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鬼脸,悻悻然的说:“很可惜我不是你可爱的小妻子,扬州城里大部份的人都认识我,被取笑的人也是我,就算你是皇帝也得替别人着想。”
“如果我真是皇帝,你想我会怎么做?”他的笑益发危险,嗓音刻意压低。
“怎么做?”她傻傻的问。
“我会强迫你入宫做我的妃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飞快的亲一下她的脸颊,笑得像只得逞的老狐狸。
莫愁惊呼一声,捂住被偷亲的部位,嗔恼的瞪他“色狼,你不会是要跟我说其实你是皇帝微服出巡吧!我才不信,皇帝应该年纪比较老,还留着胡子才对,而你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才不可能是皇帝。”
朱佑豪笑不可遏“你怎么知道皇帝有留胡子?又是谁规定当皇帝得留胡子?”
“其他的说书先生说的,皇帝要留胡子才有威严,不是吗?”她一派天真烂漫的问,眨动一双明眸大眼,煞是可爱。
“是你说的都对。”他忍俊不住的笑道。
“你分明是在唬我,你见过皇帝吗?说得跟真的一样,无聊,我饿了,前头有家‘晴云轩’点心做得很好吃,常常都客满,我先去占位子。”她甩脱那只有力的大手,飞也似的跑了,一颗心这才归位。
“无双姐。”一对母子正好迎面而来。
“大娘,小六千。”她欣喜的问道:“大娘,你身子好多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无双,要不是你请大夫来帮我看病,也不会这么快好,你是我和小六子的恩人。”妇人苍白的脸上有着激动。“小六子,还不快道谢。”
“无双姐,谢谢你救了我娘。”小六子依言道。
“大娘,别这么客气,只要你的病能痊愈就好了。”看着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情景,莫愁不禁鼻端发酸,那是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得到的温情。
朱佑豪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一眼便瞧见那名男孩在见到他时,畏缩的躲到妇人背后,他马上认出了他。
“三爷,他不是”席俊也认出来的冲口而出。
朱佑豪扬手制止他“无双,你的朋友?”从方才的谈话得知,这对母子的家境并不好,那男孩会当扒手必是环境使然,不能完全责怪他。
熬人朝他们颔首,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儿子离去。
“席大哥刚才想说什么?”话虽然被打断,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咱们先进晴云轩再说。”朱佑豪倒是不急。
晴云轩的点心是扬州知名的,如翡翠烧卖、千层油糕、三色包、小笼包、五丁包子等等,再配上特选的安徽魁针及浙江龙井,更具风味。
朱佑豪为她夹了满满一碗“你不是很饿?多吃一点,不必客气。”
莫愁吃得不亦乐乎“我没有客气,吃不完的话还可以打包,不用担心会浪费。”她津津有味的咬着小笼包,配一口龙井,大叹真是人间一大享受。“席大哥,你也动筷子呀!小心让我吃光了。你刚才究竟想说什么?”
他哪吃得下去?席俊食不知味的思忖,那男孩就是扒走王爷王牌的扒手,和她似乎交情匪浅,说不定可以帮忙找回。
“那男孩三爷和我刚到扬州时曾经见过。”他是非说不可“当时他不小心撞到三爷,结果三爷腰上的一块白玉牌不翼而飞,所以我怀疑是他扒走的。”
“席俊。”朱佑豪警告的一瞥,无凭无据怎能随便冤枉人。
“三爷,那块白玉牌对您的意义不凡,非寻回不可。”冒着会挨主子责骂的危险他也得说。
莫愁心一惊,原来三爷就是那块王牌的主人,要现在拿出来还回他吗?她犹豫不决的想。
朱佑豪反倒看得轻“别理会他,寻得回寻不回都不要紧,看他们的穿着似乎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如果那块玉牌能对他们有帮助,就当是做善事吧!你跟他们很熟?”
