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考虑什么的,至于考虑什么,我没听清。”
老头扫兴的摆摆手。
转头又问周恩幼,“是发生什么了吗?秦储礼跟家里人关系不好?为什么会提到你啊?他爷爷不满意你?不应该你啊,你这能力,这样貌,这——”
‘哎!周恩幼,你去哪里!’
周恩幼撂了脖子上的工作牌,卷了卷放进兜里,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电脑,一边迈步出去,一边跟老头说,“我先回国了,剩下的数据,我飞机上做了发给你,”
说完,不等老头说话,周恩幼已经消失在暮色中了。
老头在养老院得意扬扬呢。
他觉得自己给秦储礼出了一个致命难题。
他不相信秦储礼会舍得离开周恩幼,秦储礼是他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商人。
周恩幼家世背景,金钱,权势,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
秦储礼不可能会放掉她。
一个孩子而已,跟周恩幼这条大鱼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
秦老爷子等着秦储礼来跟自己屈服,他一直都知道,拿捏住周恩幼就是拿捏住秦储礼。
他低低的笑。
这些日子,秦家倒台后,身边那些平日里对他趋炎附势的人都一一散去,他受尽冷眼跟非议。
这一刻,是他最痛快的时候!
秦储礼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
只要他一天不死,秦储礼就得受他摆布!
他就是要秦储礼知道,谁才是主宰者!
再者,他也绝不是想要一个孩子这么简单。
秦家人丁单薄,他同意秦储礼娶周恩幼入门,周恩幼继承扁栀一胎多宝的传统,日后若给秦家生个六七八个孩子,秦家在有周家,霍氏的扶持,能力愁会没有前途?
这些孩子,他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要放在自己身边养着!
扁栀的看诊技术很好,他拿捏着这些孩子,扁栀这个做外婆的,还不得让他长命两百岁啊?!
秦老爷子一想到这里,眼睛就眯起来。
人生简直是太快乐了!
那些想要他死的人,都做梦这等吧!
秦老爷子高兴的很,叫老管家给他泡了一壶茶。
茶泡出来时,外头下起了雷鸣大雨,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老爷子喜欢下雨,也喜欢坐在屋檐下喝着热茶,透过雨帘看路上那些行色匆匆喂生活奔波忙碌的路人。
他乐在其中,得意时,哼起了小曲。
老管家站在一旁,低低的还是忍不住劝,“老爷,您对少爷,会不会太狠了点?”
秦老爷子睨了眼老管家,“你又有什么话要说?我发现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
“老爷,少爷是你一手带大的,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您何为为难少爷呢?跟周家比,秦家如今破败如残风,哪方面都比不上人家,少爷若入赘,周家许会好好对他,您若要了周恩幼的孩子,不说周家,霍家,就单说周岁淮,跟周恩幼的那些个哥哥,哪个能同意?”
“现在已经不是古代社会了,孩子自然都是养在父母身边是最好的,再说了,周家权势大,孩子留在周恩幼身边,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我觉得,你跟少爷好好说,第一个孩子姓霍,起码是秦家子孙,就行了,别的,您要不就算了,把孩子放在您身边养着,这不现实。”
“你懂什么,”老爷子喝了口热茶,“我不拿捏住孩子,日后怎么拿捏周恩幼,怎么拿捏毒蝎?怎么拿捏霍家?我秦家千秋万代,周恩幼作为一个姑娘家,这些都是要跟着陪嫁进来的,秦家必须兴旺!”
“可是老爷,秦家如今就少爷一个正经的了,你若惹急了他,他什么都不要了,与您而言,可没有半点好处啊,再说了,孩子跟谁姓,那都有秦家一半的骨血,周恩幼势力大,一夜之间,就叫秦氏瓦解,手段可见厉害,您斗不过她。”
‘那又怎么样,周恩幼喜欢秦储礼,秦储礼也喜欢周恩幼,抓住这个,我能怕谁?周恩幼在厉害,以后跟秦储礼结婚了,也要喊我一声爷爷!’
“老爷,”老管家叹气,“少爷的脾气,可不像您的想的这么好。”
“我还能不知道他那狗脾气,可是他能拿我怎么样?还能真把我弄死不成?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
话还没说完。
秦老爷子跟老管家看见雾蒙蒙的雷雨天里,有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雨幕中迈着大步,一步步的走向他们。
雨势很大。
黑色的风衣下摆滴滴答答的挂着豆大的水珠,那人面色比雷雨季里的天还是晦暗,他的步子很大,才不过两人呆愣的片刻之间,已然走到了台阶下。
“少-少爷!”老管家惊愕的看着秦储礼,同时看向他手里拎着的汽油电锯!
“你,”秦老爷子手里的茶杯当即就端不稳了,直接砸在地上,他惊恐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储礼,“你干嘛!”
“一身的水,成什么样子!”
秦储礼的五官非常立体,混血的血统让他眸色盯着某处时,总是显得格外认真,不笑的时候,显得严肃跟冷漠,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他一言不发,像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直接拉手,拉开了汽油电锯的阀门。
电锯的轰鸣声夹杂在漫天大雨中,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老管家腿都吓软了,“少爷!您,您这是干什么啊?您,您冷静啊!这是老爷子,您爷爷啊!”
秦储礼的脸上,头发上全是水,雨水顺着脸颊挂在下巴处,深邃的眸子越发凌厉,干劲有力的手提着油锯,一步步的朝老爷子走过去。
秦老爷子自诩胆大,也自认为了解秦储礼。
可当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过来时,秦老爷子还是慌了!
他在老管家的搀扶下,下意识的往后退步,吞咽着口水,磕磕绊绊,“秦储礼!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是你爷爷!”
秦储礼一言不发,只是压倒性的逼近。
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此刻迎着雷雨而来,宛若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老爷子头皮发麻,他别台阶绊了一下,倒在了门边,嘴唇在簌簌的寒风中忍不住的剧烈颤抖。
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