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飞机五十米远的距离如猛虎般抓地,猛的停下。
周岁淮一脸一夜未睡的苍白,可眼神看着她的方向很坚定。
他走过来。
霍家的人围上去,毒蝎的人站在霍家人的身后,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守线。
“走吧,到点了。”扁妖妖在身后说。
扁栀视线越过人群,跟那头的周岁淮遥遥对视,扁妖妖下车拉了拉扁栀的手臂。
扁栀一步三回头。
最终,在上飞机前,扁栀张了张嘴,对形单影只,已经被围在中间的这周岁淮说了两个字:“等我。”
飞机上。
扁栀一路沉默,扁妖妖数次看扁栀的侧脸。
最终,开了口,“你们不合适,我希望这次复诊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要回来了,时间会带走一切的。"
扁栀没有开口说话。
扁妖妖便又说:“你们还有孩子,应该把体面维持在最佳的位置上,妈妈说这话,是为你好,你懂的对么?”
扁栀偏头看向飞机的窗外。
她的声音淡淡的,像是离开的那五年,心如死灰,情绪毫无起伏。
她说:“妈妈,可我就是为他活着的呀。”
扁妖妖怔住。
“当年你的离开,我难过了很久,我一个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也有朋友,有信仰,有病人,可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依恋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死去,我有一日曾想,如果我真的要死了,我最想见的人是谁,
那个时候,我想了很久,很久,没有,我一个想见的人都没有,一个我牵挂的人都没有,我很孤独的活着,直到他出现,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毫不吝啬的照进了沟渠,您能明白那种感觉么?”
“从此之后,我心里住了一个人,我希望他高兴,希望他开心,因为他的存在,我觉得原本黑暗的世界都有了色彩,我不在行尸走肉的活着,如果真的有一日我要离开这个世界,我想,我最后要见的人,一定是他。”
“我们是有孩子的,可在我看来,他依旧最重要,这五年,我过的很苦,昏迷成为废人的那一年里,有的时候我能够感知外界的,那个时候,我唯一的念头是,我还想见一见的我爱人,我一定要活着!”
“妈,”扁栀的声音空寂,“离开了他,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你要我死么?”
扁妖妖的眼神震惊的看着扁栀。
扁栀依旧看着飞机外,她身上的生动的,也似乎随着越来越远离A城而消失殆尽。
驾驶飞机的是毒蝎的人,在听见扁栀的话后,也怔楞了许久。
扁栀没在开口。
一个人出生,就要背负太多。
要养育孩子,要赡养父母,不能辜负身边人的期待,这些人是真心对她好。
她懂的啊。
否则,她不可能跟着上飞机,只要她不想,谁也勉强不了她做任何事情。
可这是霍家,是扁妖妖,是毒蝎。
是一直站在她身后支持她的人,这些人,都不认为她跟周岁淮应该在一起。
可周岁淮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她要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扁栀不再开口,扁妖妖也哑然。
飞机一往无前,落地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