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克雷顿一直坐在餐桌前,专心把资料打入电脑,和实验室的大电脑进行连线。他只穿著一件牛仔裤,和一件旧毛衣,脚上套著一双厚袜子,鼻梁上的眼镜是刚配的,因为他一直找不到那副旧的眼镜;他的头发一片凌乱,早先他们**的时候,她还帮他仔细梳理过。
她靠在楼梯口看着他,放在键盘旁边的两只空的咖啡杯,说明了他的工作时间,克雷顿有个坏习惯,每次重新冲咖啡时,都忘了把空杯子带回去,又拿了一只新的杯子装咖啡,所以每次他工作的时候,旁边总是摆了一排的空杯子。五天的休假让他得到了一个结论--只要接上大电脑,他可以把工作带回家做。他曾向艾丽解释过,其他同事经常这么做,只有他,以前总是坚持留在实验室里面,因为他认为这样,才能够专心做事,专心休息,但感恩节的假期已经印证了另一种方式的可行性,艾丽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件事情抗议。
她在一旁静静站了十五分钟,然后叹了口气,折回温暖的被窝中。克雷顿可以一个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她可不行,她至少要睡足七个小时,才能在隔天中午前还保持清醒。
就在她返回被窝里面后,觉得少了克雷顿,她一个人好孤单。有朝一日,克雷顿离开时,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这一夜,直到天亮前,她就一直抱著克雷顿的枕头,强忍住泪水,对著天花板瞪大眼睛。
此时,艾丽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信件,深深蹙起眉头。两天以来,她都没有时间打开它们,这实在一点都不像她。也许该和克雷顿学学,把工作也带回家做。不!这不公平,只要是她清醒的时候,克雷顿从来不会丢下她,就坐到电脑前面;偶尔,当他们一起靠在沙发上,他对艾丽想看的电视节目没兴趣时,才会拿起一两篇期刊或是报告来看,他们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各做各的事情。通常,他们在十一点钟左右就寝,到了半夜三点多,克雷顿会偷偷跑到楼下去,开始在他的第二办公室做事。
有一件事克雷顿说对了,他经常随手乱扔东西,倒不会把东西丢掉,艾丽总有办法帮他找到。她也在餐厅放了一只箱子,只要一发现克雷顿的东西,就把它们放进箱子里,所以里面什么都有;此外,剪报啦,信件啦,传真啦,还有期刊这类的文件,常常可以在浴室里面或是洗衣机上面发现,任何地方都可能找到他的物品。
他的衣服就更别提了,地板上到处都是,甚至鞋子也是这里一只,那里一只,有时他急著出门,还找不到同一双鞋子。最让艾丽惊讶的是他的皮夹克,她一直怀疑他从来不会忘了把它放在哪里,直到有一天,她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有三件一模一样的皮夹克!克雷顿的理由是,他喜欢那种样式的皮夹克,一次买三件有何不可?有时候他的逻辑更增加她对他的喜爱。
艾丽坐在桌前,开始用拆信刀打开信件。克雷顿已经迟到二十分钟来接她回家,正好让她有多余的时间看信。自从下雪的那晚之后,克雷顿坚持接送她上下班,吃过晚餐后,他们通常散步到乔治的屋子。
她想着她如何能够没有他呢?此时,她尽情地享受生活,要求越来越多,她想要一个未来!但是,克雷顿并不是理想的对象,他不会永远留在哈佛,他会追随梦想的脚步前进;就算她现在没有茉蒂和赫伯,她也不可能跟著他,去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梦。她有自己的梦,一栋古老的大房子,还有一大群孩子跑进跑出。想到这里,她重重叹了口气,打开第一封信来。
克雷顿的眼睛不经意地瞥过电脑萤幕的上方,正好看见睡眼惺忪的艾丽就站在楼梯口。“你这么早在那里做什么?”
