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地方,总会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一封信,几句话,是幸福的疼痛,还是疼痛的幸福?也许,都不是。
这一生,太长,我们怕寂寞,这一生,太短,我们怕来不及。
人世却是蹉跎的,太长的相思,只会蹉跎了自己,再深的爱恋,也敌不过岁月的侵磨。
顾曼桢写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再次面对沈世钧时,面对这个只有半生的缘,却用尽一世的情的男人,面对这恍若隔世的爱,唯有捂住面孔的无奈。
想了千百次的诉说,梦中哭了多少回的场景没有出现;心里满了,又空了。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你好吗?”多么熟悉的人啊,多么陌生的问候!
“我只希望你好。”太牵强的表白,太逼真的表演。
可是,又能如何呢?人生能有几个十八春?十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两个相爱的人结婚生子,并且把他拉拨得和自己一样高,和自己当年一样,谈一场恋爱;足够耗费一个人的整个的青春年华,足够让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归于平淡,随着自己,一起迟暮。
十八年了,心里爱着的是一个人,枕边睡着的是另一个人,委屈吗,怨恨吗?难过的是,这一切都无能为力。想想当初,放弃得太过匆忙,而如今,又有太多的羁绊。回头太难“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故事一场爱情,让人潸然的却是故事以外的情绪,擦肩而过时那一刹那的心痛和绝望。流离的人世,坚守爱情的艰难,到最后面对时光的无助与妥协。
还有爱吗?一定是有的。只是这爱,藏在最阴暗最不易触及的角落。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多年以后,关于半生缘,关于各种生死不移的爱情,在小说里,电视剧里,依旧喧嚣着,依旧演绎着。我们悲喜着他们的悲喜,爱恨着他们的爱恨,而我们自己,不再谈爱情。
习惯了忙碌,习惯了追逐。身心俱疲以后,爱情,于我们,已然奢侈。
等到我们终于驻足,却不知该牵谁的手,下一个路口,不知有谁在等待,也不知该等着谁。“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又该是怎样的苍凉。
没有岁月可回头,亲爱的,岁月已过,我们回不去了,你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