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到了公司,夏映情发现戚至恩还没到,她才打开电脑,就收到他昨晚寄来的e-mail。
小小情:
我对于爱情,从不知何谓保留,百分之百就是我最保守的付出,
不思及分离,不思及怀疑。
圣经上说,凡事相信,凡事盼望,
我就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情,走向有你的未来。
我像是一朵向日葵,追逐着你阳光般的美,
没有什么人再值得我期待,因为我期待的人,一直就是你。
至恩
这种窝心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你一直都知道,有某个人坚持在你后头守候一样——
不曾远离。
她心情愉快的开始整理昨天一整天下来所堆积的文件,身为戚至恩的专属助理,由于他们大学所学的领域相match,所以她非常快就上手。
忽然,她桌上的行动电响了起来,从来电显示,她发现是戚至恩打来的。
“喂,你怎么还没到公司?”她语气娇嗔的问,猜测他是因为堵车而迟到。
电话那头的戚至恩声音急促的说:“我现在人在医院,沈语捷自杀了”
“什么?”夏映情不敢置信。
怎么会?昨日还好好的人啊!
难不成她是因为昨日和自己见面的事情才自杀的吗?夏映情刷白了脸,不知道自己曾做出什么刺激到她的事。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她朝话筒中叮咛了下,便抓起搁在椅背的皮包,风也似的卷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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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情搭计程车赶了过来,在医院长长的回廊里绕了又绕,终于发现以两手撑住头的戚至恩。她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你来了。”戚至恩将手按住了她的,声音的疲惫清晰可闻。
“情况怎么样了?”她在他的身旁坐下,专注的看着他问。
“很不乐观,她在自己的腕上割了短短长长十几道血痕。”想起先前见到那密密麻麻、怵目惊心的伤痕,他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竟有人舍得这样伤害自己的生命!不管发生什么事,紧抓住存在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唉!”他不自觉又叹了口气。
沈语捷的家人和他联络是因为发现她留下的潜望日,里面满满的都是她深爱他、却得不到他的悲哀。
她的作法让他脱不了良心的谴责。
但他更气的是自己为何不能再早一点、明确一点和她到清界线,这样也许这次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懊悔的一再捶打墙壁,仿佛如此愧疚就能减轻。
“别这样。”夏映情抓住他的拳头,以自己的掌心柔柔覆住,放在胸前。
戚至恩只是不语。
忽然,沈语捷的主治大夫走了出来,戚至恩以及她的家人都迎了上前去,满心焦灼的。
“病人已经脱离险境了,只是病人醒过来后,千万别再给她刺激”主治大夫特别慎重的提醒了等在门外的众人们。
沈语捷的家人皆以感激的神色目送主治大夫,戚至恩则是颓丧的走回到夏映情的身边。
“你”夏映情才想要开口劝他,想伸手抹去他眉心纠结的阴郁,却被他烦躁的一手挥了开。“别管我!”他粗嘎的说,声音里有不可测的难过伤痛。
现在就连看到夏映情,他都会觉得是她和自己联手把沈语捷逼进死巷之中,才让沈语捷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夏映情清澈的眸子,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躁而逼涌上泪水。她吓了一跳。
怎么会?就算是五年前,他都不曾以如此凶恶口吻对待过自己,她眨眨眼,硬生生逼回眼中的泪。
“我对不起。唉!先让我一个人好吗?”戚至恩被她眼中的哀痛给震慑住,原想抬手安慰她,却终究是别开头走得离她远些,背对着她说。
夏映情捂住嘴,看着眼前这个连自己都快识不得的男人,不让自己的脆弱逸出口。
她知道他现在背负的心理压力有多重,也很清楚人面对压力的临界点有多少,但是,却仍是无法忍受他为了沈语捷的事如此对她。
她想分担他的情绪啊!不只是快乐的,就连他的悲伤,她都愿意替他一起扛的,然而,他却不愿意将他的情绪交给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夏映情闭上眼睛,霎时止不住心中杂沓与纷乱,心好痛好痛,突然强烈的感觉到茫然。
为什么要爱的这么苦,难道一切只因为执着?沉语捷是,自己也是。
碰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命仿佛也失去了价值,是痴!
只因为爱他,便单纯的一头栽进他的世界里,是傻!
她张开眼,缓缓朝医院外头走去,决定放自己的心情一个长假,也放戚至恩单独。
然而她的心却已经不再完全了。
戚至恩在说爱她的同时,却仍要分心击住另一端的沈语捷,他的眼里心中就如同五只前一样,都不是纯粹只有她一个人了,他究竟还要迟疑多久呢?
若她心里的等待已到了极限,他却还未做出明确的抉择,那这回就由她来抉择吧!
