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那里蹲下,再也不敢动一下。
“晚了一步!”孙搏低声说道。
江寒暗叹口气,偷眼往亮灯的地方看去,见一个穿着浅白色睡衣的女子颤颤巍巍的走向门外右前方的角落,应该就是要去小便的林母,而第六间宿舍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正盯着林母,灯光的光源在这人手里捏着,不知道是手电还是手机,从他瘦削的身形可以看出,他就是那个曾经持枪对准自己的瘦子绑匪。既然如此,那在第五间宿舍里呼呼大睡的应该就是另外一个绑匪阿龙了。
看清这一幕,江寒有点郁闷,不为别的,就为眼睁睁看着绑匪在前,却不能上前动手,眼下,他距离那个绑匪差不多有三十米,除非手里有一把枪,否则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可以让那个绑匪失去战斗力,他的飞刀虽然一贯精准,却也无法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保持准头与杀伤力。可若是此时不动手,等绑匪押着林母回到屋里后,就更不好动手了。
他正发愁呢,他心目中的瘦子绑匪、也就是小黑,忽然转头四顾起来,东张西望,表现得相当警惕。
江寒不敢再看,忙缩回头来。
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江寒与孙搏再次探头出去张望,发现第六间宿舍门口恢复了漆黑,很显然绑匪与林母都已经回到屋里去了。
孙搏小声说道:“怎么办?”江寒定了定神,道:“看那个瘦子绑匪的布置如何,如果他没关门,那我就等他睡着后,摸进屋里,将他制服后,解救林母;如果他关了屋门,甚至是反锁屋门,那我便不好摸进去了,只能另寻机会。 好在这样的机会多得很,譬如明天早上,我可以等他出屋方便的时候对他下手;又譬如明天中午,等他去找诗妃的时候,只剩那个阿龙了,再对阿龙下手,阿龙比这个瘦子绑匪好对付得多。”孙搏提示他道:“我刚才摸过去的时候,那间宿舍的门是关着的,不过现在不确定,我再去看看。”江寒点头道:“小心点。”
孙搏猫下腰,疾行几步,跑到那辆子弹头车尾,等了会儿,没见有什么动静,便快步摸向第六间宿舍门口。
江寒远远望着他的身影,等望不到了,背靠屋角,摸出手机,以手掩住屏幕,按下唤醒键,屏幕上便闪出了时间:两点一刻。
看着这个时间,江寒微微皱眉,这已经算是后半夜了,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如果现在不能解救出林母来,那就只能等天亮了,虽然天亮之后的好机会也不少,但能早救出林母来,还是早救出来的好,只看老天爷是否大发慈悲,给自己这个机会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孙搏就又跑了回来,带回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林母所在的那间宿舍不仅关着门,还关得很紧,孙搏曾试探着用一根手指轻轻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动,估计要么是关得死死的,要么是反锁了,要么是门后挡着什么东西。
如此一来,江寒再想无声无息的摸进去就不大可能了,只要推门进屋,势必会发出动静,一旦出了动静,惊动绑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了。江寒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否则代价就可能是林母的性命。
江寒心里也在思索另外一个策略,就是国外特种部队在对付恐怖分子时常用的战术手段,强攻。他想,能不能直接撞门而进,凭借自己超快的反应速度与极佳的战斗意识,抢先发现绑匪,并射出飞刀将他重伤,只要重伤绑匪,不给他开枪的机会,事情就算是摆平了。一个开不了枪的绑匪,在他面前,无异于一个孩童,分分钟就能干掉的。
但这么做,也存在巨大的风险。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屋里的情形,只知道那个瘦子绑匪看守着林母,但两人在屋里的位置却不清楚,假如出现这么一种情况,绑匪在睡下之前,把林母拉到身前,当做挡箭牌,自己呼呼大睡,一旦发现不对,抬手就能将林母当做人质。在这种情况下,江寒不仅因投鼠忌器,不能射出飞刀击伤绑匪,反而还可能遭到绑匪的枪击,就算不被枪击,由此打草惊蛇,以后再想解救林母也就难了。
想到这,江寒摇了摇头,唉,这件事当真不好办啊。
“接下来怎么办?”
孙搏见江寒半天不言语,忍不住出口相询。
江寒沉吟半响,既是为自己理清思路,也是开导他的思维,低声道:“现在我们顾忌的有两点:一是瘦子绑匪手里的枪,二是绑匪随时可能把林母当作人质。如果能够想办法规避这两点,那我收拾两个绑匪就跟玩一样,解救林母出来更是不在话下。你也想想,怎么规避这两个顾忌所在?”
孙搏毫不犹豫,张嘴就说:“那绑匪手里虽然有枪,但他不可能任何时候都拿在手上,更不可能拿着枪到处跑,我们可以在他手上没枪的时候对他动手。你飞刀射得那么准,到时候往他眼睛咽喉等要害上招呼就是,他受了重伤,也就没心气儿拿枪伤人了。至于绑匪可能把林母当作人质,跟枪的道理是一样的,他不可能带着林母到处跑,我们等他一个人露面的时候对他下手就行了啊。你刚才说的就挺好啊,等他明早出来撒尿的时候,咱俩配合,绝对能擒他个措手不及。”
江寒皱眉思虑,半响问道:“你刚才留意没留意到,靠着瘦子绑匪所在宿舍的第七个宿舍,屋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孙搏苦笑道:“没留神,我只查到第六间,再没往里去!”江寒道:“你现在过去看看。”
孙搏点点头,也没问他要干什么,猫腰往那边跑去,过路无声,轻盈如同一条月下散步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