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璃子，怎么了？你怎么全身都湿了？”佐藤香织匆匆跑来。

    “你去哪儿了？还说要守在门口，却跑得不见人影，害我被人淋了一身湿！”小泉琉璃子的语气颇有责怪之意。

    “对不起，因为刚刚源赖英二找我，我想你在厕所里应该很安全，所以才离开一下。”

    “源赖英二找你干嘛？”

    “他问我关于你今天发生意外的事，说想帮你抓到凶手。他还是很关心你呢！”

    “别说这个了。”小泉琉璃子打断她的话，问道：“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刚刚我想想”佐藤香织努力回忆着。“啊！有了！”她兴奋地叫着。

    “谁？”小泉琉璃子全身紧绷，她敢肯定佐藤香织见到的人就是凶手。

    “你们数学老师啊！她刚从厕所出来。”佐藤香织天真地回答，在见到小泉琉璃子难看到不行的脸色后，她恍然大悟的张大嘴“天啊！难道说，你们数学老师就是”她惊恐地遮住嘴巴，不敢继续说下去。

    真想杀了她！此刻，小泉琉璃子完全忘了不久前才打算与她做一辈子的朋友的决定，被她无厘头的反应气得牙痒痒的。

    “不是数学老师，你觉得老师会因为学生成绩烂而痛下毒手吗？”她咬着牙问。

    “那倒是。可是这么一来，线索又断了，真可惜。”

    “你还有看见其他人吗？”

    “我想想有了！一个女生。”

    “是谁？快告诉我。”小泉琉璃子焦急地抓住她的手催促道。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背影你轻一点，我的手好痛。”她挣扎。

    “那她的背影有什么特徵？”小泉琉璃子放开她。

    “背影能有什么特徵？不就是背影吗？”

    这时，上课钟声响起。

    小泉琉璃子不予以理会，继续问：“发型呢？长的？短的？大概多高？是胖还是瘦？”

    “上课了，琉璃子，先回去上课吧！”佐藤香织提醒她。

    “不行，时问一拖久，你一定会忘记。香织，你帮帮我，快想啊！”“我答应你会仔细想，你别急，我们先回去上课，好不好？”佐藤香织像骗小孩似的将她拐进教室里上课。

    ***

    下课后，学生会所里除了固定班底——风间彻等四人外，现在还多了川崎朝美和源赖英二。

    “你们看，我把嫌疑犯的样子画出来了。”佐藤香织献宝似的将她花了整整一堂课才画好的画像摊在桌上。

    “这是谁呀？”

    只见笔记本大小的一张纸上黑鸦鸦的一片，隐约看得出是个女子的背影，因为佐藤香织至少画出了裙子的模样。

    “怎么样？我很厉害吧！”她自夸道。

    “好厉害。”高桥彦很捧场地回答。

    只是，在场的恐怕只有他们两人这么认为。

    “这是什么东西？”小泉琉璃子忍无可忍地问。

    “就是我看到的背影啊！琉璃子，你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解说。”

    她拉着小泉琉璃子坐下，手在桌上的纸上比画着。

    “我们可以很清楚地从我画的这张画像中看出嫌疑犯有以下几点特徵。首先呢，她是个高中女生，因为她穿的是我们高中部的制服。”她得意地宣布。

    “废话！”小泉琉璃子低啐。

    “第二点，她是短发，大约到这里。”佐藤香织抬手在自己的耳朵处一比。

    “好厉害，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高桥彦拍手称赞。

    “闭嘴，高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要是再敢打断香织的话，就给我小心一点，我叫风间彻把你打成猪头！”从看到画像到现在，小泉琉璃子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机会发泄了。

    “琉璃子，你也别骂了，快听香织说下去。”风间彻忙不迭制止她。

    “第三点是身高，因为她跑得很快，我只能用猜的，大概比我高这么多。”佐藤香织右手举高，在离她头顶约十公分处停下。

    “高桥，你过去比一比。”风间彻推推高桥彦。

    高桥彦起身，挨到佐藤香织身边站好。

    “嗯那就是大约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源赖英二目测，说出个概略数字。

    “除非是篮球队，否则一般女孩子很少这么高的。”川崎朝美说。

    “那倒不一定，我们柔道社里有几个女生也有一百七，像女子部的社长就有一百七十三公分。”源赖英二举出实例。

    “所以说，凶手也有可能是柔道社的人？”高桥彦猜。

    “不可能，我根本没接触过柔道社的人，她们干嘛害我？”小泉琉璃子推翻这个推论。

    “也许小泉同学曾得罪过谁而不自知？”川崎朝美婉转地问。

    众人点头如捣蒜，依小泉琉璃子那又臭又硬的脾气看来，确实有这个可能。

    “继续说下去吧！”小泉琉璃子幸悻然地瞪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佐藤香织。

    “第四点，也就是最后一点，她是个瘦子。”