戚至恩伸出手想要拉住夏映情,她却轻向前走了一步,躲过了他,虽是不着痕迹,他却已察觉。他心痛地阖上眼,无言的叹息着。
也许,这就是沈语捷给他们的惩罚吧,只是似乎来的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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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至恩静静的坐在沈语捷的病床边,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容颜,心中窜过一丝不忍。他已经三天三夜未阖上眼,整个人落魄的像个鬼。
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她的家人愿意,让他进入病房里来看看她,没想到见到的却仍是昏迷不醒的她。
沈语捷原本就纤小的瓜子脸此刻更加消瘦,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全无血色,教人一眼就看得出她所受的苦
他心中的愧疚未曾有一丝稍减。
忽然,他听见躺在床上的人儿嘴里发出梦呓,断断续续的。
他压低自己的耳朵倾听,才发现她竟是呢喃着:“至恩,不要离开我”
他的胸口像被击了一拳,五脏六腑俱裂。
沈语捷左手上那层层缠裹的纱布上渲染的红色血渍,像是咧开嘴大笑的魔鬼般,伴随她方才的呓语,钻进了他的心里头。
该怎么办?他很确定他是爱着夏映情的,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改变过。
但是,他又该如何来处理沈语捷对自己这深种的情根呢?她会再次寻短见吗?
而若他仍坚持要和夏映情在一起,往后这漫长的日子又将会如何诅咒他们呢?若沈语捷真以死来圈限住他两人?
沈语捷就像一张网,网得他们深陷其中而致退无可退。
空气似乎动也不动的凝结着,病房里透着浅浅的一抹寂寥悲瑟。
沈语捷的眼睫眨动了一下,戚至恩敏感的察觉到,继而轻声的呼唤她:“你醒过来了吗?”
沈语捷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醒来却发现身边的环境全都变了一个样,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拉扯到左腕的伤口,所有的记忆一下子浮起。
她想起那日和夏映情谈完以后,她忽然好害怕戚至恩知道她做了这样一件事以后,会有多么生气,会决定再也不理她。
她好害怕,于是便抓起摆在流理台的水果刀,疯狂的割着自己的手腕,看着深红的血渍汩汩的流出,她忽然觉得好轻松、好轻松
戚至恩看到她为了他这么牺牲,一定会感动的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吧
沈语捷眼神涣散迷离的笑了,愈笑愈大声、愈笑愈无可扼抑,她仿佛见到七年前的舞会上,全系最正点的那个男生朝自己走来,牵起她的手在舞池里一圈又一圈的转个不停
沈语捷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被病房内湿冷的空气给唤回,才发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男人正是戚至恩,她最放不下的爱恋。
“你终于来了。”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
“觉得好点了吗?”戚至恩扶住她的肩,拿起放在桌旁的水壶,倒了杯水喂她。
沈语捷乖乖的照着他的动作做,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猫一般。
好不容易喝完水后,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问:“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知为什么,戚至恩只觉得她的声音飘忽似鬼魅,神情里帮的甜蜜陶醉。
他忽然想到目前沈语捷徒的主治大夫所叮咛的,不能再给她任何刺激了
他的心中一凛,就连才刚到口的拒绝也被硬生生逼回。
“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这些问题我们以后再谈。”他温柔哄她。
“好,但你不能趁我睡着时离开我喔!”大概也是累了吧!于是沈语捷便拉住他的手再度沉沉睡去。
就任由她这样紧握住自己,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只是怔怔,突然心痛的察觉这么长的时间内,他一直一直都与夏映情的世界交错。
永无,也找不到起点重新开始吗!
他无语。
命运总是会擅自帮人决定许多事情。
要到哪一天?他心底的雨季才能够慢慢地走远?何时,才又会是一个朗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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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夏映情都没见着戚至恩。
他跟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所有他负责的case便都落到了夏映情的头上,而她只是默默的替他妥善处理,不逼他,也不造成他的压力。
这些日子来,他们之间的“信”生活也停摆了,生活中忽然失去他的气息,让她不习惯,却不得不习惯。
这是一种很悲哀的无可奈何。
结局对她而言,不是输,便是赢了,赌注除了他再没别的,而胜败的取决在于他的心如何抉择?她静静的等待,心却在慢慢颓圯,为这日复一日情感协一理智的拉锯。
若她能鼓起勇气再为了自己的爱情多争取一些,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慌了。
三人行的爱情的确太拥挤了一些,但是,她们之间到底是谁该放手?谁又能真正放得了手呢?相信,她给戚至恩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的心却仍流落在沈语捷那儿没有回来,与其让他们的爱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不如就速战速决吧!
夏映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几日积郁在她胸口的压力太多了,多到她几乎要以为这世界就该一直是这样无色彩了。
忽然,她见到戚至恩的专属电话亮了起来,于是伸手替他接了起来。
“喂,请找戚至恩。”是一个熟悉而柔嫩的女声。
“你是何心?”
“情情?!”电话那头,何心立刻猜出她来。“你终于回来了!”声音极喜中却又带着哽咽。
“是啊!五年没见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她们两人之间竟一时显得客套而生疏。
“你等我,中午咱们一起吃顿饭,就这样决定了。”何心语气急促的交代完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便收了线。
挂掉电话后,夏映情就陷入一个人的沉思里。
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和何心见面呢?这曾是她过往惟一知己的女孩?
她好怕犀利而敏感的何心轻易就能看穿她佯装出来的坚强与活力,看穿她骨子里一如五年前的怯懦畏缩。
似乎只要一碰上戚至恩,她就再也无法以清晰明快的心灵来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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