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妈一家人

岁的男孩向我们走来。不用说，那女人就是我外婆，而那男孩是我舅舅了。

    妈妈一手挽起外婆，一手接过外婆的行李。我赶紧从妈的手里把行李接过来，跟在他们后面走。

    走到广场，妈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楞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紧趋前，跪到外婆脚下，低声说道：“外婆，您外孙女珠儿叩见外婆。”说完，给外婆磕了个头。再侧过一边，低声对那男孩说道：“舅舅，您外甥女珠儿叩见舅舅。”说完，给舅舅磕了个头。

    “甜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妈，她是你女婿收养的女儿，现在，当然也是我女儿了啊。就应该叫你外婆嘛。”

    “你们搞什么名堂啊？看她那样，年纪比我还大吧。”

    “妈，年纪大算什么啊，你大在辈份上。回家再慢慢和你说吧。”

    回到家，刘嫂忙着做菜，茶花很勤快地给外婆、舅舅递毛巾擦脸，泡茶。对外婆我还陌生，木木地站旁边。妈把我这‘女儿’的来历给外婆讲了。外婆听了后，很感慨：“咱这姑爷还真不简单啊，让我才36岁就当了外婆，还是当一个40岁女人的外婆。”

    忽然，妈对我叫到：“珠儿，过来。”声音不大，但是，我感觉很严厉，听了后心有点颤“你知罪吗？”

    我一头雾水，还是赶紧跪到三妈跟前“珠儿愚蠢，求妈妈教训。”

    “见了你外婆、舅舅，也不懂请安。等我瞪了你一眼，才勉强行礼，声音还跟蚊子似的。是不是我妈当外婆，让你没面子啊？”

    “妈，不是的。”

    “哼，你还强辩。行了，你回别墅去吧。我就告诉你奶奶，说我当不起你三妈。”

    “妈，不要告诉奶奶。珠儿知罪了。妈尽管教训珠儿，珠儿以后会改的。”

    “你回吧。”

    “妈，珠儿求你了。别赶珠儿走啊。”我连连磕头。我要是这样回别墅去，不知道要让奶奶如何处罚呢。临走，奶奶就一再嘱咐我，三妈也是我妈，要有孝道。我抱着妈的脚，痛哭流涕地求妈妈教训，只要不赶我走，怎么教训我都接受。

    妈把刘嫂叫来“刘嫂，你在高家多年，你看，这该怎么办？”

    刘嫂告诉三妈说“除一、二等罪，要抽三十鞭以上或革出家门，只有太爷和大爷有权处置。别的，你们几位太太可以自由处置，可以不用惊动太爷、大爷。二小姐对亲家奶奶大不敬，属四等罪，抽打十几二十鞭，由三太太自己决定就行了。”

    “珠儿，你听到了吗？可是让我怎么下得了手呢？瞧你年纪比我大很多，原来还是我老板，我真不想处罚你。我还是先电话问问你奶奶吧，看怎么办。”

    妈要拿电话，我赶紧抱着妈妈的手“妈，不要告诉奶奶。妈处罚珠儿多少鞭，珠儿都接受的。求你了，妈妈。你就多抽打珠儿几鞭啊。”

    “甜儿，看她求得那么可怜，就饶她一回吧。”外公说话了。

    “好吧，看在你外公可怜你的份上，妈就随便给你个教训。刘嫂，帮我教训这不孝女儿十五鞭。这儿没鞭子，你就先用那鸡毛箪子吧。”

    “是，奴婢春玲遵从太太令，实实在在地替太太教训二小姐。”

    听到三妈不把我的不孝事情交给奶奶处理，我的心放了下来。乖乖地跟在刘嫂后面爬着。到了厅的一个角落，刘嫂发话：“去把那张凳子拿过来。”我爬去把凳子拿来放好。

    “去我房里把那根长的鸡毛箪子拿来。”我拿来那根长的鸡毛箪子，哦，柄子还挺粗的。我跪着，双手把箪子递给刘嫂。现在刘嫂是代表了三妈啊。

    “裤子脱了，爬凳子上趴好。我不记数，二小姐数好，免得我打得没个数。”

    “是的，刘嫂。”

    “一，啊，妈妈，珠儿错了。”刘嫂鞭打得可真结实。

    “二，妈妈，珠儿以后会很孝顺啊。”

    “三，妈妈，珠儿要乖了。”刘嫂打得很慢，每一下抽打都很实在。

    “四，妈妈，珠儿谢谢妈妈教训。”

    “五，妈妈，哦，妈妈。”我开始哭了。

    “六，妈妈啊，珠儿愚蠢，珠儿有罪。”

    “七，啊妈妈，珠儿以后会改的。妈妈。”

    “十四，妈妈。珠儿不孝，珠儿该打。”

    “十五，妈妈，珠儿再也不敢了，珠儿要很乖很乖。”

    终于打完了，刘嫂把箪子往地上一扔“把东西归位。”说着就走到妈妈跟前，一跪，说“太太，奴婢替太太教训了你的不孝女儿了。”

    “很好，你做事很实在，人很忠诚。这红包赏你。”

    刘嫂大概也没想到打了高家二小姐还有红包拿，激动得连磕三个头“谢谢太太，谢谢太太。奴婢一定绝对忠诚太太。”

    “刘嫂，下次你上街采买东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竹板子，有就顺便买三根回来；没有的话，你跟店家订做。怎么才合适，你比我有经验。你看我这丫头，以后还不知道要费我多少心去教训呢。先把板子备着吧。”

    “是的，太太。这事奴婢会办好的。”

    我歇了一小会儿工夫，忍着剧痛，赶紧爬回妈妈那儿，给妈妈磕头，叩谢妈妈教训。

    “把你叫春珠，可别真的是一头蠢猪，记吃不记打。”

    “妈，珠儿会记住妈妈教训的。”

    进高家后，经常有长辈教训的。单单是抽打屁股的教训就有三次了。奶奶教训过我，但是，奶奶的内心，充满对我的慈爱；妈妈教训过我，只是半严肃半开玩笑地骂骂，我体会到，妈妈是在警告我，免得以后在别的场合犯大错，妈妈还从没打过我；现在三妈教训我，我才明白，不管奶奶、爸爸、妈妈和其他的长辈多么喜欢我，我都只是一个晚辈，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不能忘了。规矩就是规矩，不允许我马虎疏忽。

    挨鞭子抽打，的确是很痛的。这次，我估计至少两天，屁股不能坐凳子了。但是，疼痛只是皮肉的疼痛，内心感觉很轻松：我又有一位长辈，我的三妈教训了啊。而且，当三妈教训我的时候，她的形象显得多么高，对我的权威有多么大，她每句话的份量有多么重，她的每个眼神是多么凌厉，在我的心目中，妈妈好伟大，好值得我崇拜的。

    三妈的教训，让我知道应该做一个合格的，能让长辈称心的女儿。

    “三妈，你是珠儿的好妈妈，珠儿好崇拜，好敬畏你啊，妈，珠儿会孝顺你，乖乖服从你教训的。”我心里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