“是啊!大娘身子一向不好,没办法长期的工作,只能帮人家洗衣服赚几文钱,而小六子年纪还小,没有人愿意雇用他,所以生活上难免有困难,我也只能灵我的能力帮忙,帮的也是有限。”
“只有他们母子俩,家里都没有男人吗?”他能体会那男孩会当扒手的原因。
莫愁顿了下,筷子停在半空中“本来还有丈夫和一个大女儿,十二年前全都死在饥荒中了。”
朱佑豪搜寻着记忆“我没记错的话,十二年前正巧是江南发生大饥荒,连续半年不下雨,稻作都无法收成,而以扬州最为严重,当时朝廷还开粮仓赈灾,听说还是死了很多人。”
“是的,三爷,朝廷不只开粮仓,还拨下三十万两赈银,可是在半路却遭人劫走,朝廷十分震怒,派人追查之下,竟是扬州知县暗中动了手脚,想中饱私袭,最后被刑部判了死罪,可是那批官银却一直没有找到。”席俊将所知的事据实以报。
“有这回事?一名小小的七品知县竟如此胆大妄为,连朝廷拨下的官银都敢抢,委实罪不可逭,可怜的是那群枉死的老百姓,还等着那笔救难的款子,真是该死!”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就算皇兄再廉明,却也无法面面俱到,完全整顿历代下来的政治弊端,也只能大叹利字当头,人性也备试萍验。
“喀!”杯子被用力的往桌面一放,两人才齐望向早已惨白着脸的无双。
“无双,你不舒服吗?”朱佑豪探过手抚向她的额头。
“别碰我!”她侧过脸痹篇,从齿缝迸出声。“如果你们谈够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
即使是瞎子也听得出她的不对劲,更何况目睹她眼神的冰冷和封闭,这是那个这段日子时时笑口常开,娇憨无比的女孩吗?朱佑豪此时才发觉自己并不真的了解她,她的转变令人迷惑。
“好好的,怎么回事?无双,跟我说话。”他可不相信她没事的鬼话,一只手箝住她的手腕不放。
她寒冰似的嗓音让他陌生不已。“那么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从他口中亲耳听到对爹不公平的批判,简直令她难以忍受到极点,她想朝他大吼你错了,我爹是被陷害的,我爹是冤枉的!“你对当年的案子了解多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它?又怎知世上有许多冤狱,就是因为是非不分,甚至官官相护才造成的。”
朱佑豪意识到她强烈的反应来自于那件赈银被劫案,口气放缓的说:“那年我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的确是没有资格批判它,案子也不过是听别人提起过,坐下来,咱们慢慢谈,好吗?”他猜想他和那桩案子必定有关联,不然不会反应如此强烈。
虽说不上低声下气,却也是第一次对人用请求的口吻说话,因为这样子的无双,竟没来由的使他产生莫名的恐慌,深怕会就此失去她。
她搧搧浓密的羽睫,力图镇定,受伤的心情在他的温柔中抚平。
老天,她居然会自乱阵脚,险些暴露身份。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大概是玩得太累了。”莫愁再度换上腼腆的笑靥,红润的血色重回到脸颊上。
朱佑豪大皱其眉,他知道她的笑并不真心,全是用来敷衍他,但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刚才那愤世嫉俗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所认识的无双又是谁?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主动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她懊悔不已,怕再露出破绽。
“你从不告诉我你住哪里,无双,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她可以跟他谈天说地,却从不谈自己,除了她是孤儿以外,再也不肯多说。
莫愁瞠眸一笑“我哪有瞒你什么事,你这人太多心了,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从小就住在城外的尼姑庵里,小时候那里的师大收留我,这才没有流落街头,你满意了吧!”
她笑容可掬的模样反倒让他起疑,那藏着不少神秘的眼神又令他想起一个人“兰香苑”的舞姬莫愁。
不,他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他随即甩掉那想法,自我解嘲的暗忖,无双不可能和莫愁有任何关联,否则怎么瞒得过他的眼。
“那么一晚不回去应该无妨吧!席俊,结帐。”他径自挽着莫愁的手往外走,不理会她的抗议。
她怎么能不回去,晚上还有一场表演呢!而且奶娘也会担心她。
“你这人怎讲不讲理?也不经过人家同意,就擅自替人作主,你这暴君,快放开我,我必须回去。”她死命的将脚定在原地,就是不肯跟他走。
朱佑豪干脆半搂着她,无视于周边的人讶异的眼光“你放心,我不会吃掉你,这点你不用怕。”他颇具深意的笑说。
莫愁脸颊飞上两朵红霞,嗔恼的嗲“色狼!救命呀!”
