开他。

    “要不是申宇的心太软，我一定不放过你！”

    不想让向申宇为难的左奕杰也就听从向申宇的话，放开了江文豪。

    “哼！”对于向申宇的出言相助，江文豪丝毫不领情，反而恼羞成怒的大大哼一声，转身快步的离开。

    “外公”本想追出去的向申丰却被左奕杰拉住了手腕。

    “申宇，你不要管他了，他不会理你的。”

    向申宇追上去只会让江文豪用更加狠毒的话来羞辱他，所以左奕杰制止住向申宇的行为。

    “奕杰”

    望着外公愤而离去的背影，向申宇的内心充满著无奈。

    但更多充斥在他心头的是悲伤。

    **

    如同最初一样，向申宇又来到左奕杰家中，左奕杰也是泡了杯咖啡给他。

    摇晃著杯中的咖啡，轻轻地啜饮品尝，向申宇心想此时此刻或许咖啡真的比较适合他。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今日这样的情景，向申宇相信左奕杰有满腹的疑问，但从进门到现在左奕杰却没有追问他任何一句，使他觉得他更应该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也到该说的时候了。

    “我希望是你自己想告诉我的。”

    凝望着向申宇，左奕杰知道就算他不问，向申宇也会说。

    向申宇微笑地感谢左奕杰的体贴，并再度品尝了一口咖啡后才缓缓道来：“我外公江文豪原本是一个很好的人，他非常地疼爱我的母亲，可是在我母亲二十一岁那年，她爱上了我父亲，但我父亲只是江氏企业里的一个小职员，因此遭到我外公强烈的反对，所以”

    历历往事仿佛突然出现在眼前，昔日一家团圆的日子是向申宇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一旁的左奕杰只是静静地听著，并没有催促向申宇。

    “于是我的父亲就带著我的母亲离开了江氏企业，并且结婚生下了我，虽然他俩的婚姻并没有受到外公的祝福，但我们一家三口仍过得很快乐，不过”

    说到这里，幸福的光芒突然的消失，让向申宇心碎又伤心，一时之间他像是被冰寒的冷水所淋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感觉到向申宇不停地颤抖，左奕杰赶紧坐至向申宇的身边，拿掉他手中的咖啡，避免他被咖啡烫伤。

    不过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的向申宇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中的咖啡已被放在桌子上，仍旧继续说著：“其实我的母亲仍是很希望我外公能原谅他们，所以在我八岁那年，刚好就是我要进小学的那天，我的母亲带著穿小学制服的我准备去找我外公，谁知半路上”

    “半路上我却却贪玩，没注意红灯变成绿灯，所以母亲她”说到这儿，向申宇已难掩情绪激动，声音哽咽，双手更是无法控制地互相乱抓。

    “好了！申宇，不要再说了！”不忍见向申宇如此自残的左奕杰赶紧分开他的双手，避免他伤害到自己。

    “母母亲她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不是他，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亦是因为他，才会造就今日这样的僵局，因此谁都没错，错的只有他，向申宇。

    对！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所以他不恨任何人，只不过他还是很希望有人能够给他一丝温暖。

    见向申宇一副几乎精神崩溃的模样，左奕杰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他伸手将向申宇拥进他的怀里。

    此时此刻，左奕杰早巳忘了这是他所设下的游戏，他只知道面对这样的向申宇，他已将什么设计、什么陷阱全部抛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

    左奕杰认为此时向申宇若哭出来，心情一定会好一些。

    “申宇，你就哭出来吧！”

    靶受到左奕杰的用心，向申宇再也忍不住想哭的冲动，眼眶瞬间盛满泪水。

    “呜呜呜”

    向申宇以为自己早已没有了泪水，没想到

    原来自己还有泪！

    **

    一滴一滴的泪水像关不紧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等到向申宇终于不再哭泣时，左奕杰胸前的衣衫早巳被他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我”

    大声哭过后，压抑在心头上的重量变得较轻，心情也就舒坦多了，这时向申宇才注意到左奕杰的衣服在他的杰作下早已惨不忍睹。

    “我不知道会”

    他真的不是故意将左奕杰的衣服弄成这般，只因他好久都不曾如此感受到别人的关怀，使得他的泪无法克制地一直落下。

    “是！我也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爱哭鬼啊！”左奕杰很高兴向申宇因为哭过，眉宇间所带的忧愁已不复见，也没有再苦著一张脸。

    不过见向申宇红著眼睛像极一只白兔，还真是可爱，左奕杰忍不住用手逗著向申宇。

    “我哪有！”听到左奕杰的取笑，向申宇连忙转过身背对著他，并伸手擦乾还残留在脸上的泪水。

    “没有？真的没有吗？你看你哭得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不放过捉弄向申宇的机会，左奕杰还故意走到他的面前直盯著他看。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左奕杰才发觉他原就姣好的一张脸蛋因方才的泪水及情绪所致，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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