艾丽用手遮住嘴巴,打了个呵欠。“我睡不著。”
克雷顿立即把档案存好,站起来走向她。“是不是想我?”他满睑期盼地问。
“是的!”她扑了过去,摸著他一头乱发。“没有人和我抢被子,好寂寞哦!”他笑着亲吻她的鼻尖。她看起来真是诱惑人,恨不得一口吃掉她,她才从床上爬起来,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和柔软,这一会儿,他感到欲火正热烈地燃烧起来。“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是的。”她看着餐桌,已经摆了三个空杯子了。“你起来多久了?”
他把她压在墙上,用腿顶著她,脸上有一片红潮正散开来。“我才刚开始,亲爱的,再给我一次吧!”
她笑着捶他的胸膛。“你准备回到床上睡觉吗?”她吻著他的下巴。“我可以保证不抢你的被子!”
克雷顿的声音变得粗哑了,他抬起她的腰部,紧紧地靠在自己身上;这女人永远不会让他觉得腻烦,直到进棺材前,他还是想要她。他不仅要她的身体,还有她的温暖,像家人一样的温暖,他不能没有艾丽,失去她,人生就不完整了。“你怎么让我这么想要你呢?”
“我?”她轻咬著唇“是你,不是我”她不停用手拨著他前额的头发。“我只是下楼来看看你。”
“你在吃醋吗?”他明知道不该这么问,偏偏又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艾丽对他的工作一直抱著容忍的态度,但是现在却又希望她能诱惑他,把他从电脑前拉开。
“和你的工作吃醋?”她瞪著他的电脑,摇摇头说:“不!克雷顿,我知道工作对你的重要性。”
但是,克雷顿还是注意到浮现在她眼里的一抹哀怨。“你认为它比你还重要吗?”
“不!是你,你是谁,比我还重要。”
“喔不!”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那不是我的定位问题,而是我做什么,”他用力地吻她的唇。“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觉吗?”
艾丽的手从他的毛衣上滑下,双手缠在他背后。在她的抚摸下,他的肌肉开始紧绷。“我想,你很喜欢我。”
“是的,喜欢你!”克雷顿大叫,她居然认为他只是喜欢她而已?他捧起她的脸,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胸前的睡袍敞开来,露出美丽饱满的曲线。“我不仅是喜欢你,艾丽,比喜欢还多太多。”他的手指不停地往下滑,温柔地抚摸她光滑的肌肤。
当他的手指越来越靠近胸部时,艾丽屏住气息。“我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喜欢?”他摇摇头,把她的袍子拉开了些,把她丰盈的**整个握在他的手中,他缓缓地低下头,给它们湿润的吻,然后抬起头来,用舌头舔著她的唇。“这不叫喜欢,这是爱!”
艾丽的大眼睛里充满惊讶,渴望,还有一些迷惑。“爱?”
他的手指跟著嘴唇抚过每个地方“为什么这么震惊?”他以为她知道,他的同事都知道,起初他们会取笑他,之后,确定他真的恋爱了,又帮他出主意,要他把工作带回家做,他们也希望早日看到这位迷倒克雷顿的女子,能够成为克雷顿的妻子。
“我”艾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困难地重复同一个字。
克雷顿笑了。“你结巴了?”他从没见过她这么激动的样子。
“不!才不是!”她反驳,换了一种声调“我只不过没有预料到你会说出来。”
克雷顿充满信心,听她这么一说,皱超眉头。“为什么?”
“因为”她不敢看着他,眼睛转了一圈,想要找一些援助。“因为你的工作,还有”
“我的工作!”他拼命抓著头发,暴躁地走向她。“我的工作和我爱你之间,有什么天大的关系?”
“我”她又语结,这时候,电脑一直响起“哔哔”的声音。
克雷顿飞快地看了电脑一眼,但是立刻把重心拉回艾丽身上,声调开始柔和起来“艾丽?”他显然把她吓坏了,在内心狠狠駡著自己。
“嗯?”
他低下头来看着她,吻著她。“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说过这句话,虽然这句话在我遇见你时就该说了,但是我仍然压抑著自己,艾丽!我真的爱你。”泪水涌进她的眼眶,克雷顿期盼她是喜极而泣。
她的双手紧紧揽住克雷顿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又哭又笑。“你知道这几个字的意义,对我有多么重大吗?克雷顿?”
