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自己还有那么一层身份,纪茗就被王芷嘱咐中午要腾出空来去她的办公室,接受针对读心者能力的一系列单独训练。虽然王芷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已经少了很多,但是纪茗总觉得王芷从骨子里依然不喜欢自己。所以对待接受单独训练的事情,纪茗也不确定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态。
顾子规和文丹青自然是大加鼓励,一个劲儿地说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多少人想要都得不着云云。让纪茗想不到的是,杜鹃居然也站在顾子规的立场上,把王芷狠狠地赞扬了一通。杜鹃到底还是小孩子,怎样生气都坚持不过八小时,尤其是当她已经快要把生气的缘由忘记的时候。
纪茗于是更加发愁江华的事。江华基本上不出别苑,只能是自己亲自去找他解释,可现在中午的时间被王芷占了,下午出去写作业也基本上没有空闲时间了,等于纪茗根本见不到江华,更别提和好的事情了。她甚至连江华是否还在生气都不知道。
不过自从知道了关于读心者的事情,她耳边就几乎不再出现那些恼人的杂音,也许就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最高兴的一件事。
关于那些杂音,王芷的解释倒是很有道理。
“众所周知,我们思维的速度实际上是很快的。有的时候我们甚至会同时想很多件事,所花的工夫并不比一眨眼要慢多少。所以,未经训练的读心者只能听到那些想法一闪而过时留下的声音。不同的声音往往代表着不同种类的想法,反应到各个读心者的耳朵里效果也各有不同。未经训练的读心者不能以正确的方式接受这些声音所传达的讯息,这样的结果有的时候是很危险的,这一点你自己也已经了解。而一个经验丰富的读心者,往往能够快速从一些细小混杂的声音中分离出几种不同的思想来。”王芷顿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眨巴眼睛的纪茗,“到目前为止,都听懂了没?”
纪茗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芷翻了翻眼睛,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还是让你一边训练一边了解吧。”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纪茗始终是一种不难过也高兴不起来的状态。
王芷办公室。纪茗像往常一样,与王芷在席上面对面闭目打坐。
王芷柔声纠正着:“手上掐的诀不要松懈……记住舌顶上颚……双目微闭,含光内视……很好……现在,慢慢让你自己静下来……一直安静到……听不到我说话……”
纪茗安详地一呼一吸,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僵直的身体渐渐柔和。安静,安静,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绝对的安静。
忽然有细细的风声。
别苑的那棵银杏树已经顶上了辉煌的金色树冠,并且在风中下起一片金黄的叶雨来。
每一片叶子都发出细小的鸣叫,但是风不肯让人听到它们的声音。然而风,也有着它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纪茗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啊!”她轻叫一声,猛地张开双眼。王芷已经站在一边,蹙着眉看着脸色蜡黄,喘息不止的女孩。
王芷的眼中带着一目了然的蔑视,居高临下地递给纪茗一杯玫瑰茶。“我了解掌控这种力量很是艰难,但是像你一样过了这么久还没进展的我还从来没见过。我还记得,你父亲只用了三天,就已经可以控制一只兔子让它不去吃青菜而去吃你包师叔种的薄荷了。”
“我已经尽力了。”纪茗听起来很是虚弱。
“尽力还不够,纪茗。”王芷的眼中射出寒光,“你觉得如果是子规没有达到我对他的要求,我会因为他一句‘尽力了’而容许他懈怠懒散吗?读心术我虽然不及你父亲,却也懂得些皮毛。我知道,你以为我只对你一个人不公平,但那只是因为在我所有的学生中,你最差劲。‘尽力’这种话是留给能力不够,或是坚持不够的人说的。但是你是我的弟子,而我决不允许那样的人出自我门下。”王芷冷笑起来,“休息够了吧?再来一次。”
纪茗咬住嘴唇,稳住摇晃的身形摆好姿势:“是,师父。”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转眼到了九月末,东苑的许多学生,尤其是包世仁的弟子都知道快到文丹青的生日了,便商量着为她庆祝。对于此,文丹青只是不好意思地推托,嫌诸位朋友“太过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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