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下一秒,他包包里的手机响起。
“这个是我的号码,你随时都可以打,要找人聊天也可以。”他低头按了几个键,将号码存入通讯录里。
接着,对面的手机也跟着响起。
他有不小心按到回拨键吗?低头确认了下,确定不是由他这里拨出的,抬眼看她,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差点拿不稳手机,像要逃避什么似的丢回包包里,还用外套把铃声盖起来,假装没这回事。
标准的掩耳盗铃,以为没听见就不存在了。
铃声响了一会儿,停了,接着换简讯铃响。
她掩住耳朵,眸眶又蓄积水气。
他若有所思地睇她。“你不看看吗?说不定是来道歉求和的。”
“不要!他刚刚说了很过分的话。”她才不要那么快和好。
“多过分?”
“他骂我二百五,讲话不经大脑,叫我管好自己的嘴就好,不要管他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是事实没错啊。”超中肯,哪里可以按个赞?
话一出口,就被对面妮子一眼瞪过来。
她本来就少根筋,还怕人讲?
“对啦!你们聪明,你们做事最有条理,我就是没脑的笨蛋!”
“欸”怎么说哭就哭了?
“像你们这种人,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
她是不够聪明,处理事情不够圆融得体,可是她的关心是真的,她的担忧也是真的啊!
发生那种事,她当妹妹的不能问两句吗?那是她从小到大,最崇拜、最敬慕的哥哥耶,人格被抹黑诋毁成这样,她只是去找盈袖学姊问个真相,为什么不可以?
她也知道,哥把事情一肩承担下来,是为了保护盈袖学姊,可是他自己呢?真的就无所谓了吗?被叫回家让爸训,一声都不吭;在学校也被议论评判,这一点都不公平。
他是那么优秀又骄傲的杨季楚耶,从小到大,父亲、师长对他永远只有赞扬,几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是她的心疼不舍,却换来他的指责。
“你去跟盈袖乱讲什么?”
“哪是乱讲?明明就——”
“我说过不关她的事,别胡乱破坏人家女孩子的名誉,你听不懂吗?”
“可是盈袖学姊又没否认!”
“她也没承认,不是吗?无论是与不是,你都该尊重当事人的意愿,而不是像这样不知轻重地穷追猛打,一再往别人的痛处踩。都几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需要我教你吗?杨季燕,你真的很二百五!”
“对啦,你聪明,你了不起,会读书又有脑袋,爸妈就是忘了生颗脑给我,才出了个二百五一天到晚给你找麻烦,行了吧?”
如果可以,她也想象他一样,成为家人的骄傲,能够圆融又有技巧地处理每一件事情,问题是她偏偏就是做不好嘛,连单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哥哥都弄得一团糟。
“既然知道,就请你管好那张嘴,我事情已经够多了,别再给我惹麻烦。”想到这里,眼泪又滴滴答答地掉。
她被从小最仰慕的哥哥讨厌了徐孟磊无奈,只得默默将整包面纸孝敬上去。
那天,徐孟磊陪了她大半天,看她心情一直很低落,还舍命陪君子,跟她一起压了整晚的马路,买了五双鞋。
“你是蜈蚣吗?”买这么多双鞋,是有没有这么多脚可以穿?
“我是女人。”也对,据说女人的包包和鞋子,数量是没上限的。
那天他知道,她对鞋子的爱好已经到达偏执的地步,或许是学舞的关系,一双美丽舒适的鞋,衬着优雅修长的双腿,是她们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事。
因此,她心情不好的发泄方式就是买鞋,做最喜欢的事来冲淡伤心。
好吧,能够一口气买五双,至少他知道她是真的心情很不好了。
隔几日,他要去图书馆找资料,在寄物柜前接到她的电话。
“徐孟磊。”
“怎样?”
“刚刚怡玟要我顺便帮她买跳舞用的软鞋耶,我如果答应,你会不会生气跟我绝交?”
“顺便可以,钱要先收。”
这个同学怎么一天到晚都在顺便,前科累累。
“可是”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就说你是托朋友买的,不好意思让人家代垫。”
这样要还听不懂,就真的是在装蒜了。
“可是我明明就没有托朋友!”
“现在有了,那个朋友就是我!”
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白目到追问下去,他自愿当杨大小姐的挡箭牌。
“你要陪我去买吗?好啊好啊。”
“”他到底是给自己揽了什么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