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了,看你刚才一脸献媚的样子,一定是看上那小子够帅吧。”下午六点钟,我和容容如约去军营外不远处等那个所谓的陈班长。
容容怀里那束玫瑰显得有些夸张,买花的时候容容就吓坏了:“青青,随便买个十支八支就行了,没必要弄这么大隆重得跟要去结婚似的吧?”
我嘿嘿地笑:“你忘记上午那小子故作神气的样子了,我不从他嘴里再整出哇靠两个字,我就不叫叶青。”
出租车我有意叫了两元一公里的豪华皇冠,接了人再开去麦当劳店,金额已经跳到三位数,我抽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开车的师傅,轻描淡写地说:“谢谢您,零钱不用找了。”
曳着眼睛看他,却听到他淡淡地说:“要给钱的啊?还以为是私家车呢。”被他噎了个半死,这才后悔没早点把驾驶执照拿到手。
恨恨地想,多大事啊?自家车库里那辆宝马,半年都没人动过了。
正是吃饭时间,麦当劳里到处坐满了人,容容总想找机会把怀里的花塞给我,我坚决不接,悄声附在她耳边安慰她:“放心啦,没人知道你要送花给那小子,肯定认为是他送给你的才对。”
容容恶狠狠地瞪我,脸被大束玫瑰映得红红的,我偷笑着把脸转向一边,装着什么都没看见。
叫过服务生,告诉她我们定过位置的。服务生领我们去了唯一空着的那片位置,取去了桌上生日预约的牌子,笑容可掬地问:“请问生日蛋糕什么时候上呢?”
我说:“现在就可以,谢谢。”
等服务生离去之后,那位陈班长颇不好意思地问:“哪位美女今天生日啊?没提前准备礼物,真是对不起。”
我和容容相视一笑,对他说:“等蛋糕上来你就知道了。”陈班长看上去有些不安,坚持要出去买件礼物,被我们笑着拦住了。
望着他略带着羞怯而渐渐微红的脸,我忽然觉得这男孩其实挺耐人寻味的。
不一会蛋糕端上来,我和容容强忍着不让自己狂笑出来,一本正经的问他:
“陈班长,请问您今年贵庚?蛋糕上要插上多少支蜡烛才合适啊?”他望着蛋糕上祝陈班长生日快乐!的字样,惊愕得张大了眼睛,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很久,听见他说:“谢谢!”感觉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解地看看他,他一脸的感动:“请不要再叫我陈班长,我的名字叫陈重,重量的重。”
然后指挥着我们插蜡烛:“别插太多,十八支就够了,我刚刚满十八岁。”
轮到我和容容呆住了,看着容容微微张开的嘴巴,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和我一样在狂叫着哇靠两个字。
我想他肯定也了解这个游戏,现在正装模作样地陪我们玩下去。看着他点燃蜡烛,看着他闭上眼睛认真地许愿,看着他在我和容容言不由衷唱起的生日歌里,把蜡烛一口气吹灭。
我终于忍不住相信,今天真的是这个叫陈重的男孩十八岁生日。除了在真正的生日里,没有人能把这一切做得如此虔诚。
象征性的陪他吃下一小块蛋糕之后,陈重傻傻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的?”
麦当劳只有生日预约,陈班长生日快乐只不过是为了提前占位置玩的一个小把戏而已。
偷偷冲容容吐了吐舌头,然后绷起脸冲着陈重,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点餐的时候陈重好像有些犹豫:“可以按吃饱的点吧?”真以为听错了什么,请吃饭还有不让人吃饱的吗?
陈重不安地说:“你们肯定没有和当兵的一起吃过饭,我怕会吓着你们。”
暗暗觉得他还真搞笑。陈重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承认我真的被他吓着了。附近座位上已经有人停下来,自己不吃只看他一个人吃。
我不无担心地劝他:“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麦当劳,我答应你只要你想吃,我随时都会再请你,这一顿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他一脸无辜:“不是说好了可以吃饱的吗?”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所有望着他吃饭的人都被他这句话震撼得目瞪口呆。
接下来的时间,我的神经高度紧张,随时准备着看他吃着吃着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我发誓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一顿饭吃得如此惊心动魄。
陈重停下来的时候,容容慌着递上可乐,我捧着叠纸巾,在一边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想:周围那么多观众,我怎么没听到掌声呢?
从麦当劳出来,我和容容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重,担心他会不会出现意外。
陈重在我们关切的目光下渐渐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说:“午饭吃得稍微少了点,让你们见笑了。”
才只是午饭没吃饱啊?还以为闹大半年饥荒了那。我说:“不见笑不见笑。我和容容只不过是大开眼界而已。我想请问你,你一直都是这么能吃饭吗?”
陈重回答:“是啊。”理直气壮地又补充了一句“当兵的都这样吃饭啊。”
我大吃了一惊:“都这样吃?像你这样吃?”
陈重不以为然地说:“我算普通了,你还没见到真正能吃的,一个能顶我两个。”
心中顿时对所有当兵的肃然起敬。接下来去喝百威。找好了位置坐下,我立刻豪放地叫服务生上酒:“先送三箱过来,喝完了我们再叫。”
心里想有个随便就把一顿饭吃得惊天动地的人在这,今晚这酒怎么也喝它个鬼哭狼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