“你不想见你的玉笛公子了吗?”他挑起一边的眉,挑衅的问。
“你”她为之气结。
他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就知道这威胁会奏效。
“啊”当尖叫声划破黑夜,睡在隔壁厢房的朱佑豪顾不得避嫌的马上冲进无双的房内察看。她的屋里仍点着烛火,因此他马上就看清楚了状况。
床榻上的人儿已坐起身,小手紧抓着被角,全身蜷缩,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不断的喘气,汗水与泪水布满着脸,羸弱的像随时会倒下。
“呼、呼、呼。”她仍喘息未止,曾经灵动生辉的眼如今一片骇然。
“无双?无双,作噩梦了是不是?”他在床头坐下,轻声的唤道,深怕太大声会吓着她。
但她只是喘气,神情恍惚,像是还没清醒过来。
“无双,你醒一醒,只是噩梦而已,有我在这里,不要怕。”他性格的俊脸上除了关切,还有恨不能为她扛起所有苦难的爱怜。
他真是看走了眼,无双形之于外的天真烂漫,只是为了掩饰心底的创伤,面前的她或许才是她真实的一面。
他的话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没有焦距的黑瞳缓缓转向他。
“你是谁?”那三个字把他打入谷底。
朱佑豪捧住她无助的脸庞,不确定的叫:“我是朱佑豪,三爷呀!你不可能会忘记我,无双,你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无双,我不是,我不是,我谁也不是”
她力气奇大的将他推开,作势要下床,嘴里喃喃念着“我必须走,奶娘在等我我还有事要办”
她要报仇,对!她还要为爹娘报仇,不能再待下去了。
“无双,你病了,乖乖的躺在床上睡一觉,我去请大夫。”他柔声劝道,慌乱的想出去叫席俊。
他的动作无疑激怒了她。“你走开!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你也是那人派来要杀我的吗?我不会认输的我不能死放手,让我走”
“无双,冷静点听我说。”
“走开我不能被抓到他们还不放过我为什么?我要我爹,我要娘”
她口中冒出一连串的话,听得他满头雾水,却也从中抓到几处重点。
有人想杀她?是谁?为什么?
朱佑豪拥住她软绵绵的娇躯,附在她耳畔低语“别怕,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我保证,没事的,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
她的身躯颤抖的厉害,看他的表情恍如陌生人,嘴里直嘀咕。
“我会保护自己,我不能让爹娘失望,不需要任何人关心,我好想我爹,我要娘娘”那最后一句话,突破了她设下的藩篱,从喉中夹着泪音呼喊出来。
她拋去所有的矜持相顾忌,手臂勾住了他的项颈,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哭喊,涓涓不息的泪似乎得到宣泄的管道,赤裸裸的表达出她的感情。
“呜”她攀住惟一的倚靠,任泪水沾湿他的衣衫。
“天呀!别哭,你哭得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无双,我的小无双,你别哭了,天大的事有我在,你哭得我心都拧了。”他六神无主的轻搂着她的身子,抚过她的背脊,啜吻着她尖细的下巴,摩搓着她的嫩颊。
“我好怕救我救救我。”她紧抓着前襟,像个垂死的人渴望有人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朱佑豪喉头一紧“我会救你,不会让人伤害你,相信我。”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当两人的唇舌相融,排山倒海的热情淹没了他们的理智,朱佑豪加深这个吻,探入香唇内的舌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大手移进她的衣襟内,完美的包里住一团软玉。
她的哭声止歇,换成声声的娇喘吟哦,沉浸在那浮啊沉沉的快感中,尝试着响应它的热情。
朱佑豪仅剩的一点理智停了他的动作,这才发觉身下的人儿正如醺如醉的凝望着他,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挺起上身,气息不稳的瞅着她。
“知道我是谁吗?”他不想趁她神志不清时要了她。
她回以一朵迷人的微笑。“你是三爷呀!为什么问?”她嗓音沙哑得更具魅力,纤指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他大口呻吟,幸好她人已经清醒,不然他不敢保证真能停得下来。
“老天!”他情不自禁的再次吻住她,一双大手狂乱的扯开她的内衫,热唇转移阵地,熨贴向那片酥胸。
她的嘤咛细语,像导火线一般的将他点燃,使他迫不及待的想占有了她。
朱佑豪拥紧她,将她推上极乐的巅峰。
他不会再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