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晟绝然响应,深知天底老人房中有成山成堆的衣物,恐怕一辈子都穿不完。
“什么!?没有我的啊!真是没天理,有了情人就忘了亲人,枉费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拔长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噗的一声,月昱晟将口中的茶水猛地喷出。
“什么一把屎、一把尿啊!我跟你回来时已经十岁了!再说,要不是你连哄带诱的求我,我怎么会跟你回来。”顺了顺气,月昱晟推翻天辰老人的话。
“而且,我跟你回来后。你还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做,我不说你虐待我就不错了;我还觉得把屎、把尿的人是我呢!”
天底老人好吃懒作。成天不是吃,就是睡!
“你们师徒俩在说什么啊?”
从房间走出来,柳?风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有了幻聪,怎么两人说来说去都是屎啊、尿的?
“没有啦!哇啊”只见两人异口同声说没有,又同声共气的猛然露出惊吓状。
丝质格纹的白衫,搭配滚着银边浅蓝色的外挂,及紧紧环着略为纤瘦腰肢的淡蓝腰带,让柳?风看来清新脱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纯白无瑕。
“果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天底老人次着口哨赞叹。
“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如果不是?风本人姿华出众,这件衣服可是毫无用武之地。”月昱晟责备天辰老人的拙于言词。
“好了,我们赶快来吃东西吧!”柳?风娇颜低垂,催促两人坐下来吃饭。
月昱晟微微一笑,知道柳?风是因害羞才故意岔开话题,便顺其意的坐下来,吃起今晚带回来的食物。
看到月昱晟动筷子,天底老人也不落人后的狠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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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月昱晟与柳?风两人即下山游逛,直至天色已晚才缓缓回山。
越接近草屋,他们越是清楚的看见一抹人影,在草屋前忙进忙出,不知在做何事,便加快脚步,急奔回屋里。
“你们回来了啊!”天底老人正拿着两张竹椅从屋内走出,却在看到月昱晟时突地一你,椅子随即落至月昱晟手中。
“我也帮你们两人拿了张竹椅,坐吧!”
不用言语,两人亦如天底老人之意,便各自坐上椅子,仰望夜空,欣赏月色。
“前辈,这是我们从城内买回来的饼,你要不要吃?”柳?风拿了一块饼,递至天辰老人眼前。
“呵呵多少年没吃过了!”天底老人微露笑意,伸手拿过便咬,再细细品尝饼的滋味;薄脆的外皮、紧裹香甜可口的馅,甜而不腻,令人意犹未尽。
“前辈,难道你们以前不吃饼吗?”柳?风而露疑惑,不明白天辰老人为何这么说。
天底老人感叹道:“这事说来伤感!?风,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这个老头子发牢骚啊?”
柳?风点头,准备聆听天辰老人那段旧情往事。
“曾几何时,我身边总有个小小的身影在一旁陪伴,她温柔又体贴、善良纯真,长得虽不是美艳动人,但对我来说,她是最好的。我记得她有一双巧手,任何菜色经过那双手,立刻会变成绝品佳肴;尤其她最会做饼,她的饼可说是人间极品,无人可比。
可是,当年我受肝人迫害,受了重伤,等我痊愈后,回到我们甜蜜的小屋时,她却已不知所踪”说及伤心处,天辰老人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伤。
“我找了她数十年,可是都找不到她的人,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我怕!我害怕她已不在人世,我开始害怕知道她的消息于是我便来到此处隐居,不再探询她的消息。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吃过饼。”低头凝视手中的饼,天辰老人再度叹了一口气。不知何年何用,他才会再见到她?或许已是今生无缘。
月昱晟无语,柳?风也无言。
两人皆为天辰老人感到难过,尤其月昱晟更是惊讶,他不知道原来天辰老人心中仍有遗憾。失去所爱是无法轻易遗忘的,纵使能随着时光流逝而变淡,但那终究是个痛!
“那天辰前辈,师母尊名为何?”柳?风想利用他日再出外行商时,帮天辰老人打听打听。
“她叫莫嫣涵。”这三个字深刻在天辰老人心中,化也化不去。
莫嫣涵、莫嫣涵、莫嫣涵如同回音般,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使得天辰老人、月昱晟、柳?风三人再度陷入沉默。
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月昱晟想起今日到城里特别为天辰老人买的醉妃酿。
“师父,我们来喝酒吧!”
“酒好好!什么酒?”天辰老人忽而眼睛一亮。
“醉妃酿,听那店家说,这是他家祖传的私酿,要不是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他不会拿出来卖,你要不要喝喝看?”月昱晟倒了一杯给天底老人,转手也倒了杯给自己。
“嗯,好酒!入口香醇,口齿残存淡淡香味,真不愧是醉妃酿。”天辰老人喝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知道天底老人的酒瘾犯了,月昱晟拿起酒瓮,整个你给天辰老人。
一杯一杯,天底老人慢慢浅尝着醉妃酿,似乎完全忽视了月昱晟及柳?风两人,自顾自的回忆过去,彷佛他已回到与莫嫣涵共处的甜美时光。
“?风,很晚了,你先回房吧!”
“好,晚安。”看来月昱晟与天辰老人有话要说,他在场恐怕不便,于是柳?风便转身进屋休息。
等到柳?风进入房间后,天辰老人忽然凝望着月昱晟。
“?风先回房休息了?”
