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的时间太久了,手上一个红红的印子。
顾言当时也在,惊叹了一声,“我去,你还真是傻啊,这么烫呢,也不知道拿个盘子?”
说着,顾言把奶茶接过,放到桌子上,放下的时候,手指烫了一下放在耳尖摸了摸。
‘还真挺烫的。’
李玉自己低低抿了一下唇,长的像花美男的样子,安静的站着,看起来很乖很乖。
他紧紧攥着衣摆,好久后,才低低的问了一句,“小,小师妹……你,你要走,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啊?”
扁栀没想过这个,回答的很理性,也很直接,“不能。”
“为什么?”李玉问。
扁栀:“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呆的地方,你适合这里。”这里有研究所,有李玉认识熟悉的一切,还有师兄们,他从这个地方长起来的,自然是呆在这个地方最合适。
这没什么可解释的。
“可,可我想,”李玉说话挺费劲的,说的时候,断了好一下,然后才继续说:“想,跟你……一起。”
扁栀没回答。
她从电脑中抬起视线,安静的看了李玉好久,好久。
书房内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李玉被盯着之后,逐渐发抖的身子,还有怯生生不敢跟人对视的视线,他在害怕,但是没跟往常一样跑走,他就站在那里,固执的,沉默的,有些微微对峙的又矛盾渴求的。
“老大……”
扁栀抬起手,阻止顾言再说什么,她对李玉说:“不行,出去吧,我手上事情多,忙,明天我让师兄过来接你。”
李玉又在原地站了好久,许久后,才低垂着头,砸着眼睛默默离开。
“老大,你对李玉,是不是太严苛了?”
“就算不带走,你也别用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啊,他都哭好几次了。”
“再说了,其实多带一个人也没什么吧,李思月,胖子几个,刘书意,这么多个人呢,你都不带着呢,李玉可比这些人省事多了,也不用你手术,也不用你培养,他连吃饭都不挑嘴,就是个小傻子,给一口饭就能活。”
在顾言看来,李玉对扁栀的依赖跟信任,跟他们毒蝎里头,旁边几个,刘书意他们对扁栀从外到内的认可没什么不一样。
扁栀这么好,谁想留在她身边,都很正常,非常好理解啊。
顾言见扁栀没松口,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是怕周岁淮会不高兴啊?”
书房里挺隔音的,顾言音量大听得清,扁栀的回答却被隐匿在厚重的门板中。
门外的人沉默站定许久。
攥着衣摆的手无声捏紧,在静谧的长廊里发出咔咔的声音。
隐秘无声的眸子里,渐渐的升起旁人都不知道的情绪。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都可以!
凭什么他不行?!
凭什么每一次被丢下的都是他!
都是因为周岁淮!
都是因为周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