    “多瘦？”

    “这也太难了吧！我只不过才看一眼而已耶！”佐藤香织叫道。

    “讲完了？”小泉琉璃子失望地问。

    “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等等！”源赖英二突然出声问：“你刚说这人跑得很快，究竟有多快？”

    “别再问我这么专业的问题了，我又没有随身携带码表，怎么知道她跑多快？”

    “那你仔细形容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

    “我觉得”佐藤香织考虑着该如何形容。

    “我觉得我快疯了！”小泉琉璃子叫道。

    众人用责备的眼神瞄她一下，她翻翻白眼，紧抿着嘴。

    “那时我跟源赖英二说完话就跑回厕所，听到琉璃子在叫，然后那女孩就冲了出来，她运动神经应该很好，像是常跑步的样子，因为她转弯时也没慢下脚步。”

    “结论、结论，告诉我结论到底是什么！”小泉琉璃子敲着桌子，不耐地催促着。

    “我来下结论吧！”源赖英二站起来，神情凝重。“根据以上几点，我想这女孩我应该认识，不过，我不知琉璃子和她有何瓜葛。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猜是今井绫子。”源赖英二公布谜底。

    “我不认识她啊！除了英二，你们谁认识她？”小泉琉璃子环视其他人。

    “我认识。”川崎朝美想了下才说：“今井绫子是高中部二年级的学生，是姊妹会的成员之一。可是，她一向孤僻冷漠，不大理人，我不认为会是她。”

    “她符合香织所说的那几项线索吗？”风间彻问。

    “符合，但是”川崎朝美还是不相信是她。

    源赖英二也说话了“虽然今井绫子确实符合香织所提供的线索，不过，我也怀疑她会是伤害琉璃子的人。今井绫子是二年级颇被看好的柔道社员，听说女子社社长明年有意让她接任社长一职，她应该不会笨到在这时候捣乱，破坏自己的声誉才对。”

    “琉璃子，你真的不认识今井绫子吗？”风间彻不死心地问。

    “我是认识一个叫绫子的女孩啦！可是，她不叫今井绫子，叫福田绫子，她是福田医生的妹妹。”

    “福田”川崎朝美沉吟了一下又问：“是不是福田集团？”

    “是啊！”“那就对了。听说今井绫子十岁那年，她母亲嫁进福田家做侧室，她也跟着住进福田家，但她母亲让她保留今井这个姓。”川崎朝美解释。

    “你倒知道得挺详细的。”风间彻说。

    “因为她个性诡异，又不合群，常常缺席姊妹会的活动，所以我才比较留意她。”

    “那为何还要让她加入姊妹会呢？”佐藤香织好奇地问。

    “因为她的继父福田正和先生亲自到寒舍来拜访家父，说是为了让她多认识一些朋友，看能不能改变她古怪的脾气。”

    “看来似乎也没用嘛！”想到今井绫子可能是恶作剧的元凶，小泉琉璃子的语气怎么也好不起来。“我见过她两次，她每次都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死样子，老是板着脸孔，好像别人欠她几百万似的。”

    “你们两个有什么过节？”风间彻疑惑地问。

    “我怎么知道？我昨天还在她家和她碰过面，她连招呼都没打，只顾着看杂志，要不是看在良介哥的份上，我才懒得理她呢！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

    “今井绫子就是这样，总是默默做自己的事，从不理会姊妹会的其他成员。”川崎朝美也补充道。

    “琉璃子，你再想想看，你见到她的那两次，她有什么做出特别的行为，或是让你印象深刻的举动吗？”风间彻再问。

    “没有啦！要我说几遍嘛！”小泉琉璃子不耐烦地回答：“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哪会有什么过节？”

    “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今井绫子做的？”源赖英二迟疑的开口。

    “喂！你这小子，刚刚说是她的人是你，现在说不是她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你该不会因为她是你们柔道社的，就打算包庇她吧！”高桥彦叫道。

    “你别这么凶嘛！”佐藤香织拉拉他的袖子。

    “我只是提供符合条件的人让大家参考而已，又没说一定是她。我如果真要包庇她，不说不就行了，干嘛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源赖英二也有些不悦。

    “好了，别窝里反了。”风间彻充当和事佬“先将她列入嫌犯之一，大家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物？”

    众人埋头苦思，始终想不出其他更有可能的人。

    “算了，反正脚趾头上的伤又死不了人。”小泉琉璃子决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