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鹃头顶浇下来。杜鹃眼疾手快,一个闪着微光的透明护盾挡在了头顶,水流碰触到它就消弭了。
杜鹃显出气愤的神色,平举右臂,在手中凝出一杆长约三尺的木杖,杖头上镶有一颗硕大透亮的蓝绿色玉石。纪茗拼命地眨眼睛。
“行了行了,我认输了行不。”顾子规笑开,“快把魔杖收起来,一会儿打翻了什么可别让我替你收拾。而且,像‘光明护盾’那种难度大的魔法你现在用还太早了。”
“哼!才不要你管。”杜鹃撅着嘴坐到窗户边上生气去了。顾子规笑着摇摇头,也不去理她,纪茗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只好也侧过脸去望向窗外的风景。她虽然跟这小女孩接触时间不长,可也隐隐觉得她脾气不会太好。只是纪茗因为长年待在纪公馆不怎么接触外人的缘故,不知道所有被宠坏了的小孩儿都是这样子的。
与此同时,敏堂校长办公室。
这是间轩敞的正方形屋子,顶部是个球体,上面布满了缓慢移动的星座和天体。墙壁有三面被六张巨大的油画覆盖,一只幼狮追逐着蝴蝶在画与画之间跑来跑去。这房间很满,被书柜和一些矮小的藤制架子填充着,上面有书、有地球仪一类的东西,也有些分辨不出是什么的玻璃仪器。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楠木桌子,散乱着书籍和钢笔,还有一颗金色的水晶球。压在桌角的大号白色马克杯还在冒着蒸汽。可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人在敲门,笃笃笃。急了,再敲,笃笃笃。
“墨校长,我知道你在。我得跟你谈谈。”来人正是东苑苑长王芷。
她又在外面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动静。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叹口气走开了。
明明见到他进屋的呀……怎么?王芷摇摇头。反正墨池的行径一向鬼怪得很,再多想也不过是自扰罢了。
墨池的办公室中隐隐传来模糊的交谈声,仿佛是从及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这屋子中发出的,可是屋子里的确一个人也没有。那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过了一会儿,那交谈声渐渐停止了。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在这屋子的墙角摆放着一面高大精美的落地镜,仔细一看那上面精细的花纹竟都是一个个英文单词变形而来。从那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整间屋子,的的确确这里是没有人的。那么,是哪里来的脚步声呢?
忽然,在那镜子中的墙上的图画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画中的路上走着,慢慢的走近了画框,向外一跳,跳进了镜子中的房间。
可是镜子外的这房间里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这人慢慢向镜框走来,轻轻一跃跳了出来。他从镜子里出来的一瞬间,仿佛他一个人一下分裂成了两个,镜子外一个,镜子里一个。只见这人满脸皱纹,雪白而稀少的短发被平顺地梳至脑后,下巴上又短又硬的胡茬也是雪白的。按说他的长相是个标标准准的黄种人,却生得一双碧绿的眼睛。这人便是敏堂的校长墨池。
只见他回头看看那面镜子,见它此时正像任何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反射着这房间里的景象,便放心地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时,火车上的三人正在聊着天。杜鹃毕竟是小孩子家,生气也坚持不了多久,又听顾子规和纪茗谈起话来,她那里还忍得住?没一会儿就又嘻嘻哈哈的,仿佛把之前的事情全忘了。
纪茗向顾子规问道:“你现在到了哪一阶啦?”
“蓝阶,算起来就是第三阶。说来惭愧,我前年留了一级。”杜鹃在旁边吐着舌头给顾子规脸上刮羞。
“你这样的人也会留级吗?”纪茗吃了一惊。
顾子规解释道:“不错。其实敏堂的功课并不容易,虽然只有四学年的课程,普通人一般都要花八九年左右才能毕业。有一些当初和我一起进校的,现在还在读黄阶呢。”纪茗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自己最多是个普通人,难道要在这个地方待八九年?
杜鹃插话道:“那是因为他们太笨,像我这样的,肯定四年就顺利毕业了。那时候我十六岁……唉,距离工作年龄还差四年哪,那就干脆在此期间把银阶、金阶读下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