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
或者该说,男人心啦,她从来就不懂。
“郭书齐,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男朋友会误会我们的关系,你这样让我很困扰。”她停下脚步,转头瞪视他。
郭书齐大步上前,倾近她面容。
“你也让我很困扰。”
“啊?”他突然逼近的俊俏面庞,让她心口一跳,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像当年那般容易受他影响?她讨厌自己这样的反应。
“我很困扰要不要直接拆穿你的谎言,不拆,我无法理直气壮接近你;拆了,又怕伤你自尊。”
“我哪来谎言?”她微有困惑。
“男朋友。”他微低面庞,低声在她耳畔道:“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会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坐公车?”
“我、我——”谎言被戳破,她困窘地红着脸,而他的热息轻拂她耳际,她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走路是为了运动。”
“小熏说你没有男朋友。”他拆谎拆得真彻底。
“你、你我”她恼了,水亮眼眸瞪得大大的,布满着生气。
“没有男朋友又如何?”
郭书齐笑了。
“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交往过,因为我心里只有你。那么,同理,你没有男朋友,是不是表示你心里只有我一个?”
“你——”被说中心事,她五味杂陈,她确实忘不了他,也确实因为他而无法再接受其他男人的关爱,可她真真切切被他丢不过,这样,她如何能在这时承认她始终情钟于他?
一个被深爱的男人抛弃过的女人,如何再有勇气谈爱?但他却这样逼迫她,于是她委屈,她不甘。
“我心里有谁都不关你的事了。”她说完转头就走。
曾经,她爱他爱到无路可退,而今,她依旧无路可退,她似乎只剩下逃离的宿命。
她转身前眼尾烁动的莹亮教他发现,郭书齐迈开步伐,他追了上去,刚握住她手腕,却被她用力甩脱,他欲改掣制她手臂,依旧被她闪了开。
还有什么比这样被深爱、却又放弃过你的男人看透你的心还更难堪的呢?周丹快步走着,在瞧见前方站牌有公车候着时,她跑了起来,穿过路人和几对依偎的情侣,她就要跳上公车
身后突如其来一阵刺耳的煞车声,伴随路人的惊呼,让她心惊地停下脚步。猛一回首,就见一辆机车停在那,而机车前头的地上跌坐着一道她熟悉的身影。驾驶对着跌坐地上的人影叫骂几句“找死”、“没长眼睛”、“赶羚羊”等粗俗话,然后发动机车扬长而去。
周丹缓缓移动步伐,来到那人面前,眼底清楚映入他那张她此生都难忘的面庞时,她低唤了声:“书齐”
郭书齐抬眼,一见她竟是扬唇而笑。
“一千三百六十三。”他对于自己这样狼狈坐在马路边似乎不以为意。
“什、什么?”又是数字?这种时候要她猜什么数字,他究竟卖什么药?
“来。”他朝她勾勾手指,要她靠近。
弯下身,她曲膝蹲在他身旁,困惑望着他“你到底是——”
“你在小熏和阿况面前装作不认得我,接着挂我电话、不理会我,甚至还想躲我,我知道你气,就让你气,因为那是我咎由自取,我无法要你不生气,但也不能不做些什么,我跟在你身后,每走一步就算一步,我想着,到第几步时,我们的关系才能好转?当我算到第九百四十七步时,你愿意停下脚步回头看我;而第一千三百六十三步时,你总算主动走来我身边,那么是不是表示,我们的距离拉近了?周丹,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一直没忘过你。”他的语气有着让她难以抗拒的温柔,和他那让她听了心都酸楚的疼痛。
“你”不能也不该心软,但她潮湿的眼眶再留不住泪,潸潸而下。
“周丹,不要哭。”他没忘过让她快乐的心念,却总让她为他掉泪。他抬手欲抚上她脸,她看见他掌缘的血丝。
“你流血了。”抓住他手掌。
“擦伤而已。”手被她握着,心也像被她握着,他愉悦笑着。
“那机车骑士没撞到我,我只是来不及收回跨出去的脚,捽了一跤,手心擦过地面。
她搀着他起身。
“音乐人,最重要的不就这双手?就算是擦伤也不能忽视。”
他静静凝睨她姣好侧颜,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关注。
这样算是因祸得福吗?流点血,换她的亲近,很值得啊!
她的公寓不大,布置整洁,橄榄绿的布沙发上摆置着几个橘色抱枕,茶几底下铺着一块芥茉黄的地毯,她选用的色调强烈鲜明,不若一般女生喜爱的粉嫩或纯白色彩,有她周丹的风格在。
他坐在沙发上,她拿着医药箱跪在他腿膝前。
“应该会有点痛。”她用棉花棒沾了些消毒药水,提醒着他“你的屋子很有你的样子。”他无所谓那小伤口,只是贪恋她的关注。
周丹没应声,专注于上药。
于是他任由目光放肆地停留她脸容上,静悄悄打量起她。
她垂敛的睫毛又长又密,白晳的肤色更能突显她不需描绘就清晰的眼线,她齐眉的浏海好柔软,原来她也很适合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