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是我现在是这么觉得。想想也是自己活该,人贵自知,我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难怪会被骗得团团转。我有什么?不聪明,书也读不好,条件不相当,本来就高攀不上,活该让人瞧不起”
徐孟磊蹙眉。她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怎么会被伤害成这样,连带的自我否定起来
“我现在,觉得人性好可怕,身边每一个朋友都不敢相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佳琳那样,背后捅我一刀,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我只能来跟你说”
她现在知道了,之前她生日、吃喝玩乐那些事都请不来他,但是在她哭的时候,他却一定会停下脚步,谁才是真心对她好,一清二楚。
“现在就相信我了?不怀疑了?”她飞快摇头,连犹豫都没有。
“你说的话,我以后会把它当圣旨裱框挂在墙上拜读。”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重色轻友是女人的专利,哪天谈恋爱,我又变猪八戒了。”
里外不是人,他干么要老做这种蠢事?
“不会、不会!”杨季燕偷瞧他一眼,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不敢造次。“我之前请小艾、还有我哥去找你,你都拒绝,我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再理我”
“讲得那么哀怨,到底是谁的错?”
被当成搬弄是非的小人,感觉有多闷她到底知不知道?
“我的我的!”非常勇于认错。
“那你就准备让我叫一辈子的杨傻妞。”
她吸吸鼻子。“好,你喊。”
确实很傻,没她辩解的余地。
可是他说“一辈子”耶!这样是不是表示她伸手,轻轻扯了下他衣角。“恢复邦交了?”
他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提出但书:“你要是再质疑我的人格,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我发誓。”她举出三根手指,以童子军品德宣誓。
他哼了哼。“我妈有煮绿豆汤,要不要进来喝?”
“要!”
于是,在断交了近一年后的某个夜晚,他们再度恢复邦交。
虽然,杨季燕事后表现出事过境迁的样子,但徐孟磊知道,她心里有疙瘩,初恋在她心里划下很深的伤,无论是被辜负的感情、还是受折辱的自尊。
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她其实,很痛。
之所以从不对他诉苦,是因为自认活该,他早提醒过她,是她执迷不悟,所以没脸哭诉自己有多惨。
无论事后他怎么问,她就像颗死蚌壳一样,吐不出一粒沙,怎么也不肯透露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有一回,他在商学院的走廊遇到她那个混蛋前男友,当时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带着笑走近,用尽毕生最大的力道——狠狠挥出那记拳头。
然后,甩甩有些麻的五指,越过被揍倒在地的障碍物,心情愉快地拿出手机打讯息——
不要再难过了,我帮你打蟑螂。
那一次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吵过架。
大学毕业后,徐孟磊准备入伍服兵役,在那之前,女友有出国读书的规划,于是谈过之后,他们很理智地分手了。
惆怅不是没有,但一直以来,他们的恋爱都谈得很理智,不走琼瑶路线那样的激情狂涛,所以也不会一失恋就觉得世界末日、活不下去。
进部队之后,首度开放面会,母亲要做生意、妹妹要读书、奶奶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奔波,只有杨季燕大老远来看他,这份情谊,他是默默放在心上。
“头发剪短了耶,好矬喔。”
“下次你来,我头发旁分,再用造型液抓个造型来接客,如何?”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会不会聊天啊她!明知道这是男人这辈子无法拘泥外表的痛苦时刻,还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笑不可抑。“最好还有办法旁分抓造型啦。”
两人没什么重点地扯了一堆五四三的,她才正色说:“你在里面有什么需要的,写一张清单给我,我会准备好,下次带来给你。”
“你在里面——”怎么听起来好像在狱中蹲苦牢的感觉反正也大同小异了。
他苦笑。“谢谢你喔。”
“家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常常过去走动,帮你顾好。”她知道他很重视家人,入伍服兵役前,最挂心的就是这件事。
父亲早逝,奶奶年纪又大了,常常这里痛、那里不舒服;母亲要做生意,家里生计目前是靠她卖红豆饼的小摊子在维持;妹妹上高中,正是叛逆期一家子都是女人,只能指望他这唯一的男丁,他肩头的责任很重大。
他目光暖融,倍感窝心。“谢啦!能认识你真好。”
她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每次有机会打电话回家,关心家里的状况时,从母亲口中得知,她真的常常去家里帮忙,关心他家人有何需要。
有一回,奶奶风湿关节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到无法行走,季燕经常开车载奶奶去医院看诊,陪进陪出的,不断打听中、西医方面的名医,补品不间断地送来,
现在奶奶都可以到公园跳土风舞了。
偶尔,也会去母亲的小摊子帮忙做生意,收摊时一起推着小摊车回去,路上闲话家常,有时母亲都会产生错觉,自己好像多了个女儿。
他半开玩笑地回道:“那就收她当干女儿啊。”
没想到母亲居然当真跑去问她,往后就听杨季燕干妈长、干妈短,喊得甜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