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咖啡

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尤其是这样一杯冷了的速溶咖啡，实在没有勇气再将它喝完。

    雨有点焦躁起来，有点后悔自己刚才那么冲动了。外面虽然充满了喧哗和热闹，自己却不想投身于那样的拥挤中去，只想静静地待一会。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想法，便告诉了他自己在这里，问他可否想和自己聊一会。等到他答应后，却有些后悔了。和他聊什么呢？自己并没有做好和他谈的准备。何况，横他们俩之间的问题，不是这样几句话就可以谈清楚的。如果可以谈清楚的话，早谈了，不会拖延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这杯咖啡！”雨又不自觉地这样想。

    音乐继续传送着自己的欢乐，人群依然熙熙攘攘地喧嚣。雨继续坐在那儿等待，陪着她的，还有那半杯咖啡。一会儿，他要是来了，看到这杯咖啡会有怎样的表现呢？不远的路，为什么半天还没来呢？又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或者路上怎么了？没来不是更好吗，恰好可以改变主意什么也不谈啊这样胡思乱想着，却什么也没想明白。突然就有了一个冲动，站起身来，提上东西走人。

    “哎哟！蛮奢侈的嘛！你还挺会享受的！”就在雨几乎想离身的时候，他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听了他见面问候的第一句话，雨笑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果然是这样的。只是淡淡地说：“这也是奢侈吗？那就当做是奢侈好了。”

    他没说什么，接着问：“怎么不喝了？”

    “冷了。不想喝了。”

    他看了她一眼：“你不喝，那我喝。”拿过那半杯咖啡，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大概也尝出那杯冷了的咖啡味道真的不怎么好，他扭身去了服务台：“麻烦给加点热水！”

    端着满满一杯加了开水又变得热气腾腾的咖啡，他重新回到座位上。“说什么？你说啊。”一边喝，他一边随口问道。

    看着被他加了开水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雨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杯液体，仍是褐色的，仍和开始一样冒着温暖的热气，闻起来依然有咖啡的味道。它，还是真正的咖啡吗？这时的它，会是什么味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会为了考证它的味道，而去选择喝这杯咖啡。这样，只会叫自己对咖啡更失望，恐怕以后不会再喝咖啡了。

    “你这人真奇怪，几天不见就变得神经西西的，咋拉？”他看到她不做声地坐在那儿，探究似的问道。

    许多话似乎到了嘴边，却又滑进肚子里。什么时候，自己与他交流起来变得这么难？好陌生的感觉，陌生得似乎不认识一般，一下子，本来看似很亲近的人却突然间就隔膜起来。苦苦的，涩涩的，渐浓渐淡，最终是沉默无语。

    走出商场，一股子寒冷迎面扑来。她决定不要他陪，自己走一会。没有过多的道别的话语，或者是没有要说的话了，或者是她不想说什么。他接了个电话向南走去，她拎着自己的包向北走。

    脑海里，回忆着适才那半杯咖啡。对于那样的一杯咖啡，自己选择的是将冷却放弃；他选择的是加热后喝掉。这就是两个人的差异吧。

    迎着冬日的寒风，雨倔强地仰起头：“也许，自己以后真的不会再喝咖啡了。”想要拼命地回想起刚才喝的咖啡的味道，却发现，那样的印记已经荡然无存，遍寻不着了。