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叠着手放在桌子上,将脑袋靠了上去。
欧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扁栀趴在桌子上。
他很少看到扁栀在中医院休息,她是个很克制的人,真的累极了的时候,也只会一只手握着笔,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安静的坐着发一会儿呆。
欧皓小心的走过去,站在桌子一侧,目光由上至下落下,看着此刻已然睡着的人。
冬日的午间,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安静的睡颜上。
扁栀的眉眼属于浓颜那一挂的,她不喜欢化妆,可眉眼总透着一股子妩媚的明艳,即便脸上没什么表情。
安静思考的时候,会透露着一股子冷淡的清高,眉眼间给人以距离感。
可她又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心软,最最好的人了。
高挺的鼻梁下——
欧皓的视线往下,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在扁栀睡着,狭小而安静的房间里,无声一点点炸裂开。
那点事自己早已经察觉的心思,在眼底无声揭露。
有些事情,他骗不了自己。
他当初离家时,对自己发过誓,如果没有一番作为,绝对不回来。
如今,他似乎也渐渐越来越好了,越来,越像个有担当的男人那般有自己的肩膀了。
周岁淮失忆了。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会不会是上天给他的暗示。
会不会他也可以像扁栀之前跟欧墨渊离婚那般,他也幸运的像周岁淮一般,获得一个靠近幸福的机会?
欧皓紧了紧侧在双腿边上的手,一步步的朝熟睡的人靠近。
屋子里的阳光被渐渐遮挡。
欧皓的视线始终定在热烈盛开如春日玫瑰般的红唇上。
一步。
又一步。
欧皓心下狠狠一动,而后,他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子。
“啪!”门忽然被人推开。
“扁栀,我找到之前供应药材的一些……”
周岁淮要说的话,梗在喉间,他顿住了脚步,眉眼间的热情在推门进来之后的几秒之间,一点点的冷下去。
扁栀今天早上就觉得脑子有点重。
脉较平日有点快,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想着休息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被推门声吵醒。
她揉着太阳穴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站着嘴巴,一脸愤怒的周岁淮。
他的情绪转变的很快,那点愤怒很快变成了席卷周身的冰寒跟腾腾杀意。
扁栀不解的看着周岁淮,“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周岁淮咬着牙,很冷的笑了一下。
他看了眼扁栀睡眼惺忪的模样,继而又将视线投放到了欧皓的身上。
“对啊,欧皓,你说说看,我怎么了?!”
周岁淮这话一落。
扁栀才发觉,欧皓距离自己的距离似乎有点过于近了。
欧皓默默的后退了两步,脸上没有被要被揭穿的不安感,他看着周岁淮,反问了一句,“周少爷怎么了,我怎么知道呢?”
周岁淮冷冷的盯着欧皓,“那你说说,在我没进来之前,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