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来,你就来,干嘛问这么多?”夜姬生气地吼他、骂他兼踹他。
大头儿一下子就被踩得扁扁的,黏在地板上,站不起来。
夜姬蹲在地上,对着扁扁的大头鬼说:“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不用动手,这屋子就会变得干干净净哟!”
“什么办法?”大头鬼的头才刚从地上拔起来,现在他正在努力的拔身体。
夜姬甩着抹布,告诉大头鬼“你附身在这条帕子上面,把屋子里里外外擦一遍。”
“啊?里里外外擦一遍?这样子我全身上下会脏兮兮的耶!”大头鬼惊天动地地鬼叫着。
夜姬横了一个白眼赏给他,哼道:“你全身上下脏兮兮的有什么要紧?这样总比我浪费时间整理屋子好得多不是吗?而且,这药铺要是开得起来,以后享福的人可是你娘耶!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帮忙,反倒要我堂堂一个三公主忙东忙西的,你不怕以后你娘下地狱,会被我阿爹处罚啊?
“我现在是在帮你娘积阴德耶!你还不知道要感激,你o舌鲁车靡?溃?戳司吞盅幔?悴慌挛也还苣隳铮?腿媚隳镒陨?悦鸢。俊币辜cこさ乃盗艘淮蟠你
大头鬼左闪右躲,才免于被口水给打到。
“好嘛、好嘛!人家附身在抹布上面就是了嘛!”大头鬼心不甘、情不愿,将好不容易才复原的身体纵身飞入那块方帕中。
夜姬把抹布丢进水里,大头鬼自己拧干,自己飞起来东擦擦、西抹抹,这里还不停的埋怨夜姬。
三公主要是法力高强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这么倒霉,得附身在抹布上面,变得灰头土脸的。
夜姬看不见变成抹布的大头鬼脸上哀怨的表情,她兴高采烈地以为有大头儿帮忙,那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出去玩。
等她玩回来,大头鬼也就忙完了,届时,耿济农来检查,看到一片清洁光亮的屋子,一定会说她好棒。
嘻嘻!光想到这一点,夜姬就很乐了。
她两脚晃啊晃的就要出门。
但她的脚才刚踏出门槛而已,就被刚要进门的耿济农给逮着了。
“你要去哪?”耿济农逮着就问。
夜姬期期艾艾外加扭扭捏捏地说:“我、我哪有要去哪啊!”她下意识地说谎骗耿济农。
她的目光四处流转,不敢正视耿济农。
耿济农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你刚刚明明就是要出去。”他指出事实。
“哪有?我是、我是要——哎哟!奇怪,我做事干嘛跟你报备啊?”就是咩!奇怪了,她想出去就出去,干嘛还怕耿济农知道?
笑话!她可是堂堂从地狱来的三公主耶!她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耶!她干嘛为了讨耿济农一句赞美的话,期期艾艾的老是怕做错事、说错话。
“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出去玩啦!怎么样?”夜姬一气之下全说了,她倒要看看耿济农他要拿她怎么办?
“不怎么样啊!不过,你要出去前,先把这碗药给喝了。”耿济农把手中的药碗递到夜姬面前。
夜姬马上皱紧小脸。“喝药!我干嘛要喝药?!”
“我刚刚帮你把脉,发现你的身子骨太寒,这药以后你要按三餐喝下。”他细心的交代道。
“什么?这药不只吃一次,以后还要照三餐服用?!”我哩咧!“我才不要哩!”
夜姬苦着小脸,抿紧嘴巴,说不喝就不喝。
耿济农脸上的表情却是再凝重不过,大有夜姬不喝,那他就跟她拗到底的态势。
我哩咧——
她为什么要这么可怜?
她本来以为来到凡间,就可以吃喝玩乐到翻过去,没想到现在她什么乐趣都还没享受到,就让一个凡夫俗子给吃得死死的。
他以为他板下脸就很了不起,以为他这样!她就会怕他吗?
拜托!他也不去打听打听,她阎夜姬是什么角色,她可是来自地狱的三公主耶!从小到大,她常常被她阿爹丢到油锅里去煮一煮,人家她都没有哭耶!耿济农凭什么以为她会怕他的“歹脸色”?
夜姬嘟着嘴,恶狠狠地横了耿济农一眼。
她看到他板下脸孔,不笑的表情——
哎哟!讨厌!
“好啦、好啦!人家喝就是了嘛,”夜姬把药碗给夺过来,觉得自己都快呕死了啦!
奇怪!怎么她横行霸道的个性,一遇到耿济农就没辙了呢?
唉——
她叹口气,把鼻子一捏,准备把药一口灌下去。
“哇!这药怎么这么烫?”夜姬把药碗给拿得远远的,像是多看一眼,就会闪到她明亮的大眼睛。
“很烫吗?”耿济农看她皱紧的小脸,心中满是不解,这药他刚刚捧在手里时,明明就帮她吹凉过,应该不会很烫才是。
“很烫、很烫啦!”夜姬哭天抢地的喊烫。“人家我从来不吃热的东西耶!”她耍赖似的把药碗递还给他。
最好是他拿去倒掉,一辈子都别再拿这乌漆抹黑的药来烦她。
夜姬硬生生的把药碗塞给耿济农。
耿济农没好气地把药碗接过来,吹凉它,顺便问她怪异的饮食习惯。“你为什么不吃热的东西?”