“嗯。”月昱晟默默拨弄着火堆,让火势能持续久生。
“你确定他能接受违世之恋?”天辰老人无起伏的说出口。
“我相信他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月昱晟可以肯定他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尚未醒悟。
“就算他对你真有情意,可是你应该知晓这是一段很苦的路。”天辰老人一口接着一口,喝着手中的醉妃酿。
月昱晟不停拨动火堆,使其燃烧得更盛旺,耀眼的火光令人目眩神迷,犹如飞蛾扑火心不悔,爱情也是如此。
“世俗牵绊、亲情牵涉、众人指责,你想他承受得了吗?他不像你,无父无母,唯一称得上与你有关之人也只有我,他从小就受到世俗礼教的影响,一旦爱上了,他会非常痛苦,你真的忍心吗?”
天底老人残酷的言语字字提醒着月昱晟,天底下并不是所有事皆可尽如人意。
“我”透过火光,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庞,瞬而转变成泪流满面的表情,让月昱晟十分心痛。
“我说这些话的用意,只希望你想清楚,趁情末深、心未陷,他对你的感觉也尚未明了之前,先仔细思考,不要等到火已燃眉,再来不知所措。”衷叹一声,世俗无情,他不得不提醒他,不然等哪天梦已醒,心,却变得残破不堪。
月昱晟无语,面露哀愁,忽而苦笑出声,只因他的心早已深陷,无法自拔。思及此,月昱晟突地起身离去“我也该回房了!”
望着孤独离去的背影,天辰老人有说不出的感慨。他不也是情陷深处?
月昱晟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望着床上熟睡的身躯。
柳?风丝毫未觉有人进房,依旧沉睡着。
走近床沿,躺在柳?风身旁,轻轻抚摸你娜崴澈诜3凰?沃械牧?风侧转过身,不自觉的往月昱晟温暖的怀里靠,在他怀中找到一处更舒适的位子沉沉睡去。
若着怀中纤细的身躯,月昱晟搂紧他,紧蹙眉峰,期盼此刻甜美的时光永远不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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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动眼睫,轻吟出声,原来熟睡的柳?风因细微的阳光照射入窗而慢慢苏醒。
“嗯啊!”睁开蒙?的双眼,一张俊逸的脸在眼前放大,令他心头一惊,不想后退,可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臂阻碍了他的行为,原来他被月昱晟拥着入眠,他素白的小脸瞬间变得火红。
柳?风想起身,又怕惊醒身旁的人,只好作罢,虽然这样的举止行为有些暧昧,着实令他羞赧不已。
其实,自柳?风睁开眼眸时,月昱晟也已经醒了,但他却眷恋着这份温存而故作熟睡,想要这娇柔身躯再多停留片刻。
怀中人儿传来的淡淡体香,促使用昱晟心神一荡,让他情不自禁的轻触柳?风的发丝,但也随即感受到怀中人儿僵硬的反应,便停下此举,未再有任何动作,让柳?风以为那只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柳?风猛然一惊。心跳急速,立即闭眼凝思,要自己放松,不要太在意他的动作,然后才慢慢睁开双眼。
望着眼前坚毅的脸孔。他抬起右手勾勒着月昱晟的脸形,轻抚他的脸颊;飞扬宽厚的浓眉、似可看透人心的细长双眼紧紧闭合、高挺有形的鼻梁、薄而刚毅的唇,不自觉的他竟看痴了。
突觉怀中人儿没有动静,月昱晟猛地睁开双眼唤道:“?风?”
低沉温柔的嗓音,让他猛然一惊,瞬间红霞飞染双颊。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月昱晟紧紧握住,柳?风顿时手足无措,目光四飘,不知该望向何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请你放开我?”
深深凝视着他,月昱晟紧握的手并未立刻松开,反而更便力将他柔软的身躯纳入自己怀中,彷佛纳入自己体内似的。
“昱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柳?风微抬起头,只见他眉间似有哀愁缠绕。
“没事,我先出去了。”迅速放开手,他拿起外挂,穿衣离去。
柳?风本想追问,随即想到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只是不明白他刚才为何要紧紧抱住自己。
起身理好衣装,他也跟着走进大厅。
月昱晟正与天辰老人有说有笑,刚才的事好象从未发生过。
“?风,来!快坐下来吃早点。”天辰老人催促道。
“对不起!”接过天辰老人所给的馒头,柳?风嘴里虽吃着,眼睛却不停看向月昱晟。
“真是的,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呵呵不过?风,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昱晟?”是不是发生了何事,不然?风为何一直望着昱晟?
“啊?呃没什么。”脑海不断回想方不之事,一时失了神,他赶紧低下头,默默吃着东西,但双颊却已呈潮红。
“哎呀!当然是看我帅啊!”不同于方才在房间内的态度,月昱晟口出戏语
“恶!还好没吃什么,不然通通要吐出来了。”天底老人佯装呕吐,嘲讽月昱晟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
“什么!?”
“怎样?”
“过两天,我想回家了。”
柳?风的话顿时令月昱晟与天辰老人双双望向他。
天辰老人先行开口:“住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回去?”
“我来此地已有多时,再过两天,家中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所以我想我也该回去了。”只是,他不舍。
“这好吧!”天辰老人不想挽留他,但看见月昱晟并没任何反应,只好应允。
接着,三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吃完早点即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