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上去。乔一看着自己的瓶子,不能作出什么决定。她躺在这个角落,想象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和透明自由的空气,油然无名的信心。
再次醒来的时候乔一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黑暗的房间中只有她和她的音乐,她错觉她身处一处非常完美的戏剧中,她甚至能听见这段伤情的场景中优美凄凉的钢琴曲组成的背景音乐。她沉默了一段时间,才突然发觉邵雷仍然在自己身旁。无法看见彼此的黑暗中,乔一开始感觉到一丝恐惧。
一只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脸庞,她欣慰地叹了一口气,让对方拿出一只耳机与自己分享。
按了“repeat”的cd一直在播放着“彼岸花”乔一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方向安静的听了一会,突然察觉不对劲。天为什么会这么黑?为什么会什么都看不见?乔一试着移动手臂到自己的眼睛前面,可是她发现力量好像随着睡眠沉淀了,她无法移动。
一瞬间,恐惧铺天盖地。她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她张开嘴巴努力的呼吸。
“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萌芽。”
她听见耳机里重新播放的歌曲,稳定了几秒钟,立刻又开始挣扎。
“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
她继续把眼睛睁开到极限,可是她仍然无法看见,甚至是墙壁上海报的反光。她看不到彼岸的灯塔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不能传达思想的痛苦。
“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我火把。”
“邵雷?你在不在?我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黑?是晚上了吗?为什么我看不到?”她转过头看向点着长明灯的床头,但是一无所获。视野所及,是一片漆黑。
“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她的恐惧上升到最高点,随后跟着眼泪一起流泻出来,好像她想象中悲哀的钢琴曲。她继续挣扎,几乎歇斯底里。“对不起是我关掉了。别怕,安静下来”床头的灯光随着说话的声音点亮,乔一的视网膜接触到光亮,被刺激的紧缩了一下,她停止挣扎闭上眼睛,然后再挣扎着把眼睛睁开,等待眼前的昏花一点点消失。
她发现她的眼睛在捉弄她。她渐渐对准焦距的眼睛前面出现的拼图,组合出来的影像和这个人身后墙上的那张海报重叠在一起。她有些不能分辨,她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她感觉到自己的痛苦,一些在微笑中渗透出来的痛苦,和绝望中渗透出来的快乐交织在一起,一点一点侵蚀她的泪腺,然后她感觉到咸涩冰凉的液体进入了她的耳朵。
“你怎么现在才来?”乔一的泪腺好像被攻陷的堡垒,全部坍塌。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玩耍时跌进水坑里,全身湿透了。她忍住膝盖上伤口的疼痛,一路上坚强的走回家去,见到母亲的第一眼泪水就决堤而出。
乔一看着面前这个影像,瞬间非常害怕自己是在植物人的梦境乐园中,她希望这些都是真实的。她看着他,没来由的感觉到委屈。
“我们刚刚才拍到男人追到医院来的那一场。”
“”乔一摆出一个微笑,她的耳朵在听到拍戏的字眼时,自动屏蔽了对方“都还顺利吧?”
“不”火燎把乔一另一只耳朵中的耳机也拿了出来,从身旁地上的袋子中翻找出一张cd放入机器中“不顺利,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很多地方没得买。”他轻轻按下“play”用两只耳机把两个人的脑袋连接起来。
“itookatriponthetrain,andithoughtaboutyou”
“为什么?”乔一小幅度的移动左手,吃力的说。她的眼泪一直从眼睛里游荡出来,让她的耳朵很不舒服。
火燎摇摇头,抬起她的手,把十根手指连接到一起:“因为这自始至终都是你的偶像剧”
音乐一遍一遍的震荡,沉重的睡意袭入乔一的大脑。
她轻微的摇头,觉得喉咙内也被酸涩的液体浸泡过了:“为什么”思想被睡眠完全入侵的前一秒钟,她深深烙印面前这个人的样子,模糊的视线内对方的神情被无限的悲哀和快乐笼罩。乔一看着他的嘴唇,好像在人群中十米之外的地方看到他向自己要水喝的镜头一样。
“因为我注定得爱上你”她看到和听到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