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阻不了芊丫头,她坚持要陪小保去总督衙门一探究竟,并要其他妹妹们看住李丽,要她别急,要她别踏出媚香楼牛步,一切有她但她能做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平安回来?
毕竟,窝藏莫子弁,她也有一份,她是共犯。
她其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也难保。
她会被识破吗?
到了总督衙门便知道,石韶除了残暴外,是否也聪明得令人惶惧!
远看去,一群人挤得总督衙门外水泄不通,有人哭、有人叹、有人叫原卫氏等锦衣卫押着小保一到,人群自动分开,芊丫头尾随在后,她不能随意走进公堂内,只能站在门口,人群的第一排,若不是为了小保,她宁愿站在最后面。
石韶一看到芊丫头,不分皂白责问原卫氏:“你带她来干什么?”
“禀千户,芊花魁坚持,属下劝阻不了。”原卫氏低头揖手。
“带她过来,免得人群挤伤她。”石韶自知这女人任性,原卫氏治不了。
“遵命。”原卫氏走到人前,领着芊丫头站到千户坐椅旁边。
“你来做什么?”石韶没好气地斜睨一眼。
“我来看千户的威风。”芊丫头强迫自己面带笑容。
“坐到我膝上,把嘴巴闭紧。”石韶目无王法,在金陵他就代表王法。
“我站着看就行了。”芊丫头看了一眼坐次席的总督,不敢造次。
“叫你过来坐,你就过来坐!”石韶怒道。
“是。”芊丫头低着脸,一股羞辱充臆胸,但她却只能忍。
静,静到花魁侧坐在千户大腿上时,布料摩擦的声音都听得见。
芊丫头才一坐下,石韶的一只手立刻在她罗裙上游走,令她好生狼狈。
心里埋怨,只有妓女才会被男人在旁人前轻薄没错,就算她是花魁,但她依旧是妓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她难过,石韶嘴角反而勾出一抹笑,他就是要她知道他的权威──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城里的大夫问得如何?”石韶冷眼望着堂下,令人不寒而噤。
“禀千户,没人承认。”锦衣卫甲呈报。
“我就不信莫子弁会自行疗伤,再给我用刑,直到有人招为止。”石韶冷哼。
“是,属下立刻去办。”锦衣卫甲退下。
“药铺那边查得如何?”石韶朝另一方向侦问。
“确实有人去抓刀伤药,有四名疑犯。”锦衣卫乙说。
“把一干疑犯带上来。”石韶命令。
从公堂的偏门,在锦衣卫押解下,四个铐手镣脚的疑犯慢慢走出来,朱爷赫然在其中,芊丫头身体不安地动了一下,她想出声相救,但朱爷反倒以眼神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她只好咬唇,眼睁睁地看朱爷跪在她眼前。
“说,你为什么去抓刀伤药?”石韶问第一名疑犯。
“我是个厨房学徒,手笨脚笨,常切到手,所以去抓刀伤药。”疑犯说。
“伙计,他抓了多少刀伤药?”石韶当面对质。
“一点点,不超过一文钱。”药铺伙计不敢有一丝隐瞒。
第二个轮到朱爷,芊丫头不敢发出呼吸,强迫自己装作与他无关。
“你呢?你为什么去抓刀伤药?”石韶眼神犀利无情。
“我卖竹灯笼,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削竹时常削伤手。”朱爷镇静。
“伙计他去抓了多少刀伤药?”石韶再次询问伙计。
“很多,抓了有一两银那么多。”伙计回答。
“因为我年纪大,腿不好,想一次多买点,免得日后”朱爷忙道。
“住口!傍我拖下去打,打到他招为止。”石韶认定是一派胡言。
“千户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朱爷苦苦哀求。
“臭老头,我就不信你能比嘴巴硬。”石韶无动于衷。
芊丫头实在于心不忍,朱爷鼻青脸肿,可见已经过一番折磨,加上朱爷年纪老迈,再打下去必会断送性命,芊丫头越想越不安,想替朱爷求情,回眸一触,石韶阴森的目光,逼得她把话吞回去。
公堂之上,她若开口,等于公然和石韶作对,局势反而不利。
忍一下,芊丫头双手紧绞,用尽力气阻止自己一时冲动。
再忍一下,她听人说过,男人和女人最好的沟通时机是在──床上趁着两人交欢时,同他撒娇,事半功倍。
想通后,芊丫头的身子不再忸怩,又回到安静的状态。
这时,伙计密告:“启禀千户,那个小表曾跟朱老头一起来抓药。”
“小保,你有什么话要说?”石韶将矛头指向小保。
“朱爷说的全是实话,请千户大人不要打他。”小保临危不乱。
“小孩子不可说谎,快说真话。”太镇定,反让石韶起疑。
“我说的是真的。”小保毫不降服。
“给我掌嘴!”石韶不容情。
“住手!”芊丫头大喊,引起一片哗然。
众人都拉长脖子,睁大眼睛,好奇地观看千户要如何处置花魁?
怒火如焚,石韶猛地起身,芊丫头来不及防备,自他膝上摔落至地,但不敢妄动,面对着冷地板,竖直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石韶如何收拾残局?他会打她?会关她?还是会杀了她?
令人窒息的数分钟,对芊丫头来说,却如数年那么长。
忽地,石韶沉声命令:“你们全部退下!”语气不如想像的火烈。
“小保要怎么处置?”原卫氏请示的问。
“关起来。”石韶心意已决。
说时迟那时快,芊丫头正想起身,却被石韶像拎小鸡般拎起。
芊丫头被拎到太师椅上,石韶把椅子转向一边,面对他,而不是面对案桌,空间宽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芊丫头纳闷。
不及细想,忽然他手放在她腿下,一手放一腿,往上提,将她两腿提到两边椅把上,一腿放一把,两腿大张,无法并拢,这是什么审问姿势?芊丫头害怕,但石韶却一脸高兴,他喜欢她怕他,那让他十分受用,自得意满。
看她惶惶不安的模样,他欲焰燃了起来,解开她的裙带眼泪无声无息从眼角摔了下来,她知道她爱他,爱得要死。
为什么爱身下这个坏人?因为他肯为她做任何被礼教视为不堪的事。
就像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千户,却像低低在下的奴才舔她此一刻,她只盼天长地久──“你是我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