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固定在一起。
我顾不上提裤子,一把抱住树,感觉比抱着我爹都亲。
钢棍继续拉着藤条绑人,很快就把七八个人给固定到了树上。这几个人稳住了自己,又开始拉扯身边的人,终于把大家都聚了起来。
大雨还在下,而且越来越猛。所有人都死命地抱着怀里的树,低着头咬着牙,默默承受着老天爷安排的这场泼天的沐浴。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雨终于停了。钢棍开始清点人数,才发现一个戴白帽子的年轻人不见了。
出师不利,所有人都很沮丧。马瘸子说山里的雨说来就来,让大家不要耽搁,赶紧出发。
钢棍没说话,只是把藤条拉扯着往一块收。这一收,直接给我疼的嚎叫起来。
钢棍为了安全,扯藤条绑我的时候下手特别狠,简直能把我的腰勒断。
而且那藤条也不光滑,上面粗大的疙瘩和毛刺早就把我的皮肉划开了。刚才为了活命,注意力都集中在抱树上,这会钢棍一拉扯,我就疼的受不了了。
但是这会谁管你这么多?钢棍让大家脱了雨鞋把水倒掉,然后把人分成三组,准备去找白帽子。
这下马瘸子不干了:
“这里离十八桥还远的很,不赶紧赶路,再来一场大雨,丢的人更多。”
钢棍不理他,拿出砍刀就开始剁藤条。
马瘸子大吼:
“你干啥?这他妈是我拿命找来的。你剁了它,后面再下雨拿什么固定人?”
钢棍冷冷地说:
“分了,一组拿一根,都给我去找人。”
马瘸子扑过去想拿回藤条,李茂顶着一张不像人的,干枯又黢黑的脸挡住了他。
关键时刻,膏药突然“呀”了一声:
“呀,你们不是有绳子吗?干啥非得用藤条啊?”
钢棍,马瘸子,李茂都愣住了。
我也是第一次,在两拨对立的人身上,同时看到一样的表情,那就是:
尴尬。
最后,钢棍把绳子分给三组人,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别回来。”
钢棍这边开始找人,我和膏药,蓝雪,还有马瘸子只能原地等。
山风吹来,我光着腿打哆嗦。一低头,才发现裤子还没穿起来。
勉强把湿透的裤子提起来,又发现兜里的佛牌不见了。
这可是玉骨的命啊,我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拉开夹克去看它的肉身。
还好,肉身还在。不过这小东西双眼紧闭,浑身湿透,不知道是死是活。
“玉骨,玉骨?”
没动静,该不会真的死了?我颤抖着把它从怀里掏出来,发现那块佛牌竟然被它紧紧地抱在怀里。
玉骨没有睁眼也没有张嘴,但是声音却传进我的耳朵里:
“别嚎了,我死不了。”
天渐渐暗了,钢棍他们还没回来。马瘸子没了之前的笑模样,一直在那骂骂咧咧个不停,说山路复杂,钢棍他们这么冒失的去找人,说不定会死更多人。
蓝雪也纳闷:
“一帮亡命徒,怎么突然这么有情有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