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娜小姐在一起是会幸福的。我的错误是忘记了自己是三十二岁,而不是二十二岁。
因此,我明天将开始我去莱姆的痛苦旅程。你一定
会理解,此时我所想的主要问题便是如何完成此次旅行的任务。待我成功后,我将只想到你不,想到我们的未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使我跟你邂逅相遇。但老天作证,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任何力量都不可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别的我不想多说了,我的既甜蜜又使我迷惑的莎拉,我只想说,你得提供比你现在已经提供的更有力的证据与论点,使我解开你这个谜。我估计你可能不想这样做。因为你心里知道我是你的,而我只能把你说成是我的。
最亲爱的莎拉,从今以后我的一切目的都是高尚的,这还需要我向你保证吗?有上千件事情使我想起你,有上千种注意力我想集中在你身上,有上千种欢乐我想给予你。但是这一切都应在你认为得体的情况下方可为之。
我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人,如不再次拥抱你,他将永
无安宁,永无幸福可言。
查史
又及:重读此信之后,我觉得写得太正规了,其实
这并非我的本意,请原谅。你是这样一个既使我觉得亲近,又使我觉得陌生的人,故此我真不知该怎样表达我的感情。
你最亲爱的查
这封逐渐加温的信自然是经过几遍草稿方才写就的。此时天已甚晚,查尔斯决定第二天再送去。莎拉这时大概已经哭得睡着了,就让她再痛苦一夜吧。等她醒来时,她会得到欢乐。他反复地读这封信,觉得其中还存留着一两天前在伦敦寄给欧内斯蒂娜的信中的口气。不过那些信写起来令人头痛,那只是对传统观念的一种让步,写起来比较正规,所以他方才只好加上一个附言。正象他告诉莎拉的那样,他仍旧觉得不理解自己。但他现在对着镜子望着自己的脸时,他感到十分愉快,觉得对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充满了信心这是极不平凡的,是一种空前的壮举。他想象着自己未来的情景:他再次踏上旅途因为旅途中有了自己的伴侣,所以他觉得这次旅行格外甜蜜;他想象着各种情景下的莎拉,欢笑着的莎拉,歌唱着的莎拉,翩翩起舞的莎拉。这一切情景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发生,但并不是不可能他回想起了他们差点儿给萨姆和玛丽发现时莎拉脸上的笑容。他也回想起他将她扶起来时的情景假如现在他们二人共同在一起生活,他会带着无限的欢乐来做那类事情的。
假如有什么障碍或绊脚石,他也决不在乎。他确实想到了一块绊脚石,那就是萨姆。不过萨姆是个奴仆,如不听话可以辞退。
第二天一大早,萨姆便被叫醒。他发现查尔斯身着晨衣,手里拿着一封封好了的信和一只小盒子。
“萨姆,我希望你能按信封上的地址把这封信送到。你应等上十分钟,看有没有回信要是没有可能没有,不过要等一等,万一如果没有,你要立即回来,回来后雇一辆马车,咱们去莱姆。”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不必带行李,今天晚上咱们再回来。”
今天晚上,查尔斯先生!可是我以为”
“别管你以为什么,照我说的办。”
萨姆脸上露出奴仆的表情,诺诺连声地退了出来,他来到楼下,觉得自己的处境难以忍受。他怎么能没有任何情报就去战斗呢?他望着手中的信封“恩迪科特旅馆,伍德拉夫小姐收”再说,只在莱姆呆一天?行李放在这儿不动!他将小盒子翻过来看看,又捏了捏信封。好厚,至少有三页信纸。他悄悄扫视一下四周,仔细看了看封口。萨姆暗暗地诅咒着那个发明封信蜡的人。
此时,萨姆站在查尔斯面前。查尔斯已经穿好了衣服。
“怎么样?”
“没有回信,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他把脸转向一边”
“马车呢?”
“准备好了,正在等着,先生。”
“很好,我马上就下去。”
萨姆退了出去。门刚刚关上,查尔斯便把双臂伸过头顶,然后向两边分开,好象一位演员面对着观众,来接受他们的掌声。他的脸上挂着感激的微笑。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头一天晚上他把那封信读了快一百遍,以后又加上了第二条附言。这条附言说的是诸位读者已经看到过的、放在欧内斯蒂娜手上的那枚胸针查尔斯要求莎拉接受那枚胸针,以便表明她接受了对他的行为所表示的歉意。第二个附言的结尾是这样说的:“来人将等到你读完此信。假如他把盒子里的东西带回但我知道你不致于那样冷酷。”
即故事的前一个结尾中,查尔斯从伦敦回来,没有在埃克斯特停留,回到莱姆以后送给欧内斯蒂娜一枚胸针。见第四十四章。
话虽如此说,但在萨姆送信走后,这位可怜的老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咱们又撞见萨姆了。他在滔滔不绝地低声说着什么。这一情景发生在特兰特姨妈家花园的一簇紫丁香荫影下。那簇紫丁香就在厨房的窗外,正好可以遮住从花园射过来的视线。午后的斜阳照射到花枝和白色的花苞上。听他讲话的人是玛丽,脸涨得通红,手不断地捂着嘴,免得惊叫出声来。
“不可能,那不可能。”
“都怪他大伯,把他给弄糊涂了。”
“那么小女主人唉呀,她怎么办呢,萨姆?”
两个人的眼睛都抬了起来,透过花枝朝楼上窗口惊恐地望着。那样子象是他们听到了一声尖叫或是看到了有人晕过去摔倒在地上。
“还有咱们,玛丽,咱们怎么办?”
“唉呀,萨姆,你这话”
“我爱你,玛丽。”
“唉呀,萨姆”
“我不是在开玩笑。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唉呀,那么咱们怎么办?”
“别哭,宝贝儿,别哭。我给有钱的人干够了。他们也不见得比咱们强。”他抓住玛丽的胳膊。“别以为他们是主人,咱们是仆人,要是他这样想,他就错了。假如在他和你之间叫我选一条路,当然我要跟你一起走。”萨姆说着挺起胸膛,象是个就要去冲锋陷阵的士兵。“我不给他干了。”
“萨姆!”
“不给他干了。我要去拉煤。干什么都行!”
“可是钱不给他干他就不会给你那笔钱了。”
“他已没有钱给我了。”萨姆恶狠狠地说,眼睛望着垂头丧气的玛丽。可是他接着又笑了,抓着玛丽的手,说:“让我告诉你谁会给咱钱,但是咱们押宝得押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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