“你知道鬼吗?鬼是不吃热的东西,因为他们的五脏六腑全是冷的,如果碰到热的东西,会烫着他们的食道,让他们痛苦难当。而我从小就跟鬼一起长大,久而久之,就养成不吃熟食的习惯了。”
夜姬说的是她在酆都鬼地的生活。
耿济农却以为她说的是她有阴阳眼,看得到鬼之后的生活习惯。
“以后别这样了。”耿济农交代道。
夜姬听不懂啦!“别哪样啊?”
“少跟鬼打交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身上的寒气太重,你常常跟他们在一起,你的身子骨会受不了。”耿济农不厌其烦地再说一次。
对于他的论调,夜姬根本不予置评。
“你乱讲。”她可是鬼娃耶!她一生出来就是注定要跟鬼纠缠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身子骨承受不住的困扰。
“你想太多了啦,”夜姬叫耿济农别去烦心一些有的没有的。
耿济农见她不听劝,也不再多说,径自把药递过去,要给夜姬喝。
夜姬一看到那乌漆抹黑的鬼东西,眉头皱得比什么都来得紧。亏他的记忆这么好,都隔了这么久了,还记得要她喝药!
唉!
叹口气,夜姬将药碗接过来,一口气灌了它。
或许——她该想个办法来转移耿济农的注意力,省得他一天到晚的管她。
结果夜姬没有偷溜出去玩,而是愣愣的坐在屋梁上想事情。
灰头土脸的大头鬼才刚把屋子打扫好,飘飘荡荡地溜上屋梁,想偷懒睡个大头觉,却霍地发现他的位置竟让三公主给占了。
“三公主,你不出去玩,上来上面做什么?”她不是一直吵着要出去玩吗?
“想事情咩!”夜姬无聊地晃着两只脚丫子,眉头皱得比什么都来得紧。
嗯,三公主看起来好像很烦、很烦的样子。
“三公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在烦心?”
“耿济农啊!”耿大夫!大头鬼不禁皱起脸。
“耿大夫又怎么了?”大头鬼不懂那耿大夫人好好的,又没犯着三公主,三公主干嘛去操心他的事啊?
“哎呀!你不懂啦!耿济农很烦很烦耶!他一天到晚地管我,简直比我阿爹还烦。”夜姬说出她的烦心事。
大头鬼却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烦的。
“三公主,你可以不理耿大夫啊!”像她以前在酆都时,还不是不管阎王吼什么、骂什么,她照样过得皮皮的,那时候也没见她为阎王管她管得太多而心烦过,怎么现在一离开丰都,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哎呀!你不懂啦!”夜姬又说大头鬼不懂了。“你不知道我不能不理耿济农啊!”“不能不理耿大夫,这是为什么?”大头鬼一点也不懂。
“因为耿济农长了一张很可怕的脸,一板下来,让人看了很害怕耶!”夜姬打了哆嗦,像是她真的很怕、很怕似的。
“耿大夫有一张很可怕的脸!让你看了很害怕?”大头鬼大呼小叫的,像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有没有搞错,耿大夫怎么可能会有一张可怕的脸,而且还让三公主觉得可怕?
开玩笑,说这话之前,也不想想咱们三公主是在哪里长大的?
她是在酆都,是在鬼城耶!
那里住着牛头马面,还有各式各样的鬼,有断头的、有缺鼻子的、有缺眼睛的,那些鬼三公主可是从小看到大,也没见三公主喊过一句怕字,而这会儿,三公主却大声嚷嚷地说耿大夫有一张很可怕的脸!
大头鬼的视线禁不住往耿济农的方向望过去。
他倒觉得耿大夫方头大耳,长相一派阳刚,虽不常笑,但看那表面皮相还算是长得不错的模样。
这样的脸孔,怎么会很恐怖?大头鬼着实想不透。
“大头鬼。”夜姬突然叫他。
大头鬼猛然回神问:“干什么?”
“你说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耿济农不管我?”
“唔”大头鬼努力的想。“啊!有了。”大头鬼想到好法子了。“三公主可以让耿大夫转移注意力啊!只要耿大夫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就不会一天到晚管三公主了。”
“对喔!”她怎么都没想到?可是——“我要用什么方法转移耿济农的注意力呢?”
“唔”大头鬼又用力的想。“就让、就让耿大夫娶个媳妇好了,我想耿大夫一娶媳妇,就会忙着生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又得忙着管妻子、管孩子,届时就会没空理三公主了。”大头鬼想到了这个天大的好主意。
夜姬也满满意的。
“是喔!我阿爹的确是满爱管我的。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帮耿济农找妻子,省得他一天到晚烦我。”夜姬才刚下定决心,下头便传来耿济农找她的声音。
“夜姬姑娘、夜姬姑娘——”耿济农在找她。
夜姬眼珠子往下一望,便看到耿济农正捧着乌漆抹黑的药汁来找她。
吃药!又要吃药?
夜姬皱着脸,当下决定吃完药之后,马上着手帮耿济农找妻子,解决这个烫手山芋,那她从此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