他一把将她抱起,转向身后的餐桌,围在她腰间的带子散开来,她赤luo的身躯紧贴着克雷顿,这时候,克雷顿说什么也挡不住眼前的诱惑。“你说什么?”他用手推开桌上的一叠纸,纸张散了一地。
“因为,我也爱你!”
这时候电脑又“哔”了一声,然而克雷顿的眼光紧盯著她,轻吻著她的脸颊,接著是她的鼻子,最后停在下巴。在她蓝色的双瞳中,盛满了柔情蜜意,闪著爱的火焰。“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要你吗?”
她没开口,却帮他把毛衣拉起脱掉,再摘下他的眼镜;克雷顿将她压在餐桌上,电脑又响了一声,艾丽笑道:“看来,它吃醋了。”
“电脑是没有感情的。”克雷顿心不在焉地说,他的牛仔裤落在地板上,然后,他整个人亢奋地站在她面前,她散著头发躺在精致的桌巾上,在吊灯的烘照下,看起来如此美丽动人。他的手指慢慢地抚著她皎白的大腿,请求她“再对我说一次!”
她摸著他的头发,把他拉向自己的嘴唇。“我,裘艾丽,用我所有的感情,爱著你,克雷顿。”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狂跳的心房上。“用我全部的心,全部的身体。”她开始以热吻来代替所有的誓言,说明她的真心。
在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克雷顿一度以为自己会停止心跳。接著,两人的身体缱绻在一起,结合为一了。她的身体内部是如此温热,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他的心被不断廻响著的声音占住,他爱艾丽,艾丽也爱他!随著心的狂跳,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狂野了。
艾丽抬起腿来圈住他,配合他的身体摆动。在整个火热缠绵的过程中,电脑不停发出声音,餐桌也因为承受不了他们剧烈的动作,而不时传出吱吱怪声。艾丽只是呻吟著,一面呼唤克雷顿的名字。
艾丽的身体随著高潮的结束而放松,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克雷顿也达到自己的高潮,在最后一次冲刺后,他整个人俯卧在她的身上。她喜欢被克雷顿这么压著,那种温暖而且毛绒绒的感觉。一会儿后,艾丽的呼吸逐渐恢复,她注视著餐桌上方摇晃的吊灯,玩著克雷顿的胸毛。电脑又“哔”了一声,艾丽转过头去瞪著它。“你的电脑看来不怎么喜欢我。”
克雷顿笑着把头埋在她柔软的胸部,然后张开眼睛,一看电脑萤幕,嘟嚷了几句,亚诺又在找他了。艾丽出现在餐厅时,他正好和亚诺对话,亚诺和他有相同的习惯,喜欢在一大清早,家人都在睡梦中时,开始进行一天的工作。
“别担心,电脑不是喊你的名字,是我!”
“什么?”
他撑起身体,把键盘拉过来。“亚诺在找我,他想了解我现在在做什么?”他开始打入一些字。
“你是说,你现在是和他在交谈?”艾丽一把抓来睡袍,遮住自己的身体。
在激情过后,她这突来的羞怯动作,让克雷顿哈哈大笑。“别担心,艾丽,他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他用腿压住她,使她动弹不得,再继续把答案键入。“这和电话不一样。”
“我知道!”艾丽瞪著眼前这个男人,还有他的鬼电脑。“只是很难为情。”
“他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亲了她一下,又打进他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你在这里。”
艾丽还是怒气冲冲地瞪著电脑。“我再也不想听到亚诺,否则,我会羞得撞墙。”
克雷顿看着她嘟起的红唇,笑道:“你倒提醒我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两星期内,我们将去参加一个圣诞晚会。”
“在哪里?”
克雷顿忍著笑,看看无辜的电脑“在亚诺的家里。”在她还来不及提出抗议,他已迅速覆上双唇,让她忘掉有关这一切,把亚诺、电脑或什么圣诞晚会,全都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