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给李老做手术的时候出问题了?”胖子为扁栀心急起来。
扁栀:“不是,原本身体有问题,上次老师手术,情况太急,我属于赶鸭子上架,而且当时有师兄在,我自信他能够收尾,所以才没那么多顾虑。”
如今王振死了,二师兄跟三师兄没了,剩下个只对学术理论好一些的五师兄,她不能冒险啊!
“你到底出什么问题了?”胖子那边几个都着急起来,都有收拾东西的声音了,“你在哪里,是李老研究所那边么?我们过去?”
扁栀叹了口气,“不用过来,过段时间等我想到办法了,你们再带丫头过来。”
矮子在那边,“你到是说啊,你怎么了?”
忧心的很,真把扁栀当做家人的。
扁栀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眼睛偶尔会看不见。”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电话那头原本乱糟糟的,一下子就静了音。
“你……”在开口的时候,瘦子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你说什么?”
瘦子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叫……眼睛会看不见?”
扁栀觉得这个话题每次说的时候,听的人都比她反应要大上许多,她有些不忍心。
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就……字面意思,眼睛间歇性的会看不见,看不见的时间还没个定性,丫头的手术时间不会短,我怕手术过程中我忽然看不见……会耽误她们。”
胖子几个知道刘书意的手术时间原本跟李思月是差半年的。
几人在电话那边沉默。
胖子刚刚听见扁栀说眼睛看不见,眼泪一下子就彪出来了,这会儿深呼吸好几次,控制了情绪过来,忍着难过。
“丫头啊,你别怕,那么我们几个今晚就过去,周岁淮在你身边是吧,向他照顾你,我们过去没别的本事,替你整理日常是可以的,眼镜是顶顶重要的事情,你的眼睛跟别人不同,别人没了就没了,你不行
你是大夫,咱得好好治疗,身后那么多病人等着你回来呢,你千万不能出事,李思月的心脏你先不管了吧,实在不行就A城做,横竖都是手术,再说了,要没有你,我们也是在当地找个医生做,一样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知道,李思雨跟别人不同。
她心脏结构就跟别人不一样,什么都是反着张的,别人心脏在左边,她的在右边,别的所有结构也都这样,不熟悉的人在那种高度紧张的时刻,很容易下错刀,这也就是为什么八师兄不敢接手术的原因。
“等着哈,我们过来,别怕,万事能解决的。”胖子说。
瘦子也在那边说:“你好好休息,别那么晚查资料,伤眼睛。”
矮子:“对,我问问别人是不是有偏方,想想办法啊,咱这是大夫的眼睛,最重要了。”
高个子已经在定机票了。
扁栀跟他们说不着急过来,他们不行,非要过来帮帮,他们也听说了李老这边几个孩子要夺遗产,这都是事,不过来不安心啊。
扁栀不放心他们自己过来,让顾言安排了私人飞机,他们当晚就来了。
来的时候,周岁淮在给扁栀做吃的。
这边各种暗杀,什么都要小心,胖子几个知道后,对周岁淮红着眼睛说:‘衣食住行我们来,你照看着身边就好,’从那之后,顾言跟林灵贴身守着,生活方面胖子几个来,周岁淮就近身照顾。
确实省了扁栀许多顾虑,她所有的精神终于不用拿来防备,一心一意的先考虑手术的事情。
扁栀眼睛的事情研究所的人不知道,李淑慧他们就觉得奇怪,扁栀为什么很少去研究所,总一个在房间里头不知道在干嘛。
又一次趁着客房服务进去,偷看了一个缝隙,看见扁栀坐在椅子上看电脑呢,不知道在查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扁栀会亲自给那两丫头做手术,所以没往找医生这方面想,更没人怀疑她眼睛有问题。
扁栀不出房间门,李秀荣他们想作妖都找不出办法。
想从伙食上找猫腻,刚来的那四个,菜都自己去市场买,还一跟一家买,今天那家买,明天这家买,想下手都找不到地方。
扁栀没空理会这些,她烦透了。
真的是有点没辙了。
找不到合适的二助,也摸不清自己的眼瞎的规律。
这一日,她正查资料呢,眼睛忽然一黑,看不见了。
她笔还在手里,安静的沉默好久,是个人被这么多事折磨着早疯了,可她也只是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
然后抬起手,像个瞎子一般在空中探索着往阳台走。
她有点挫败。
在人际关系上,她挫败的时候有点多。
在专业领域上,她一直是翘楚,不夸张的说,她从来没有来自于这方面的焦虑。
天才嘛,学习什么的是最简单的。
可这一次,她真的有点头疼。
周岁淮在给扁栀整理房间,出来的时候,没在书房里看见人,找了一圈,才发现扁栀坐在阳台上了。
曲着腿,漂亮的眼睛空洞无一物。
周岁淮知道她最近心烦,也知道她只要上阳台就是眼睛瞧不见了,他安静的陪着。
扁栀沉默了好一会儿,听见身边的人说:‘别急,就算找不到办法,周家研究所里头的医生做这台手术,也有百分八十的把握,这对于手术来说,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
扁栀点头,“我知道。”
周岁淮偏头看她,“你知道,但是你要百分百对么?”
那不是别人。
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两个孩子。
是一口一个叫着她:干妈,院长妈妈的小孩。
是胖子几个后半辈子的期盼。
是周恩幼这些年嘴里的小姐姐。
如果因为她出现一点闪失,扁栀这辈子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