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的语气,“我想你很清楚这一点,纪满堰。”
纪满堰咬着牙:“我希望你不会愚蠢到来找我父亲的麻烦,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是来找他的麻烦的,”黄管家大步上前,凑近纪满堰,危险地眯起眼睛,压低了声音,“我是来找你的。”
画面忽然变得有些凌乱。纪满堰拍了拍手,就从客厅周围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架起黄管家向门外走。黄管家一面挣扎着一面大叫:“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纪满堰!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够——”
画面忽然中断了,眼前一片漆黑。纪茗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回忆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却觉得比之前更加一头雾水。
“这是您第一次读人的心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害得纪茗吓了一跳。“您可不应该选我做实验品。”
“黄管家。”纪茗跳下床,警惕地来到屋门口,“我锁了门的,你怎么进来的?”
黄管家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从兜里拽出了一大串钥匙:“我是管家,我总是有办法开门。”
纪茗无力地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虚脱似的笑笑:“当然。如果我冒犯了你,请原谅。我只是……自从我知道这个读心者的事情之后,我似乎就敏感起来了。”纪茗抬起眼睛望着黄管家,“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纪公馆的管家,目前我只有这个身份。”黄管家一脸公事公办,“小姐,我一向认为,您是纪家最单纯,最善良的。请千万不要因为读心者的身份而迷失了自己。”说完,黄管家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纪茗的房间。
纪茗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懊恼一点点涌现,她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也许自己只是有些日子没有练习读心术,有些技痒了吧。她自嘲地笑笑。
黄管家回到自己的屋子,扯下了脖子上的领结,一把摔在地上。他像个疯子一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突然举起它,像是要把它砸碎。
然后他仿佛忽然失去了力气,把镜子重新挂好,仰面倒在了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
离春节越来越近,纪公馆邀请了几位世交到府上做客,其中竟然包括了包世仁。
“我们家和包师叔交好?”纪茗一面随着纪满堰匆匆上楼一面追问,“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以前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保护你,记得吗?”纪满堰为纪茗打开屋门,“快点换衣服,客人马上要到了。”
“啊?”纪茗扒住屋门,“我……也要见他们吗?”
纪满堰骄傲地挺起胸膛:“当然。你是我女儿,是未来最优秀的读心者。以后,你还会成为纪家的主人。你已经去过敏堂了,该让别人见见你了。”
纪满堰留下一个鼓励的微笑,便匆匆离开了。纪茗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叹了口气,关上屋门。
纪茗穿了一条红布裙来到饭厅,发现以往清冷的长餐桌上,今晚已经坐满了人,都手捧酒杯回头来看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努力露出自然的微笑,向众人走去。
纪满堰站起身来介绍着:“来,茗茗,这是你杨叔叔。万德,这是小女。”
纪茗拘谨地露出微笑,向众人点头。
吃饭时,宋佳瑜拉着纪茗坐在了餐桌下手,小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纪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这样不行吗?”
“裙子还可以。我是说你的鞋子呢?首饰呢?头发也没好好梳一梳?”宋佳瑜摇了摇头,“这些客人不一般,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怠慢他们。”
“可是我也不知道……”纪茗委屈道。
“好了好了,我并不是想怪你。”宋佳瑜左右看了看,摊开手掌给纪茗看。那是一条精美的项链,上面的黄玉和红宝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是……”纪茗眨着眼睛,“真漂亮。”
“嘘——”宋佳瑜一手拿着项链的一头,“快凑过来,我给你戴上。”
纪茗乖乖地伸过脖子,配合的撩起头发。宋佳瑜为纪茗戴上项链,又慈爱地的摸了摸纪茗柔顺的黑发:“这不是一般的项链,是我在你回来之前,特地去庙里开过光的。”她轻轻地扳过纪茗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你一定要时常佩戴,让我放心。”
纪茗惊喜地看了看宋佳瑜,又低下头摸了摸脖子上的一串宝石,有些害羞地笑了。
“我会的。”纪茗温顺地说。
与此同时,江华正拎着几根拖把和扫帚,健步如飞地穿梭在东苑的飞岛之间。半矮人花卷跟在他身后,肩上搭着几块抹布,手中费力地提着两个满满的水桶。由于试图跟上江华的步子,他水桶中的水几乎洒出去三分之一。
“真是的,累死我了。”花卷跟着江华停下,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你对什么事情都不满,是吧?”江华不耐烦地笑笑。“望峰息心。”一个飞岛缓缓降下。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假期里还要我们打扫校园。”花卷先把水桶放上去,再手脚并用爬上了飞岛。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抱怨。”江华把抹布浸湿,涮涮干净,“你每干一份活就能拿一份钱。我呢?”江华像是自嘲地笑了笑,拧着抹布,“寄人篱下还要被指指点点,还不如你这个半矮人。”
“不是也有不对你指指点点的人吗?”花卷也学着江华涮抹布,“那个女孩儿,你跟我说过的,叫什么来着……不是对你挺不错的吗?”
“纪茗。”江华手上动作停了停,又闭上眼摇摇头,“别提她了,好吗?”
“我那天晚上巡逻还看见你们两个靠在一起睡在西苑门口的长椅上,都没敢打扰你们,”花卷叠好抹布,开始擦地,“还以为你们和好了。”
“没有。”江华的眼中带着些惆怅,却掩饰地笑着,“那个晚上我们打了个赌,可是都睡着了。我清早的时候才醒,怕她着凉就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然后回别苑穿了衣服拿了毛毯。”江华低下了头,“可是等我出来她就不见了。你知道吗?本来我想和她谈谈,也许做朋友什么的事情还有可能,可是后来也就再没机会了……”
“真无聊。”花卷暴躁地打断了他,“我只关心你们那个赌,最后谁赢了?”
“那个啊。”江华靠在门口望着远方,“我们……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